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廖长胜的士兵或许还不能明白身上这身军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被廖长胜的言语所感染。
现在的中国太沧桑了,需要他们不顾一切的去拯救,乃至失去生命,如草灰一般无人记得。
聊着聊着离龟田驻军的镇子还有一里的距离,鬼子哨塔上的探照灯一百八十度晃着,从廖长胜的脸上一闪而过。
“兄弟们,打起精神!”廖长胜嘱咐了一声。
根据约定,廖长胜独自一人走出五百米后,身后的士兵对着他开枪射击。
廖长胜回过身,坚定的对着兄弟们点头。
“砰砰!”
枪声稀疏响了起来,士兵们枪口飞出的子弹朝着廖长胜追击而去。
廖长胜装着惊恐的模样连滚带爬的朝着鬼子大营逃去。
“杀了他,叛徒,狗汉奸!”
士兵们大声的骂道,将廖长胜骂的狗血淋头,手中的步枪不停的打响,子弹追击着廖长胜的脚步,敲打身边的碎石,弹起灰尘颗粒。
哨塔上的鬼子听见枪响,握住机枪吼道“有敌人!”
随即手中的机枪转了起来,黑夜中,子弹犹如流星一般朝着士兵们飞去。
两个士兵被子弹射杀,探照灯扫回来时照在他们的脸上,嘴里面吐着血,面黄如肌,跪倒在地然后一头栽倒了土里。
廖长胜看得很清楚,他为死去的两个兄弟祈祷着“另一个地方很美好。”
剩下的士兵装着慌张怕死的模样逃跑了。
镇子里的鬼子集合跑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廖长胜朝着他们靠近。
“突突突!”
哨塔上的机枪手转了两下,飞出的子弹敲打着廖长胜身前的泥石,溅起的石渣拍打着廖长胜的脸。
很疼,脸颊皮肤破了,溢出鲜血来。
“太君,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廖长胜连翻强调道。
两个鬼子兵上来将他押进了大营,鬼子的三八大盖步枪正对着自己的后背,距离几十公分,背心仍是凉凉的。
廖长胜调整自己的呼吸,放缓心脏跳速,举起双手,右手提着裹着四十二军参谋长脑袋的黑布。
“上去!”鬼子两脚提在廖长胜的屁股上,一个踉跄,抬头便看见了熟人。
半秒钟,廖长胜是愤怒和仇视的,想把龟田给剁掉。
半秒过后,廖长胜带着猥琐的笑容卑躬屈膝的称呼道“大佐阁下,我是来投降的!”
“你是谁?”眼前这个脏乱不看全身是伤的逃兵没有入龟田的眼。
“我是廖长胜啊,你不记得了!”
“八嘎呀路!”不提则已,一提瞬间激起了龟田的愤怒,拔出自己的太和刀一刀要将廖长胜劈开。
“太君饶命啊,太君!”廖长胜立马跪倒地上祈求着,像足了汉奸模样。
在日本人面前下跪,这种耻辱,长江黄河也难洗净,但为了四十二军,为了整个乌江战场的胜利,哪怕要自己再来韩信胯下之辱也能承受。
身上的担子重了,个人的荣誉自然就轻了。
龟田落下的刀停住了,他倒想看看这个廖长胜要玩什么把戏。
“说,你来干什么的?说不清楚我一刀劈了你!”龟田吓唬着廖长胜。
“太君,我是来投降,我带来了涪陵城防的地图和四十二军参谋长的人头。”廖长胜将东西递了上去。
龟田打开黑布,一张苍白的面容正在腐烂,还有恶心的味道。
“八嘎!”龟田一脚将孙参谋的人头提出了数米,接着打开地图,上面清晰的标注着涪陵城防的重要地方和兵力。
龟田笑了,诡异的笑,点着头说“呦西,呦西!”
将城防图递给了旁边的副官,蹲下身来,带着白手套的右手中手指拖起廖长胜的下巴嘲笑道“丧家之犬!”
“汪汪!”廖长胜学着狗叫了两声,龟田非常满意,日本人就喜欢这种听话的狗。
“站起来!”龟田让廖长胜站起来,并未完全放下戒备去接纳廖长蛇胜“我凭什么相信你?”
哪怕自己演戏演的再好,让龟田立马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毕竟有了李志的前车之鉴。
龟田不是傻子,他不想重蹈覆辙,如若廖长胜说不出个所以然,当场就会把他一枪毙掉,对于龟田来说不但没有损失,还除了心头的怒气。
所以廖长胜得下功夫了,要抛出更诱人的筹码。
“我觉得惠子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廖长胜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带有让人猜测的神秘感。
“惠子,你知道惠子,她现在怎么样了?”龟田派出惠子后,有一阵子没得到消息了。
“她很好,现在正潜伏四十二军的军部中,孙参谋的脑袋就是我配合惠子小姐取下的,为了掩护惠子小姐继续潜伏,我变暴露身份偷了涪陵的城防图来见你了。”廖长胜的语气带着可伶,龟田开始慢慢相信了。
趁势追击,廖长胜继续说“惠子小姐说了,帝国会把我当朋友,我想为帝国效力。”
这下彻底击溃了龟田的心里戒备,没有一个汉奸不贪,龟田想廖长胜投降帝国无非就想到时候捞点好处。
“很好,你做得很好,里面请。”龟田邀请廖长胜入内。
房间不大,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在廖长胜可怜攻势下,龟田看到了诚意接受了他。
这还远远不够,想要得到相关作战资料,还得爬到之前李志那个位置,和龟田称兄道弟。
正好两个小鬼子拿了一套日本的军装上来,廖长胜换上之后,痛哭流涕,深深的被感动。
跪在了地上哀嚎着“娘,儿子对不起你,儿子犯了滔天大错,没有颜面回日本了。”
廖长胜突入起来的言辞让龟田百思不得其解,龟田将廖长胜扶起说“有什么痛心事就说出来吧!”
“其实我身上留着日本人的血……”廖长胜挂着眼泪将彭水乌江边上的那个日本女人的故事讲了一遍。
“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龟田惊讶的说,在彭水沦陷后,龟田也发现了那座坟,经过调查了解到日本女人的孩子可能还活着。
“叔叔……”廖长胜扑进龟田的怀中,龟田也有所感动“孩子,你受苦了。”
廖长胜离开后,一个人在房间,脱掉身上的狗皮扔出好几米远,想了想,又捡了回来,自己还得这样没心没肺的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