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道生今天本来心情很好。
客也请了，保护费也交了。好不容易把苏州应奉局的人马拉出来，准备借着寻找太湖石的由头在太湖上先逛一逛，找一找横行霸道的感觉。
而且身后还有苏州城水军护送，这感觉实在太爽了！
走着走着，湖面上突然冒出来一艘排桨船，船头那人还是熟人。
散财大使嘛，同样是东海郡来的，这位陆远就比那个刘巡城使上道多了。
瞧，两船交汇的时候他还热情地打招呼呢。
虽然这会儿风大，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咦，等会儿，等会儿！
排桨船后头那条大帆船又是什么鬼？
这时有水手在大声报告：“局长，那好像是太湖水贼的旗舰！”
殷道生满头雾水，保护费不是都交了吗，他们还来干什么？！
这时陆远他们的排桨船已经绕过应奉局的大船向苏州水师的几条快艇驶去。
殷道生心说这个散财大使果然够意思啊，遇到水贼了居然奋不顾身来提醒我老殷，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全体戒备，打旗语！”
应奉局的喽啰们立刻对着水贼大船挥动彩旗。
数十米外，焦闯简直要气炸了。如果在平时他可能还会冷静地考虑一下，但现在受伤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那旗语翻译过来就是：“别误会，都是自己人！”
焦闯大怒：“我误会尼玛了戈壁！”
刚才陆远和殷道生挥手交谈的一幕他可是都看见了。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明显能看出来是一伙儿的啊！
“竟敢组团耍我！”焦闯狂怒，“全速前进，干死这帮鸟人！”
水贼们奋起余勇，操纵着风帆大船，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向应奉局大船冲去。
应奉局方急了，打旗语道：“我们可是交过银票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银票，焦闯就想起凌晨被陆远忽悠那一幕，他当即怒吼道“放箭放箭！！”
现在正刮挂着西南风，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劲风的加成下破空而去。
可怜应奉局的喽啰还在奋力挥舞旗帜，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成了刺猬！
这下殷道生也炸了。好你个水贼，收了那么多保护费，竟然还蹬鼻子上脸来杀我的人？
“反击！！”
苏州应奉局的人本来也都是暴脾气，他们除了被钱塘应奉局压过了一头，对上其他组织的时候都没在怕的。
二十多个应奉局的喽啰也拿出了硬弓展开还击。更牛逼的是他们居然连弩炮都有。这会儿吱吱嘎嘎地推出来，显然是要跟水贼玩儿命了。
太湖上喊杀声震天。原本跟在应奉局身后的几条水师小船立刻就消失了。
陆远在几十米外回头看时，只见一蓬蓬箭雨就像一群蜜蜂，嗡嗡嗡嗡飞过来，又嗡嗡嗡嗡飞过去。两边都有好些人中箭落水。
真是太惨烈，太血腥了。
陆远没想到在现实中还能玩引怪害人这一招。两边可以说都是强盗，一边的首领姓焦，一边的首领姓殷，也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排桨船上，叶全和赵昊全都跑到船尾兴致勃勃地观看。
究竟那一边更厉害呢？
叶全道：“我看还是水贼厉害，他大船后面还有好几条小船。应奉局这边已经是光杆了。”
而水贼和应奉局两边似乎都打出了真火。没多久两艘船的船头就要正面硬撞上了！
关键时刻还是应奉局比较怂，稍微错开了船头。
即便这样，两艘船还是不可避免地侧面相撞，接着在一阵令人牙酸地摩擦声中，两船牵扯着错开。
巨大的惯性使得两边的船员全都东倒西歪。
正在用绞盘给弩炮上弦，被这么一震，全员脱手。
嘭！
一只长枪大小的巨箭呼啸着向水贼船上飞去，好死不死又擦着焦闯的身侧飞过，将他左边一个水贼直接射炸了！焦闯本人也被带倒，仰面朝天摔倒在甲板上。
焦闯的周围数米立刻空无一人，水贼们全闪到一边。今天老大身边有毒，谁站谁死，绝对不能站！
这一炮下去，局势立刻不一样了。气势汹汹的水贼们瞬间哑火。
老大都倒了还打个屁啊，赶紧回去疗伤要紧。
他们绕了个半圆，脱离战斗，原路返回。
留下凄惨的应奉局诸人。自殷道生以下，几乎人人挂彩。那面写着“奉”字的风帆都布满了破洞。
趁两船尚未互相离开视线。双方又刷了一轮旗语。
水贼说：“孙子诶，你特么给爷爷等着！”
应奉局说：“干你娘，下回一定射死你！”
连这种粗话俚语都能表达清楚，两边的旗手午饭都应该加鸡腿。
而不远处，陆远等人全程观摩了这场高能水战，对于双方没能拼到你死我活的程度表达了遗憾。虎头蛇尾啊这水战。
应奉局的人可以说是无辜躺枪，被水贼这么一搅和，今天的太湖石勘探行动是彻底泡汤了。
陆远等人看完戏就跑，沿着胥江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回到了苏州古城。
未免夜长梦多，赵昊不在外逗留，由俩太监和陆远、叶全护送着直接回了驿馆。
孤身一人假扮王世子的刘卬星见到正牌赵日天归来，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赵昊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上王世子服饰。他召集了陆远等人，正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驿站的小官又来报告了：“禀世子，淮南王府亲卫将于辰时抵达。”
“这么快！”
叶全道：“不快了，这帮亲卫的行军速度堪忧啊。老夫比他们快了足足三天。”
“这回的亲卫是由何人带领？”
叶全道：“是窦将军！”
“是老窦？太好了”赵昊一拍巴掌道，“你们速速回去修整，夜里再来驿站，我有大事要跟你们商量。”
陆远点点头，带着崔鹏和赖大回到他们的破客栈休息，他自己则去找女子极乐乐坊众人。
来苏州好几天了，也没顾得上她们，估计在客栈都能闲出鸟来了。
陆远疲惫至极，回到客栈先泡了一个热水澡。
当他穿戴好，刚推开客房门，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如花姑娘，怎么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