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虽然走南闯北,却也没见过如此穿着,况且这里乃是修行的道场,怎么能让丫鬟穿成这样,这还如何修炼?不禁有些动怒。更怪的是,这两名丫鬟背上还生着一对透明翅膀,色彩斑斓。
“难道是虫鸟所变?”李白更是疑惑不定。
玄清道士见三少窘态,不禁哈哈大笑,道:“三位少年初来乍到,看来是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人儿啊!”那玄真道士也跟着哈哈大笑,**十足。
李白怒火更盛,大声道:“终南山乃道家修身养性之地,丫鬟穿成那样,如何静心修炼?”
玄清道:“心静则自然凉,修炼归修炼,享用归享用,鱼和熊掌都可兼得,哈哈。”顿了顿,又道:“李施主还不知道吧,当朝许多达官显贵都在本道观修行,甚至当朝丞相,韦后座下的红人宗楚客都时常来这里,他们就非常喜欢这里,修行累了便欣赏一段舞蹈,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李白和三少豁然明白,难怪这里会摆这么多桌椅,原来都是为朝廷官员准备的。难怪两个道士刚见到众人时,脸现鄙夷之色,只因李白和三少穿的破烂,以为是穷苦之人。三少和李白这一路行来,不避崇山深林,衣衫早已破旧。
李白脸色阴沉下来,低头不语,心想,自己这次去长安,本想谋个一官半职,但是没想到朝中官员竟如此腐化堕落,此去长安还有何意义?
玄清道士见李白不悦,忙道:“李施主远道而来,路途劳累,不如先沐浴更衣,然后欣赏一段舞蹈,可好?”
李白性情直率,敢说敢为,倏地起身道:“不必了,恐怕我是来错地方了,告辞!”
三少也越听越不对劲儿,听李白要走,也站起来就往外走。
两个道士不知李白为何动怒,上前挽留,玄清道士道:“李施主为何要走啊?我师父十分仰慕李施主的才气,他老人家马上就来,还请施主少待片刻。”
李白沉声道:“敢问尊师法号?”
玄清道士道:“我师傅法号无极道长。”
李白冷冷道:“哦,那不必了!”。言罢,快步出门。
三少和李白一路疾行,远远离开楼观台后才慢步下来,长长松了口气。
雨冰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简直是淫乱之地,哪是什么修行传道的地方?”
风云质问李白:“白大哥,你不是说这里乃是天下第一福地,又是什么老子传道的地方,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你是不是记错了?”
李白很是尴尬,道:“不可能记错,我记得岐晖道长以前是这里的主持,想当年用粮草资助高祖起兵,高祖得天下后,在这里兴建宗圣宫,楼观道教也因此兴极一时,到如今应该是尹文道长掌教才对。我方才问他们师傅是谁,那绿脸道士说无极,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尹文道长哪去了?”想了想,又摇摇头,不知此中缘由。
长安是历代帝王之都,周、秦、汉皆在此建都。可谓“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长安城在终南山北面,占地五万多亩,规模宏大,是当时世界上最大也是最为繁华的都市。
三少和李白来到长安城下明德门前,顺着城墙左右一望,一眼望不到边,不禁兴叹:“哇,长安城真的好大啊,好像比天宫还要大。”
李白问道:“是么?天宫是什么样子的,也是这样的么?”
雷电道:“和长安城差不多了,也是这样高高的城墙。只不过整个上空由气罩护着,不需要士兵把守。”
李白点点头,思索着天宫的模样,极是神往。
风云望着城门,悄悄道:“咱们怎么进去,还是化作清风溜进去?”
李白奇道:“干么要溜进去,走进去不就行了?”
雨冰道:“可以走进去么?守城的士兵不管么?”
李白哈哈笑道:“不会,你们看,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有谁管了?”
三少仔细一看,还真是,两边虽有士兵站立,但并不盘问来往行人。三少喜道:“还是长安城好,不像天宫把守的那么严。”
风云已然迫不及待,道:“那赶紧走吧,看看里边什么样子。”
长安城中央那条大街名唤朱雀大街,宽约150多米,乃是世界上最宽的街道。即便到了当今,世界上任何地方也找不出比这更宽的街道。一众缓步走在大街上,只见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远不似天宫般冷冷清清。三少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都市,凡事都觉得新奇,东瞅瞅,西看看,甚是好玩。李白也是第一次来到长安,也瞧的兴趣盎然。
正行间,突听得前面一声哭叫,三少忙看去,原来是几个大孩子把一个小孩子的泥人抢夺下来,在地上猛踩。
雷电喊道:“喂!你们干什么?”边说边快步过去。那几个大孩子见有人来,哄得一声散了。三少看地上的泥人色彩鲜艳,本是关公模样,这时已碎成几瓣。
雨冰怒气上冲,骂道:“这几个孩子太坏了,待我教训一番。”
雷电止住雨冰,道:“都是小孩子玩闹,不要紧,我有办法。”
蹲下身将那几瓣碎片放在手心,默念咒语,然后吹了口仙气,那泥人关公竟黏合在一起,看不到一点碎裂的痕迹。
那被欺负的小孩子止住哭声,吃惊的望着雷电手中的泥人。雷电笑着又吹口仙气,那关公竟从木架上跳了下来,在地上舞起了大刀。那小孩子蹲下来瞪大了眼睛观看,愈看愈是喜爱,不时还笑出声来。
李白亦看的惊奇不已,道:“这是什么法术?”
雷电道:“这是‘灵动术’,可以让静止的东西动起来,不过只能持续两个时辰。”
李白道:“那也不错啊,一定要教给我。”
雷电笑着答应。
李白带三少到客店洗漱一番,又换了一身新衣,立时面貌焕然一新。三少虽然舍不得三皇姑亲手缝制的衣衫,但是已经破破烂烂无法再穿,只好舍弃。
李白和三少要了一桌酒菜小酌。邻桌坐了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边吃边谈,那谈话渐渐引起三少和李白的注意。
夺的一声,其中一个灰衫书生气愤愤的将酒杯放在桌上,道:“太可恶了,现在朝政由韦皇后把持,那韦皇后和其女安乐公主还有宰相宗楚客狼狈为奸,明目张胆的买官卖官,只要有钱都可以弄个官职来当。像咱么这样无钱无势的,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做官了。”
另一蓝衫书生也叹口气道:“是啊,那中宗皇帝宠溺韦皇后,任其胡作非为,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哎,不知道科举考试能不能行的通?”
灰衫书生道:“也行不通,我听说一样的黑暗,谁能考中谁考不中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要有关系或者使钱了的,都能中。更可恨的是,我听说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居然也能考中。”
啪的一声,李白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怒道:“没想到长安城如此黑暗么?”
三少也是听的愤慨不已,但是又有些难以置信。雷电道:“白大哥,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李白霍的来到邻桌旁,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李白这一突然喝问吓了两个书生一跳,不知道李白是何用意。
那蓝衫书生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白见状,缓和神色,道:“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放心,我不是官府的人。”
听李白如此说,那两书生才放下心来。灰衫书生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就是因为没有钱才碰了一鼻子灰出来。这位大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李白道:“不瞒两位,我也和两位一样,想谋个一官半职。”
灰衫书生道:“你有钱吗?”
李白道:“没有。”
灰衫书生道:“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还能少挨一顿骂。”
李白道:“会做文章呢?”
灰衫书生嗤的一笑道:“这年头,会做文章有什么用?如今在朝中做官的,有几个会做文章?”
李白听的气往上冲,强忍道:“那应该找谁来买官呢?”
灰衫书生道:“你要做大点的官就直接找宰相宗楚客,更大点的找安乐公主,不过我估计你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就别指望了。小点的官职就找其他韦氏派系的官员即刻。”
李白道了声多谢,回到饭桌前。喝了两杯酒,便叫上三少上路。
李白这次来长安主要的目的就是求官,听到如今这种情况,简直与自己所想大相径庭,自己的才华如何施展?李白也有些难以置信,于是想要亲自去验证一番。
问明了宰相府的位置,三少沿着朱雀大街向右一拐,来到了崇仁坊,找到了宗楚客的宅子。门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怕不有二十几人。一问之下,才知道都是来求官的。李白不由信了几分,不过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随着排队的人越来越少,从里面出来的或喜或忧。终于挨到李白,李白正要进去,被一仆人伸手拦住。那仆人乜斜着眼瞅着李白,也不说话。
之前三少早已看到进去的人都要给这仆人一些银子,这仆人才会进去禀报,没想到这仆人还真的敢向李白要钱。
雨冰怒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