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安城南郊的大盗大本营。
这栋毫不起眼的民房里再次聚集了好些人。
几个月来,七象大盗的七人首次齐聚,房间里不仅没有出现团圆的热闹气氛,反而显得极其压抑。
袁昆面色凝重地坐在上位,两侧各排着三个人。
昨天他才说过任务要万无一失,今天居然就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差点让他谋划好几年的大计付诸东流,袁昆此刻的怒气可想而知。
“给实验体喂药的是谁?”
话音一落,房间里瞬间充满寒霜般的冰冷杀意,若是现场有灵士,恐怕连呼吸都会受阻。
自知罪大的老六两腿一软,竟然浑身颤栗地从椅子上跌落。
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抓紧衣服下摆,一边满面通红地结巴道:“大,大哥,是我该死...我确实把药打进去了,谁知道会失效,你...你说会不会是药的问题?”
“恩?”
袁昆两眼一瞪,接着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弟的制药能力吗?”
“呜呜...老大,我,我哪敢怀疑二哥呢,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对上袁昆的狠辣眼神,老六竟然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同时使劲抽着自己的嘴巴。
他从没见过老大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会把称兄道弟的自己给活剐了。
袁昆盯了两秒,随即将眼神中的杀意收回,转而笑道:“还好中兴贤侄早有准备,顺利带回了阵法的启动方法,否则你真是万死不能谢罪。”
说着,袁昆满意地看了眼亲弟袁康和侄子袁中兴。
袁昆再次转向老六问道:“叮嘱你的另一件事应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老六擦了擦鼻涕回道:“大哥,这回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出错了。
明天一早,我那些江湖兄弟会在安城的西南两门制造混乱,到时候修协和特别行动组的人都会被吸引过去,计划完成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袁昆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老六擦去额头的汗,顿时如获大赦,转身就要出房间。
“嗖!”
左脚刚踏出一步,老六忽然听到剑刃的破空声,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竟然插着老大的佩剑。
转身看向袁昆,老六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句:“你...好狠!”
接着,老六便瞪着眼睛倒了下去,他没想通,自己叫了好些年的大哥,竟一个转身便取了自己的性命。
看到袁昆竟二话不说干掉了老六,老三老四老五忽然跳了出来,惴惴不安地质问道:“大哥,老六虽然有失误,但罪不至死,况且我们顺利拿到了阵法讯息,这么多年老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下死手?”
原来七象大盗内只有老大老二和老七是袁家人,另外四人全都是中途被招募进来。
如今计划将成,袁昆却不念旧情杀了老六,剩下三个外姓人难免心生异样。
三人跳出来的一瞬间,袁康和袁中兴父子俩也立马跃到袁昆身边。
下一秒,这个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竟然直接分裂成两派对峙了起来。
气氛忽然变得极为紧张。
袁昆却像没事人一样挥了挥手道:“诸位,当初找到你们,也是看中你们的实力和忠心。
现在老六忠心已尽,后面的计划也不再需要他的能力,所以才让他提前安息,至于你们三位...”
因为磕药而遭受副作用的老四顿时两眼怒睁:“怎么,你想过河拆桥?”
袁昆眼睛一眯,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诸位为我袁家的事劳心费力,我也不忍心,可现在正是要你们当桥的时候,所以...
老二动手!”
话音一落,袁康应声拔剑,瞬间将老四老五制住。
其实,当初给他们俩吃的药暗含了其他的副作用,现在老四老五根本无法运行真气。
“你!”
依次被长剑穿心后,老四老五也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亲手干掉相处已久的同伙,袁氏三人的表情竟没有丝毫的波澜。
唯一既没有服药,实力又达到灵帅级的老三大吃一惊,当即拔腿就往门外跑。
看着老三仓皇的背影,袁昆眼神一凛,抬起的右手霎时呈现抓取状。
接着,灵帅级的老三竟像无力反抗的孩童一般被反吸回去,手脚乱戳两下,脑袋已经被袁昆的右手吸住。
“你...你不能杀我!”
老三拼尽最后的力气威胁道:“杀了我,明天你就不能混进天翔了!”
袁昆冷笑一声,略微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动:“你以为之前为什么要让你把那个主任的尸体完好地带回来?
感谢你这几年的苦心潜伏,就让你的尸体为袁家尽最后一份力吧。”
说完,袁昆骤然出劲,老三两眼一翻,口鼻流血的同时失去了生命特征。
一个灵帅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干掉了。
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袁昆扭头吩咐道:“贤侄,把老六的尸体直接火化,另外三具尸体按阵法的要求准备好。”
接着,袁昆转向亲弟袁康道:“那三颗驱阵晶石到手了没?”
袁康点了点头道:“白护法已经派人送过来了,都是上等的成色。那个将军果然有实力。”
“哼,他们再有实力,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几百年的家业顷刻化为飞灰。”袁昆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再看到老三的尸体,袁昆转向袁康嘱咐道:“只要他的身体即可,把他和那个主任的脸取下来。”
袁康点了点头,随即怀里取出一瓶无色药水,用玻璃棒蘸取后轻轻涂在了老三的脸庞边缘。
药水一沾皮肤,一阵“滋滋”声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白色气雾,老三的脸皮竟从边缘向中心慢慢翘起。
放好尸体后,袁中兴回到了房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大伯,现在天翔还不够乱,为什么急着现在执行呢?”
袁昆两眼看向窗外,语重心长地回道:“耿天华那个老东西就快回来了,如果在他回来之前出手,我就能看到他懊悔且悲痛欲绝的表情。”
接着,袁昆走到房间的右手边,拿起三根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看着木台上的二十几个牌位,袁昆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喃喃道:“我要让他的整个学院和万人师生为四十五年前牺牲的袁家忠烈陪葬。”
想到那副血流成河的场景,袁中兴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问道:“那...万一那个老东西提前回来呢?”
“那正好。”袁昆向着牌位微鞠一躬,“耿天华的人头才是最好的祭品。”
明天,注定是个风暴狂袭天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