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去另外两间房看,这里是这样,其它房间也好不到哪里去。
特么的,他想起了皮革店里那张铺了亚麻床单的木床,不由得在心里暗自骂道,但现在只能是把地上的干草聚聚,将就对付一晚。
他当然知道这里也并不安全,但从推开监狱的大门开始,他相当于是一路杀过来的,那些特异的力量像是已经把自己的精神抽空,相对**,精神上的疲惫更难抵抗。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现在冒险眯一会,也不愿在明天的战斗中晕倒过去。
就眯一会,绝对不睡着,艾尔对自己说。
踩着地上的杂物,他凑到了同样是虚掩着的窗边,就着朦胧的月光查看伤势,细细查看之后,艾尔心里松了口气。这应该算是皮外伤,箭矢穿透了腋下的肌肉,却并没有对骨头造成什么伤害,虽然现在看着血流不止的样子,但只要包扎一下将血止住,就没多大问题了。
前提是短时间内不能再刺激伤口,如剧烈运动。
或者血液加速?
……
米兰达凑在门框上偷偷地朝里窥视的时候,她看到那个男人已经睡着了,垫着一堆混入了不少杂物的干草,蜷缩在墙角,乍一眼望去,她还以为那是一团黑色的阴影。
这种睡姿让她联想到了那些失去母兽的小马驹,可怜又无助。
呸!这种恶人怎么能跟那善良的小兽相提并论!
她悄悄的走了过去,手中捏着一把从灶台上翻找到的剔骨尖刀,尖刀落在了缝隙里,如果不是刀尖反射的寒芒,她也发现不了它。米兰达悄悄的将它取了出来,为此还差点被锐利的刀尖刺伤柔嫩的手指,但她很满意,想来将它刺入那家伙的咽喉用不了多少力气。
她内心平静的想。
事实上从拿到这把刀开始,到一步步走向艾尔,她的内心都十分平静,她将这归结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确认了对方暂时不想做那种事情之后,不,他显然是想做又暂时做不了,毕竟他肩膀上的伤口都飙血了,而且又让自己洗干净了来这里,他想做什么简直呼之欲出。
事实上在男人进入房间里边之后,米兰达可以静悄悄的逃走,之前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形势从极其恶劣到极其有利的瞬时变化,差点让她笑出声来。当时她已经悄悄的转过身,想要朝门口走去,为了不发出声音,她甚至没打算拾起地上的衣服,就这样走到了门口,面对着阴森森的东外城区。
还是先洗个澡找身衣服换上先吧!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她当时这么劝自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么有说服力。
于是她又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搜寻一番之后,终于在储水桶里找到了大半桶用来做饭的清水,这是好事,否则自己就得光着屁股出去打水了,那显然是找死。
在使用之前,细心的她在屋子里翻找出了几个大木杯,用它们备了一些水,这过程中早已饿扁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米兰达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惜这里找不到吃的,她只好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清水,又将空杯子装满,这才开始用剩下的水冲洗自己。
她的身体早已经被那个恶人看光,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也就不担心那个房间是否会射来窥视的视线。
看吧!看多几眼!迟早要了你的命!米兰达一边洗一边咬牙暗想。
清水一杯杯的从头淋下,变成一条条流淌于雪原的河流,在山峰与峭壁之间被分流成更细小的小溪,又或者汇聚成更宽广的河流,冲刷形状姣好的雪峰,滋润稀疏的草原,清凉舒爽的感觉让她差点呻吟出声。
米兰达身上的污渍尽数被洗去,头发恢复了原本金亮的色泽,褪去污渍的脸蛋白里透红,五官标致,却尚有些稚嫩,她的未来还没有定数,相由心生,如果维持原来的趋势,小姑娘会出落成枝头上的凤凰。
当然,一个不好也有可能会摔到地上成为普通的禽类。
相对于发育良好的上下围,手、脚、腰都显得十分纤细,如果她强壮一点,说不定在皮革店的时候,当场就能将那个恶人砸死。
小姑娘细细地清洗着,直到她再也闻不到那股恶臭,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水波荡漾。她走到另外两个房间去寻找可能存在的衣物,如果实在找不到,她只能再次穿上那身沾满了粪便的衣服,那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那意味着自己白白搓了这么久。
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将两个房间翻了一遍,跟艾尔所处的房间差不多,它们也是一样的凌乱,在她一脸沮丧的推动房间的木门时,一件挂在门后的衣物进入了她的眼帘,让她一扫颓废,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尤其是当米兰达发现那是一件裙子时,脸上更是乐开了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米兰达老早就希望能有一件裙子,但她的父亲却以[不方便干活]为由,从来不允许她穿,不止不能穿裙子,还要求她出门之前必须要把漂亮的脸蛋弄得脏兮兮的……
想不到在这里却是意外的得到了一件裙子,可惜他们已经不在了,不然一定要穿给他们看看。
想到逝去的父母,米兰达的心里又是一片阴霾,她晃了晃小脑袋,将[似乎某个时刻阴霾被光明驱散]的混乱记忆晃散了架。
难过了一小会,米兰达轻轻地将裙子取下,它是短袖的夏装,样式也是普通到经常能在平民女人身上看到的那种,但小姑娘还是感觉它美得不行,而且上面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证明这是一件洗晒之后还没穿过的衣服。
这简直太好了,简直就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她开心的想着,同时将裙子从脑袋上套了下去,雪白的躯体立时被保护了起来,除了……除了那双纤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