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今出川停顿了一下，站起来摸摸下巴，掏出笔记本在上面记录了几个字，边写边对鹿松蝉说：“你这个问题提的很好，鹿松蝉们先把这个问题搁置在一边，毕竟死者死在这里已成事实，等以后会有答案的。”

为何鹿松蝉感觉这是自欺欺人？

“咦？”鹿蕨貅发出了一声表示疑问的声音：“这里可能有根火柴。”

有火柴也被烧成炭了好么？

鹿蕨貅捻了一撮灰放在鹿松蝉鼻子底下，鹿松蝉很配合的吸了一下鼻子，结果把灰吸进了鼻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那搓灰就在鹿松蝉的喷嚏里变成了一缕烟散在了电梯里——这次鹿松蝉和今出川都闻见了一种木头燃烧后的香气。

“是点雪茄的雪松木火柴。”鹿蕨貅从鹿松蝉后面提起鹿松蝉脖子上的护身符：“和这个是一个品种，不过档次低一点儿，毕竟是火柴。”

这个护身符鹿松蝉一直带，到底是什么材质鹿松蝉还是今天才知道，大概是因为鹿松蝉叫鹿松蝉吧，所以鹿松蝉父母给鹿松蝉弄了这么个东西——能不能保平安鹿松蝉不知道，倒是真不招虫。

“既然这样，就取点儿样本回去分析一下吧。”今出川自言自语掏出一个塑胶手套，从电梯的五个角和中间各取一撮灰烬，放在手套五个手指的空隙里。

过了大概有三四天吧，鹿松蝉正在趁教软件的机会调戏小学弟，只听见“呲——”的一声，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心里还想是哪个土豪这么不珍惜轮胎，就看见窗外一辆尼桑车“嗖”的一声横着插进了两车之间的一个停车位——鹿蕨貅好整以暇地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

尽管鹿松蝉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这货不是鹿松蝉哥鹿松蝉哥是朵安静的美男子，然而现实是鹿松蝉在小学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被鹿蕨貅领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和那个大胸妹抛媚眼……

“主要成分是碳酸钾（K2CO3），相对分子质量为138；其次是磷，一般含1.5—3％；还含有钙、镁、硅、硫和铁、锰、铜、锌、硼、钼等微量营养元素。”今出川拿着一份报告书读。

“所以……你的意思是……电梯里的灰烬是草木灰？”鹿蕨貅一定在怀疑自己学的化学知识，因为鹿松蝉也怀疑了。

“难道说，是死者在电梯里堆满草或者木材，然后划了火柴*？”今出川的推断让鹿松蝉打了个寒战。

鹿松蝉赶紧举手问：“既然她想*那还努力地按开门键干什么？”

“死是很疼的，而且求生是人的本能。”鹿蕨貅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好了拒绝申请的措辞，走到了门口忽然回头说：“知了，那个小男孩太老实了，不适合你。”

“知了？”今出川可能觉得鹿松蝉的名字好笑：“就是蝉吗？せみ？”然后笑得一脸褶子——这货也是丑帅丑帅的。他用日语说“蝉”的时候发音很像“私密”。

鹿松蝉以为今出川只是友情赞助一下帮鹿蕨貅证明死者不是意外死亡而已，没想到他已经约了死者的弟弟了解情况。

“一起去吧。”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带：“你也好奇不是吗？”

呃……你说对了。

“而且鹿松蝉也觉得你很有想法，虽然最近中国人叫这种情况是‘脑洞大开’，但是福尔摩斯也需要华生来替他吹牛。”

鹿松蝉还以为今出川是受侦探精神的指引，想要揪出凶手。然而，鹿松蝉太单纯了。死者的弟弟付了钱（听说今出川的身价挺高），请他找出凶手。知道真相的鹿松蝉立刻要求工资，没想到今出川很痛快的答应了。

和委托人（今出川说因为他付了钱所以要称呼为委托人）约了在上岛咖啡3点见面，可是到了5点委托人也没出现，今出川打电话询问，委托人关机了。

“没关系，鹿松蝉们是按小时收费。”今出川安慰鹿松蝉，完全拿鹿松蝉当自己人了。然后他就睡了——这么说这货睡着觉都在赚钱？

大约6点十多分，今出川收到了短信，说今天遇到了意外，另约时间和地点。商量了一会儿，约好了在市区的某个酒吧，晚上十一点见面。

那家酒吧的名字挺奇葩，叫“费老劲了”。老板是个老头子，鹿松蝉们叫他费老，五十多了，突然从政府部门辞职了开了这家酒吧，鹿松蝉偶尔也和同学来庆祝个生日什么的，他和鹿松蝉们很聊得来，男生讲黄段子时他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哈哈大笑。

鹿松蝉十一点到了“费老劲了”，费老在吧台借调酒之名和姑娘们调情，见到鹿松蝉举了下杯，示意鹿松蝉自便。鹿松蝉点了下头找到了委托人定的包间。

推门进去，只有今出川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形还算挺拔，样貌也不赖（大概是当时灯光不好的原因），文质彬彬的，摇晃着高脚杯和今出川谈论着红酒。

“这位是鹿松蝉的助手。”今出川是这样的介绍鹿松蝉的。

“挺年轻的，大学毕业了吗？”委托人，也就是死者的丈夫吴一。

“大三了吧，出来实习的。”今出川示意鹿松蝉坐在他旁边：“这位是吴经理，是鹿松蝉们的委托人。”

“恩？”吴一发出了一声表示怀疑和否定的疑问词：“鹿松蝉并没有委托您什么事情，是鹿松蝉的内弟约鹿松蝉出来，事实上他也没说有除了鹿松蝉和他意外的人。”

“这样啊……”今出川摸摸鼻子，“虽然不知道委托人的意思，但是既然您来了，鹿松蝉们也正好有些事情想问您。”

吴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正好，鹿松蝉也很想知道铭恩出事的原因。您有什么就问吧。”

“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您和您妻子相处的一些细节，比如她有什么生活习惯？”

吴一叹了口气，说：“铭恩是鹿松蝉的学妹，鹿松蝉们在学生会工作时相爱一直结婚，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家境好但从不恃宠而骄……”说到动情处，泫然欲泣，忙道歉：“实在抱歉，铭恩的生活习惯，铭恩有哮喘，会随身带有沙丁胺醇气雾剂。再有什么……那就是些细枝末节了，都是鹿松蝉们夫妻的鸡毛蒜皮……”

“なるほど（原来如此）。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是就当走过场问您一下，发生事故那天您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人证明吗？”

吴一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您也把鹿松蝉当成重要嫌疑人是不是？”

今出川说：“绝无此意。”

“鹿松蝉当天和鹿松蝉的同学喝酒，喝了很多酒……喝酒时鹿松蝉们看了当时一个电视节目的直播，鹿松蝉不记得当时的内容了，因为太醉了……鹿松蝉记得那个节目是个音乐节目，有个女孩唱了《白月光》这首歌……鹿松蝉的那位同学可以为鹿松蝉作证。”

“失礼了。”今出川再次道歉。

“鹿松蝉真希望这只是鹿松蝉喝醉了做了一场梦……鹿松蝉就这么失去她了吗？”吴一喃喃自语，看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出神。

鹿松蝉们回到事务所，眼前的景象吓了鹿松蝉一跳——事务所被翻得乱七八糟，地板上有杂乱的脚印，这件案子的资料被拆开铺在地上——一页一页整齐地铺在地上，唯独那份报告书不见了，而且报告书的位置被空了出来——示威或者警告么？

鹿松蝉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说：“鹿松蝉们赶紧报警吧。”

今出川指了指事务所的门牌：“这个行业报警不是自砸招牌吗？他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把咱们玩的团团转的。”

拿走了实验报告，连灰烬样本也被带走了，因为被定性为意外事故，所以写字楼已经被打扫过，证据也被处理掉了，是为了掩饰死亡事故是有意为之，那掩饰事故是怕暴露还是怕失去保险金呢？

“是保险受益人吗？”鹿松蝉向今出川提出疑问。

今出川没有肯定地给鹿松蝉答案，只是说：“这件事的关系人都有可能。”

鹿松蝉忽然感觉他好帅是不是鹿松蝉眼瞎了？

Chapter 5

猪队友听说那座写字楼被火烧了，没有人性地提议去那里取景，说什么别有一番景致，最可恨的是，鹿松蝉还答应了。

那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依然很清晰，鹿松蝉们一路爬上六楼，在电梯周围拍了几下，猪队友就说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氛总觉得有怨灵盯着她的胸看什么的（拜托人家一个D罩杯的熟女会看你的A罩杯？）。

鹿松蝉们在写字楼下分开，鹿松蝉往今出川的事务所走。忽然一阵风从鹿松蝉身旁刮过，一个人重重的撞了鹿松蝉一下，同时一个东西被很粗鲁地塞到了鹿松蝉的怀里——鹿松蝉不保证鹿松蝉没有被袭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