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山上空笼罩的血色,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黄昏才缓缓地消散而去。
这时,几道人影从远处飞来,为首的一人,正是暗夜君王。
暗夜君王远远地看向这座高耸的山峰,山上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根本不用去看,他神识一扫,便已经知道,这整座山峰,都已经成了一处死地,绝剑山上留守的弟子,全都死了!
山顶的广场,完全龟裂开来,四处都是血迹,但是却找不到申屠老祖等人的尸体。
年轻小辈的尸体随处可见,而那些名宿的尸体却消失了。
在一些血迹旁边,还能看到一些武器、法宝的残骸。
暗夜君王看到了一杆断裂的长枪,在长枪旁边,是一地散落的碎玉,那是被捏碎的传音玉简。
暗夜君王蹲下身来,将断掉的长枪捡起来,申屠老祖作为天元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所用的长枪,品质不说是天元界最好的一杆,却也差不多了。
尤其后来灭掉血月,得到了血月宝库,申屠老祖从宝库中分到了一种名为玄云晶的材料,申屠老祖用了两年时间,将玄云晶慢慢的熔入到他的长枪之中,让他长枪的品质更上一层楼。
而就是这样一杆枪,却被硬生生的拧断了。
长枪断裂的缺口处,没有利刃斩过的痕迹,完全是徒手拧断,这要多大的力气?
其实,在申屠老祖被杀的时候,他已经捏碎了传音玉简,他没来得及传话,但暗夜君王却听到了他们大战的声音。
整个战斗,爆发得非常突然,持续的时间却很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申屠老祖和其他留守绝剑山的名宿,一共六人,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六人联手敌不过对方也就罢了,可是连分开逃跑都逃不出来……对手的实力,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杀死申屠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老者皱着眉,整个天元界,他都想不到有谁能有这样的实力。
暗夜君王深吸一口气,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若说凶手为易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排除易云,暗夜君王想到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血月了!
想到血月,暗夜君王心中一突,那十具尸体怎么样了?
他急忙拿出传音玉简来,传音给瀛洲岛岛主。
暗夜君王担心那十具尸体发生了尸变,那样的话,瀛洲岛岛主夫妇也危险了。
虽然以前在暗夜君王心中,他一直巴不得这瀛洲岛二夫妇去死,这样就没人能威胁到自己,可是现在,大敌当前,他们天元界所有的武者都在一条船上,要是船沉了,他们都得完蛋。
暗夜君王刚要把传音玉简捏碎,突然转过头来,只见阴沉的天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快的掠来。
这两人速度奇快,之前还在天边,转眼间已经到了暗夜君王的眼前。
两人正是瀛洲岛夫妇二人。
绝剑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夫妇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尸体怎么样了?”
暗夜君王劈头就问。
“自己看吧!”
瀛姓男子随手一甩,十口封魂棺从他空间戒指中飞出,在天空中一字排开。
“咔咔咔!”
棺材一齐打开。
看到棺材内部的情形,暗夜君王倒吸一口冷气。
倒不是那十具尸体已经消失,而是它们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是有什么尸变的征兆,而是……全部腐朽了!
十具尸体,已经统统腐烂,散发出一股恶臭,如原本血月盟主的尸体还好,腐败的速度并不快,而其他人有的已经腐烂成白骨了。
即便是凡人的尸体,在湿热的环境下埋进土壤,也不会腐烂得这么快,更遑论武者的尸体能够轻松保持万年不腐。
现在这十具尸体,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暗夜君王的心沉了下来,尸体腐烂,魔神出世,两者同时发生,自然不会是巧合了。
瀛姓男子长叹一声,说道:“易云小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太低估血月了,虽然不知道他们采取的什么手段,但我有一种预感,天元界可能要迎来一场大灾难,就像是几千万年前的大破灭一般。”
大破灭?
发生在几千万年前的那场大破灭,在场没有谁经历过,甚至连典籍中都没有记载,对那场灾难,人们只觉得虚幻而遥远,真的经历会是什么情景,没有人知道。
在场名宿,都感觉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凝重了许多。
一个能够随意灭杀他们的存在,说他能毁了天元界,根本不足为奇。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易云就算料到了血月另有手段又如何,他还能灭了那个可怕的存在不成?”提起易云,暗夜君王就直皱眉,易云是他心头的一个疙瘩。
“易云当然灭不了,不过如果给他数百年,乃至一千年的时间,让他接近上古女帝的境界,他也许就能做到了……”
“数百年?上千年?”暗夜君王嗤笑一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都被杀了,他灭掉那可怕存在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瀛姓男子仰头望天,他的双眸,将整片星空都倒影进去……“千年之后,你我可能已经被那怪物杀死,但天元界广阔无边,总有人能活下来,除非那个存在有能力将这一片大世界都彻底毁掉……”
“只要有人活下来,人族就会继续存在,若干年之后,又会繁荣昌盛,经历破灭后的重生,就像是一个轮回。”
瀛姓男子说到这里,微微低头看向暗夜君王,淡然道:“天元界,不是只有我们。”
暗夜君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瀛姓男子竟然给出这样一套说辞来。
武者一世,当纵横天地,执掌轮回,在世便与日月同辉,长生于天地,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
在天元界名宿,因为突然出现的魔神而乱作一团的时候,在女帝秘境中,闭关中的易云突然睁开眼睛。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信石,这枚信石之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看到这等情形,易云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