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阳早已收起夏日毒辣的火焰,换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
星期六的校园在十点多钟才醒过来,同学们紧绷的发条只有在礼拜天才得已放松。三三两两在校园里缓缓步行,cq师范学院足球场正前方一块水泥墙上刷着“厚德、笃学、励志、创新”四句红色校训,两个不新也不旧地岗楼安静地坐落在大门两侧,充当门岗的保卫室,入门口两边的花坛上杂乱地闲长起花草。偶尔有领导过来视察的时候,整齐的鲜花才会在一夜间神奇地冒出来,夸张地摆着造型。
“嗨,张思雨,你这是准备回北碚吗?我家也在北碚,要不一起走吧。”正走出女生公寓的张思雨,被叫住了脚步。
回过头看了眼见是自己班上的足球队长魏熙,便懒懒淡淡地“嗯”应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向校外走去。
对于这个一直追求自己的男生,张思雨只把他当做普通朋友来对待。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在校园相遇,也是在几个月前的上午。
当时张思雨正独自在足球场边上的林荫道散步,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夸张而带有磁性的男声。回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男生正骑车追来正是本班的魏熙。
刚刚开学,大大咧咧的张思雨对班里的人还不怎么熟悉,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谁。对于魏熙,只记得笑是他的名片,脸上总是洋溢阳光的笑容,是充满阳刚帅气大男生,这是班上所有同学对他的评价,这点张思雨也同意,但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此人关注,更何况还是如此人气高的校草。
“嘿……嘿……。”有些腼腆,魏熙跟在身后,推着自行车傻傻的干笑。
“嘻~~嘻~~,魏熙,你这是什么意思,跟着我又不说话?”心思单纯的张思雨又开始调皮捣蛋作弄别人,挑逗般问他:“想做我的护花使者吗?”
红着脸,尴尬万分的魏熙不知道说啥,“咳、咳、”理几下自己嗓子,稳住激动的心才说:“护花使者那是没有的事,好几次看你走这条路回北碚,今天凑巧又见你回去,所以来打个招呼,既然顺路……,我们一起走吧。”张思雨的作弄让魏熙想了很多用于第一次交流的台词,一下子生生的卡在脑子里,只好红着脖子慌乱地应付。
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魏熙人肉,张思雨也疑惑为什么会经常性的偶遇魏熙,有时候是餐厅,有时候是图书馆,有时候是在运动场上,本来不觉得奇怪,多亏了女生一向自以为傲的第六感,也就也多瞅了几眼,就隐隐察觉自己被他关注着。
“这样啊,好吧。不过等会我是坐公交车回去,恐怕跟你走不了多长一段。”
两人并排走出师院后门,一排排缝补店、各色小吃店搭建在学校后门的人行道两边,歪脖子黄角树斜斜插在店后面的围墙上,交错的枝叶,碧绿肥厚的枝叶被渐浓的秋意渲染,随风落下几片可怜的叶片。秋风萧瑟中爬山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彩,代替它的是那错乱如麻的枯褐的根茎,编织在墙上,如一幅木刻画呆板了无生机。
两人穿过店铺,张思雨望着围墙上枯萎的爬山虎,停住脚步沉默了片刻。
张思雨指着墙壁上木刻画一般的爬山虎说道:“魏熙,你不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欣赏这些爬山虎,很佩服他们的生命力。”
“嗯。总看见你望着它们。”魏熙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
张思雨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生气,哪有经常偷偷跟踪自己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有些不悦的问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它们吗?”
魏熙摇了摇头,对于张思雨的问,心里一片茫然。
哼,就知道你不懂,“别小看这些普通的植物,它们在这个世界里是非常的渺小生命,但它们有着坚韧的生命力,它让我读懂了生命蕴含的意义,每个生命都是世界的缩影。我们要珍惜它,爱护它。去年的这个时候,学校说这一排缝补店属于违章建筑,准备拆掉,所以这些爬山虎都被铲除了,你看一年以后爬山虎又长满了墙壁。”
张思雨看着望着爬山虎发呆的魏熙,心里有些腹诽,如果是邹二娃肯定又一大推做人的哲理,教育得你半点反驳不得,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吧。不知道邹二娃这家伙在火锅馆上班没有,据说最近在学校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栋宿舍都有代销点,搞得学校商店的承包商怨言满天。
“哎……,好吧,我们也该走了。”
有人曾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得活下去。对于邹二娃来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如何活下去。
此时邹二娃骑着租来的自行车行驶在从北碚到朝天门的峡江路上,自行车的轮圈碾碎一地金黄晨光,哼着美妙的小曲,观赏着苏醒的嘉陵江两岸美景;一块块参差的石头,从脚下的江边堆砌山的伟岸,嘴上洋溢着悠然与惬意,清爽地凉风穿过树林,石缝,丝丝扑面而来。
昨晚真是双喜临门,李广顺利敲定医学院女生公寓最后一块多肉的宿舍楼,杨国军汇总上个星期的营业额,满打满算收益颇丰。最近也辞去在张思雨家火锅馆上班的工作,算算不划算。现在有了更多赚钱的机会等着他,趁着星期六打算到朝天门批发市场去看看,有没有更多适合学生消费的产品带回来销售。回来的时间顺路看看张思雨同学,虽然这段时间路瑶跟得很近,但心里总住着一个影子。
朝天门是西南地区最大的批发市场,小时候在街上赶集的时候也经常听卖衣服的小贩吹嘘着自己的产品从朝天门拿的货,质地好,款式新,谓之跑货,什么叫跑货邹二娃不懂,乡亲们也不懂,感觉那就是高大上的产品。
zq的路真不是属于自行车的路,与其说骑着自行车,不如说更多的时候是自行车骑着人在走。一路打听,经过沙坪坝,李子坝,大礼堂,卷起来的裤脚里面兜满不少的灰尘,拖着疲倦的身子终于来到朝天门批发市场,人还没到,叫卖声已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
进出几个交易厅的梯坎上站满卖牙膏、牙刷、袜子之类的小贩,还有拿着电喇叭大声吆喝,“跳楼了!跳楼了!”电喇叭诉说生意难做的苦情,似乎下一刻就会上演血淋淋的跳楼。如果你真相信了,那你就真的是傻瓜。
存好自行车,从架子上取过从老家带来的蛇皮口袋,挤进人群,脑子里打算先逛一圈了解一下市场再计划进什么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