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冲我微笑,眨了一下眼,说,“接下来这一幕你会喜欢的。”
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烈风刮过,急迫之势让我不得不遮住双眼。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但是风没有停。烈风向上扑向皮尔特沃夫和那边呆若木鸡的居民。
烈风呼啸着不断加速,皮老们想要躲避已经太迟,大风掀起裙摆,拨乱头发。博斯威尔·赫洛兰惊恐地尖叫,狂风推搡着他翻身跌落阳台。
眼看他马上就要一落千丈粉身碎骨,但又一阵狂风向上迎着他吹去,他下落的速度立刻减缓,似乎风正在引导着他缓缓下落。但如果只看他的表现,你依然会以为他死定了。虽然他下落的速度相当于缓缓飘落的树叶,但是他尖叫的声音从头到尾没间断过。声音尖锐嘶哑。颜面尽失。
他的衣服向上抽打着他的脸,最后悬浮在一个水洼上方数英寸处。
“我——”他刚开口,风突然消失,他扑通一声一个腚蹲儿坐到了水洼里,身上的礼服套装肯定造价不菲,全泡汤了。他像落水狗一样狂吠,混杂着惊讶、痛苦和恼怒,像生气的小孩一样拍打起水花。他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再次扑到水洼中。如果要我说实话,这时的他简直像个白痴。
我笑的喘不过气
辛吉德是祖安备受尊敬的炼金世家的后裔。即使在年轻之时,他调制药剂的天赋便远在同龄人之上,很快他便在化学同道中鹤立鸡群。因此他被臭名昭着的沃里克收为徒弟也就不足为奇了。沃里克当时是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对战时的军队雇佣药剂师。在沃里克的实验室里,辛吉德无休无止地劳作着,迅速地领悟着他师傅致命技艺的每一个细节。他毫不担心他的劳作会带来死亡与毁坏的恶果。
当变狼幻想症的诅咒降临到他师傅的头上时,辛吉德已经准备就绪,迫不及待地要从一名苦工转变成发明家。他准备给艾欧尼亚边境带来新的灾难,这样便可以向世人宣告他的天赋。他对进步的渴望之火是不可熄灭的,当缺乏合适的实验对象时,这位急不可耐的化学家便常常想着要将他那易挥发的药剂倒在自己的身体上。
不一会儿,他就几乎已经不是人类了,他的躯体被他那精巧的技艺摧毁并维系着。成百上千的烧痕——阴影与火焰的事故——毁坏着他备受摧残的身体。暴露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之下已经让他变得神经麻木,身躯坚硬,体格强壮,将他转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重型铰链卡车。而这,再加上那淬有致命毒药的可怕武器,使得辛吉德成为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厄加特曾一度是诺克萨斯强大的处刑人,但这个让他为之杀人如麻的帝国,最后却背叛了他。铁链束缚着他,并迫使他在一个新的地方懂得了力量的真正意义——祖安地下深处的监牢矿坑——“沉钩”。后来的一场灾难让祖安城中混乱肆虐,厄加特也借机破土而出,在祖安的地下犯罪世界傲视群雄。曾经奴役他的铁链,现在是他折磨猎物的工具,他会用枪火洗礼自己的第二故乡,肃清那些不配苟活的人,将祖安铸成一座痛苦的熔炉。
厄加特一直都相信自己是一个有资格的人。作为处决弱者的处刑人,他就是诺克萨斯活生生的理念象征:只有力量才是统治万物的真理。因此每当他挥起行刑者的巨斧,都是在向世人宣示这一理念。他的荣耀随着他身后的尸堆越积越高,他的威严也是无数战团的军纪保障。
即便如此,权谋者的一句话就足以颠覆他的人生。厄加特奉命前往遥远的祖安,破坏一桩所谓的针对诺克萨斯统治者的阴谋,但当他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在他远离王都的同时,篡位者斯维因已经夺得了诺克萨斯的控制。厄加特被炼金男爵的探子们团团包围,拖进了祖安底层的炼金科技矿坑。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怒不可遏,但此时的他已经是无力回天。到最后,他失去了所有的资格,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矿坑中的恶劣条件,等待自己的死亡。
在“沉钩”里,死亡有许多种形式……
矿坑的监守人,沃斯女伯爵,偶尔会接受囚犯在不堪折磨之下痛苦的供认和忏悔,赏赐的奖励就是予以自由——用她的刀锋。坑道里回荡着的惨叫声,让厄加特逐渐了解了祖安的奇观。这座城市拥有某种特别的东西,某种非凡卓绝而且深入人心的东西,即使是将死之人喷洒着鲜血的喉头,也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秘宝。厄加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到了沃斯女伯爵的面前。他很害怕,怕她将自己彻底毁掉。
但随着女伯爵的刀刃切入他的血肉,厄加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饱经痛苦,沃斯造成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沉钩”让他变得更强大,远超出身为处刑人时的他可能想象的极限。
祖安的秘宝就是痛苦。他的狂笑把沃斯女伯爵赶回了地面,随后地底就开始被混乱所统治。
厄加特夺取了监牢的控制,他在全新的生存试炼中欣喜若狂。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脆弱的东西,于是就将它们替换成了搜刮来的机械部件。这些零件原本是一些人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但任何必需之物都是痛苦之母。
守卫们已经无法再进入厄加特从沃斯的手中抢下的区域。而那里的囚犯们对于新主人的畏惧超过了对沃斯的慑服。还有许多人甚至开始狂热地崇拜厄加特,因为他们被迫接受他关于权力本质的思想灌输,而那些听不进去的人只能面对厄加特锁喉的铁腕。
随着一名诺克萨斯探子来到了“沉钩”,厄加特终于被迫正视自己的过去。虽然探子认出了厄加特并协助他成功逃脱,但厄加特还是无情地痛打了他,并将他残破的身躯扔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