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了解领地近况后,鱼不智很快离开,继续练级大业。
逐鹿领派人到江州,告诉郡守府,荀衍因故返回颍川,何时回归无从知晓,故而无法响应刺史大人的盛情邀请,待荀衍回到逐鹿领,一定会登门拜访云云……
郡守府显然认为,这是逐鹿领知道郤俭想挖墙角后,想出的搪塞之辞,用这样的方式婉拒,既不直接开罪刺史大人,又能保住荀衍不被州府挖走,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郡守府对此不执立场。
若不是因为逐鹿领位于巴郡,郤俭又直接派人送信过来,赵部无意掺和其中。即便明知逐鹿领耍花招,赵部也不打算说破,尽到传话责任便是。
据前往州府的官吏讲,郤俭得知回复结果后,显得非常不满,当场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极至揶揄之能事。刺史大人言下之意,认为荀衍不赴约相当于扫了他的面子,同时似有影射郡守府向逐鹿领通风报信,导致一个小小的玩家领地,拒绝州府的邀请。
得知新晋刺史竟然迁怒于郡守府,赵部也是醉了。
赵部原本就对郤俭横征暴敛不满,现在又莫名躺枪,赵部也来了脾气。也不试着与州府解释澄清,只是派人去逐鹿领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再没有任何动作,压根不搭理州府的指责,就象从来没有这回事一样。
另一个州府嗔怪对象,逐鹿领主鱼不智,对此事反应和赵部如出一辙。
作为一名骄傲的玩家,鱼不智没有在游戏里仰NPC鼻息的觉悟。
即便需要虚与委蛇,起码也得是那些三国英才。
郤俭虽然现在做到了益州刺史,但是在三国的地位顶多是个打酱油的,路个甲之类的角色。不信,问问有多少三国迷知道他是哪根葱!就这么一个打酱油的,居然想挖逐鹿领的人,鱼不智对他哪会有好脸色。
鱼不智依稀还记得,城市级领地出现后不久,进行了第一次系统更新。
那一次系统更新,游戏中的时间线被推到188年6月,相关历史人物、势力按照历史进程自动调整就位。
今世落户益州后,鱼不智特地查阅了东汉末年和益州有关的资料,188年6月,正好是益州黄巾马相、赵祗起义。也就是说,按照历史事件发展,刚上任的益州刺史郤俭,在系统更新后很快就会完蛋。
有这份先知先觉,鱼不智对郤俭的不满不屑一顾,也就不难理解了。
鱼不智未能忆起第一次系统更新的准确时间,印象中似乎就在城市级领地出现后不久。即便现在不能直接得罪郤俭,但逐鹿领的托辞应能支撑一段时间,鱼不智相信,拖到系统更新应该不会有问题。
在天下众帮助下,鱼不智的经验槽逐渐提升。
就在鱼不智30级的经验槽还差25%时,益州南部终于爆发动乱。
益州南部的动乱,完全是郤俭过分贪婪,横征暴敛。
郤俭上任没多久,整个益州已经被他搞得乌烟瘴气,老百姓苦不堪言。率先在南部地区引爆,是因为郤俭不知益州真实情形,错误判断形势所致。益州南部从未见过象郤俭这样贪婪的家伙,上自地方豪强,下至普通百姓,对沉重的税赋都非常不满。
地方豪强的不满,甚至比普通百姓更大,因为他们需要交更多税。
夷民居多的益南,向来民风剽悍,如果求告无门,他们不惜铤而走险。
所欠缺的,无外乎一根导火索。
导火索终究还是出现了。
益州南部,一家五口死于菜市口的恶性事件不断发酵。
虽说事件起因是一位青年夷民失手杀死官差,按律杀人偿命,其父亲和兄弟后来劫法场时杀死杀伤多人,被格杀当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青年之所以与官差口角直至斗殴杀人,根本原因还是官府的苛捐杂税过重,让民众无法承受,而遭受这种盘剥的显然不只那一家,而是涉及到几乎所有人。大家有着相似的遭遇和立场,很容易产生共鸣。
那位看到罪犯的母亲,看到丈夫和三个儿子先后死在自己面前,绝望之下愤然撞墙自尽的故事,让无数益州百姓为之同情。
民怨在沸腾。
坚持处死杀人青年的地方官府被妖魔化。
那家夷民所在寨子的头人,则因为当初迫于压力将杀人青年交给官府,成为大家痛斥控诉的对象。那位头人原本是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地位尊崇,寨中那户人家相当于灭门,老头人心中本就愧疚,再加上被众人同声指责,老头人召集寨中长老们开会。
会场上,头人向长老们解释,当初他为什么同意把杀人青年交出去。
青年杀死公差,触犯律法,若不把他交给官府,试图强行庇护,整座寨子的夷民都可能受到牵连。他交出杀人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家。
部分长老接受了头人的解释,部分不接受。
一位长老站起来慷慨激昂地指责头人年纪大了,变得懦弱,老头人却毒发身亡。原来,在召开会议前,老头人就服下了毒药,用自己的生命洗刷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耻辱。
头人服毒自杀,风向大变。
大家不再指责头人,因为不管是否理解头人的举措,他都已经用生命作出了回答。许多人又想起头人生前种种好处,就算他那件事做错了,这样做也算是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
头人死后,所有怨气和愤懑都指向了一个目标:朝廷。
如果不是因为朝廷征收离谱的苛捐杂税,那青年不会跟公差口角,不会拔刀相向,自然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悲剧。
益州南部,一些流言象风一般在民众中传播。
都怪朝廷!
汉人朝廷向来看不起夷民,把夷民当猪羊对待,根本不管大家的死活!
不交税了,说什么都不交了!
这样对待我们,不反更待何时?
益州南部诸郡县,虽然明知民众强烈不满,为了完成上边分派的任务,还是得硬着头皮四处征税。一些习惯了强硬对待夷民的地方官员,认为有必要以更加强硬的方式回应“刁民”,以彰显朝廷威严不容侵犯。
这也使得,官府与夷民的冲突不断激化。
又一次因征税引发的流血事件后,汹涌的民怨,如火山般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