尸体摔落,无刺之玫瑰也终于是站不住脚跪了下去,但膝盖触地的一瞬间原先死命并拢着的双腿立即就劈了叉,她一屁股做到了地上,一手撑着腹前的地面,一手捂着胸口,活脱脱的鸭子坐。
长度视之触目惊心,曲线使人坐立不安。
摆脱了掠夺之蟒、潮汐之虫,她喘得像是被狗追了十条街似的,可仰首回望的星海紫眸里,却饱含关切,气还没喘匀,就断断续续地说道,“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是不是又流血了。”
“没流,不过我要憋不住啦!”
男人急吼吼地解着裤腰带,嘿嘿嘿直笑,不过这种行为立即被一双小手制止了,她惊慌失措地惊叫道,“啊!你……你要干嘛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要嘿嘿嘿了!”
她脑袋一懵,彻底慌了,双手拽得死死的,嘴上只剩下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拒绝,“不行不行!”
“你想要反悔?”
“我,我……等会万一还有人来呢,总之这里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我憋了一早上了,放个水都不行吗?!”
星眸扑闪,她怔楞了片刻,脱口而出,“哈?”
对方戳了几下她仰起的光洁额头,笑道,“你说你这脑子里怎么一天到晚尽想些男欢女爱的事”
“我没有!”
“我要小便,你赶紧去把那柄黑色的匕首拔了,收拾收拾,否则再用这种姿势对着我的话……”
“你混蛋啊!”
在放水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前,躲过一劫的家伙及时地离开了现场,像一只落荒而逃的长腿软脚虾,扶着木桶墙走了好一段都站不直。
艾尔剜了那道玲珑有致的背影几眼,才嘿嘿嘿对着墙壁开始解决问题,不过当他不经意间瞥到对方坐过的地面时……
青砖上细细小小的一道橄榄形湿印差点没让他尿进自己嘴里。
玫瑰花蜜造成的幻想风暴导致了放水过程注定是艰难、漫长的,而且因为分叉的原因,他还滋得哪里都是,然后这边还没搞定,那边就出现了一声惊呼,比预料中要来得快,对方大概是先去拔了匕首,而不是先摸尸。
从女人的脚步声来看,她其实是想要先过来的,不过走到一半又返了回去,等艾尔完事之后,她才从十字过道上出现,一只手拿着暴风,另一只手里拎着两大布包的东西,灰尘扑扑的,看样子布包的原型应该是亚麻布衬衣,其中一包看着很沉,另一包的底部红黑一片,那是干透的血迹。
高挑玲珑的身体上依旧穿着那件凌乱的紧身里衬,死者的身高和她差太多了,能起遮盖作用的某几件甲胄根本就不合适,至于其它用得上的东西,自然不会被浪费。
她第一时间想要将手上的暴风还给它的主人,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拿匕首的手势也很奇怪,明明是想将黑刃插入对方腿部的皮鞘,手却捏着匕刃。
这种行为被制止了,那两个碍手碍脚的布包也被拂掉,艾尔再次把她抵到了墙上,将两人眼睛的高度拉平,直视星海,肆意沉溺其中,“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它”指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可是包裹着满满情[hx]欲的语气、侵略性极强的动作又让人有些拿捏不准,短时间内大概没有人会来这里了,如果男人急着做点什么的话,那这个昏暗旖旎的酒窖简直再也合适不过,除了地上有些凉之外。
她的思绪被这种想法搅得一片混乱,乱得连自己作出了什么回答都不知道。
“神器?”艾尔有些讶异,追问道,“是字面意思吗?还是它的名字?”他偏向于前者,在看到暴风的第一眼时,其怪异的外形就给人一种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感觉,它通体黝黑,匕身像是一道细波浪线从头至尾平移而成,握柄也差不多是这样。
先不说这种曲线均匀、完全看不出什么误差的造型是有多难制作,就说它的作用好了,做成这样有什么卵用?作为凡人,反正他是看不懂。
“嗯……是字面意思。”
“怎么了?”相比于[神明留下的器物]什么的,他更关心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负面情绪,尽管它从星空掠过的时间很短暂,却还是被沉溺其中的人捕捉到了,“你好像有些难过?”
“没呀,快收好它,”她将黑刃塞回给对方,催促道,“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深陷星海的人对其中的异物尤其在意,艾尔想要分享她的快乐,更想抹掉她的不愉快,[得到之后还想得到得更多]的心里驱使着他发起了无礼的追问,虽然看样子对方没有为此而产生新的不愉快,但显然也不愿意解答这种问题。
“这个……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好吗?”
艾尔突然发觉,只要那只小手往自己脸上一摸,紫眸凝视,再来几句柔声软语,特么的他用来摇头的力使出去后都会造成点头的效果,简直比狗还听话!
叹了口气,他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汪汪汪!”
对方大概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微微歪着脑袋,水润顺从的紫眸里饱含疑惑,柳叶微挑,宛若期待,一绺棕丝从侧边滑落,握着暴风的手伸出末尾两根葱白,撩之耳后。
撩的是目不转睛的眼,挑的是几欲爆炸的心。
这个小动作差点导致了一场摩擦,如果不是某人的欲望渐渐被冷静所掌控的话,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前前后后被撩拨了两天的火山已经喷发了一次。
递过来的黑刃被无视了,艾尔也没有松开紧锢花枝的双手,“它是我此前最大的依仗,叫做暴风,握住”
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并用那只抚在他脸上的手捂断了话尾,经过了锻炼之后,它这一次坚持得更久了,缩也缩得有些不紧不慢。
“握住握柄,就能让持有者无论是移动速度还是动作都会变得很快很快。”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这个秘密的吗?”
“不是,”艾尔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道,“我只是精[hx]虫[hx]上脑,晕了头。”
噗嗤一下,花枝轻颤,女人憋着笑问道,“到底想干嘛呀你?”
“送给你。”
“……,啊?!”
送给你。
这句话仿佛被关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在墙壁上往返回荡,妮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将这把武器送给我?这可是神器!她怔怔地要求对方重复一遍,然后男人的热息拂过,她的心被涤荡一空,又被迅速填满,对方是认真的,不是什么思维混乱忙中出错。
“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于持有者来说它意味着什么?”
她抬手想要抚在对方的额头上,却被拂开了,热息之源越靠越近,直至两人的额头再次抵在了一起,这种反反复复的攻势几乎让她彻底丧失了所有的抵抗力,只要最后的防线不受威胁,半掩的紫色星海里尽是柔润的水光。
“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语气否定却仿佛带着一丝的期待。
“那相对于你的无知来说,我简直可以称之为学者了,真是不敢想象你握着它扭动的呸,舞动的样子……”
“你在说……说什么……”
“没,待会咳……待会出去之后,我们一前一后,别走在一起,不然几支弩箭过来,躲也躲不了。”
“嗯,但是这个我不能要。”
男人仿佛没听到她的拒绝,继续自顾自道,“要示弱,所谓扬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有特例,那也只是特例而已,咱们遇不上的。”
“示弱?”紫眸里波光潋滟,林地玫瑰向来是遇人杀人,“我不懂……”
“你不用懂,就在后边跟着好了。”
‘嗯……嗯?’迷离星海里挤进了惊讶与拒绝,“不行!”
“你得在后边看着我,如果反过来,那我晕倒了都没人捡,是吧。”
“我会注意到的!”
“那你就会被分掉更多的精力,而且有些可以避免的战斗也会变成非打不可,要是形势不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艾尔说着就要伸手去扯那块蒙面布,成功制服了不服气想要反驳的女人,“所以我前你后,这是最好的行进方式,再说其实这附近也没有几个人了,让我走前边,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什么‘最好的保护’,你明明是把自己当成了[生肉]!”妮萨推开了对方的手,气急道,“什么不好学,尽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还搞反了!”
“不,没学反,这也不是什么诱饵,而是盾。”
男人笑得像是个满脑蠕虫的色魔,呼出的气却炽热得如此纯粹,气息在下降,拂过雪颈山峦,越过鱼线平原、深渊绝地,停在了猛然绷紧的黑色修长附近,当灼热的巨蟒与右侧的圆润笔直做第一次接触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并驱使着柔荑紧随而下,筑起了绝地防线。
“以我现在的状态,即使真的遇到了非打不可的情况,拿着它我也应付不了,遇到可以避免的,拿着它也没用是吧,高不成低不就的,所以啊,”大手艰难地挤开了闭合紧密毫无空隙的一双长腿,比之更难的是压制心中的欲望,他把刚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皮鞘套上了紧绷的纤长圆润,一边固定,一边不断地吞咽着并不存在的唾沫,“你拿着吧,做盾牌之后最锋利的剑。”
“可是嗬~”虽然那双手是在固定皮鞘,但它们太近了,被撩拨起来的神经与思维也在作怪,反驳只开了个头,吸进山下深处的气就都化作了低吟。
低吟缠绕住了艾尔的脖子,紧得让人难以呼吸,尽管如此,欲望与邪念却始终被理智牢牢压制,他现在连奔跑挥剑都做不到,已经逼不得已要依靠对方的力量才能继续前行,不说真的把妮萨扑倒之后他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能嚣张多久,这种时候扑倒人家他还要脸不要?
有事女人干,没事干[hx]女人这种行为他现在可做不来,而且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甚至敌人可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关于这个……他其实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点的矛盾与犹豫,或许心中的焦虑正是来源于此,否则为何自己明明很焦急,却仿佛像是在故意拖延?
“你怎么那么多理由,一套一套的,总觉得不对劲,却”
“却头晕晕、心慌慌想不明白是吧?”他站了起来,火莽从两侧贴地游荡而上,却以出人意料的轨迹避开了所有要害,搂紧了蛮腰酥背。
心慌让人口不择言,“讨厌!”
“你再这样我就发飙了昂。”
“不行不行!”
……
沉默了一小会,艾尔忍得咬牙切齿,终于是决定不再放纵那两道游走在失控边缘的火莽,抽手道,“其实不应该给你的。”
“嗯……嗯?哦……”星海明明灭灭,她微笑着认真说道,“它是你的,等你好点了我就还给你,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艾尔舔了舔嘴唇,深吸了口气,等了会又呼出来,如此往复了好几轮才开口,在此期间,那双紫眸只是柔柔顺顺地望着他,“今天逼着你手执利刃其实并非我的本意,恰恰与之相反,我希望有一天[盾]变得足够强大,”火莽抚上螓首,灼热渗透一切,化作暖流瞬时凝聚于女人的心头,“强大得足以让你……把你的剑放下。”
也强大得让所有与之对立的人升不起丝毫对抗之心,自动自觉地松开手中利刃。
妮萨愣了好久,一不注意蒙脸布就被悄然扯落,湿滑侵入,她才回应着从里至外的炽热纠缠,时间仿若静止,最后若不是仗着胸口的一团暖呼呼的东西赋予的力量挣脱了纠缠,她知道自己肯定会窒息昏迷。
“这就是,觉醒者的勇气祝福额,”她原本跟对方一样,呼呼呼地大口喘着气,但是一眼瞥到那张近在眼前的香肠大嘴,瞬时就忍不住双手掩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
玫瑰双唇也有些轻微的红肿,只不过肿胀并未超出血红的界限,所以绝世之颜虽然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却平添了一种丰唇诱惑。
在那双柔荑尚未来得及回防以前,艾尔终于瞥到了神国艳阳的闪耀辉光。
晨阳之下抖落露珠的铿锵玫瑰?
雪峰之颠顶破坚冰的怒放雪莲?
不,他形容不了,最起码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无法形容,它应该被供奉起来。
即使已经近距离多次品味,他的嘴还是无法合拢,摇摇晃晃的意识似乎也已经随着神光飞跃了天际,正在飞往彼端,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