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真是世界上最无聊但也最可怕的东西,梅子绿现在居然对这俩人特别好奇。在梅子绿胡思乱想时,“彭”瓶子应声碎成了几块,萤石那半是完整的,外面包的瓷已经碎了。
陆离拍拍手上的碎渣,拿起萤石那一半递给梅子绿,他真的一掌拍碎了这个瓶子。
陆离没有任何惋惜的表情,把萤石给梅子绿的表情就像是他带了个西瓜一巴掌拍成两半给梅子绿一半似的。
梅子绿刚才纠结了那么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梅子绿怀着羞愧的心情接过,想说个谢谢又张不开嘴,陆离倒完全不介意,又坐在地上入定了。
瘦子忽然跳起来,指着陆离的鼻子问:“卧槽,你是真那什么上脑叫女人迷了心智咋地?我们兄弟俩而跟你累死累活过来找这玩意儿结果你给砸了?”
纳尼?你们是一伙的?!
陆离的表情很是嫌弃地看着瘦子,慢慢从脖子上抽出了两根金属针,然后他的脸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脸上这褶子不是风鸟院信光还能是谁?
“我去……”梅子绿觉得自己也许是在一个奇妙的网游世界改编的电视剧的世界里,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们还应该坚信科学吗?
信光假装没事人儿一样开始给梅子绿介绍:“这位是菊地政史君,这位是神乐湛平君,我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回来的,但是这两个人一定要跟着来,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前女友梅子绿小姐……”
我才不要管你们什么神乐拉面还是文科政史地的,我只想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还是先把你老哥抬出来吧,以后我再给你解释。”信光指了指那个只剩下一半的瓶子。
梅子绿心里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先救梅子白要紧,她拿起萤石扣在凹槽里,完全吻合。
梅子绿一用力,萤石就陷了进去,然后四周响起了低沉的机括转动声,甚至梅子绿感觉地面轻微颤抖着,要是明天头条是“西安莫名地震,疑与大雁塔地宫有关”,汪峰老师表打梅子绿……
最后一幅壁画开始向上挪动,用挪动毫不为过,可能是实在太沉重了。
梅子绿迫不及待,等它开到一个人可以钻进去时梅子绿就要往里钻,却被陆离一把拉住。“里面不知什么情况,梅子绿先进去。”这是要替梅子绿趟雷啊,梅子绿何德何能能让少侠如此照顾?
现在梅子绿也顾不得信光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要打头阵梅子绿求之不得。
这扇门很缓慢的升到最高处并没有停住,而是开始缓缓下降,梅子绿又开始慌乱了,陆离没有叫梅子绿进去的信号,梅子绿不进去马上这门又要关了,万一这是一次性机关再打开就更难了,特别外面还有两个不安定因素……
梅子绿犹豫着,脚步声传了出来,不是平常两脚走路的脚步声,是四肢着地往外爬的摩擦声,梅子绿更紧张了,不会又出现什么神兽吧?梅子绿赶紧四处观察想找个家伙事儿,已经有个头探了出来。
虽然灰头土脸风度尽失,但这张小白脸不是梅子绿那位大兄弟又是谁?他旁边那个四仰八叉的妹子局判断应该是吴珂,已经蔫儿了,像颗茄子。
梅子绿心里的激动已经不是语言能描述的,但石门已经降下一大半了,梅子绿手忙脚乱地扯着梅子白的脖子往外拖,像拔萝卜一样使了吃奶的劲儿把梅子白和吴珂拔了出来。
梅子白跟丢了半条命似的,一出来就“哐”瘫在地上,嘴上却还改不了插科打诨的本质:“妹啊,哥没白疼你啊,总算是活着粗来啦!”
对,梅子白还卖萌用了“粗来”……
梅子白惊人的恢复速度再次发挥,躺了半个点儿指挥梅子绿那这拿那吃饱喝足立刻满血复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说:“又活过来啦!好,走,回家,这破地儿老子我一刻也不呆了!”
吴珂现在已经完全是“俺男人说啥俺就干啥”的样子,抱起自己的包包起来拍拍屁股。
“光君呢?光君怎么没出来!”梅子绿羞愧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看见梅子白梅子绿就光顾着他,完全忘了信光了。
门快关上了,现在只剩下到膝盖的高度,梅子绿看了看吴珂的包正好那么高,也不管她抗不抗议直接把那个包垫在门下面。
但毕竟门的重量在那儿,落在包上就听见里面咯咯咯碎裂的声音,梅子绿以为它支撑不住这扇门,没想到包里的东西响了一阵儿硬生生拦住了这扇石壁。
梅子绿不禁问:“吴珂姐,包里是什么?”
梅子绿以为是青铜器什么的,没想到吴珂带点儿得意的说:“唐三彩。”
瓷器?
看着梅子绿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梅子白更是一副不虚此行的表情,完全忘了刚才是谁说什么“爷一分钟也不在这呆了”。
得意了一会儿,梅子白才想起问:“风鸟院信光和你一起来的?”
梅子绿把来这里的经过特别是信光几次英雄救美的经过给梅子白描述了一下,特别添油加醋地把陆离慷慨激昂地一掌拍碎舍得救人的情景叙述给梅子白听。
梅子白听完后摸摸下巴,说:“妹啊,你觉不觉得风鸟院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来西安的,不然为什么看见你都不亮出真实身份?”
“哥你觉不觉得好像变热了。”梅子绿用手扇扇风问梅子白。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儿,而且还挺想睡觉的……”
很快梅子绿们知道了原因——火光已经拐过拐角烧了过来,其中夹杂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紫色烟雾,和油灯里的灯油味道是一样的。
是那些吧梅子白捉进来的人点了火?
梅子绿捂着口鼻往后退,退到了刚才信光和四大护法对峙的大殿,然并卵,刚才没注意时已经吸进了不少烟,现在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战了,梅子白到底是走过江湖练过气的,但也不比梅子绿好多少。
梅子绿一时有点儿恍惚,梅子绿甚至忘了自己在哪儿,就感觉昏昏沉沉像是在家刚吃过午饭走到自己的床上要睡午觉。然后梅子绿就心安理得地闭眼了。
“啪啪”脸上挨了两巴掌,梅子白对梅子绿喊:“你给我出息点儿,出去了你睡一辈子都行!”
梅子绿回到现实,但还是昏沉沉的找不着东南西北,梅子白拽着梅子绿的领子,帽子套在头上拉链拉到了鼻子上,以前梅子绿总觉得他这件连帽衫设计的有点儿多余,拉链绕了帽子一圈,有谁会戴帽子把拉链拉上挡住脸呢?怎么看路啊。
原来有此妙用。
大殿里多的是佛陀菩萨,但现在梅子绿就算是拜佛也没佛来渡梅子绿了。
此时火舌已经舔过了V字拐角,梅子绿好奇为什么火能这么精准的沿着壁画烧,而且还会拐弯,只烧有壁画这一边?
火光转过拐角,像魔术师变魔术似的“霍”四周墙壁上都亮了起来,一条盘旋的火龙包围了大殿,所有佛陀雕像的表情都在火光明灭里跳动,就连原本宁静慈祥的释迦摩尼的表情也变成了类似冷眼旁观的淡定,这个表情像极了陆离看着湛平自己掐自己时的表情。
算了算了,直接睡了吧,不然过会儿被烧死多疼啊。
梅子白是条汉子啊,到现在还能坚持摇梅子绿,但并没有什么意义,梅子绿被消极的思想控制着,已经绝望了,这时听见有人喊:“到这里来!”
梅子绿又被梅子白扇了两巴掌,拖着往墙上撞,梅子绿以为梅子白也没指望了打算一头撞死早死早托生呢。
没想到梅子绿撞上去没感觉脑袋开花的疼痛感,反而感觉温度降了下来,周围空气里烟雾散开来,吴珂在后面推她的屁股,把她塞进了一个空间里,然后吴珂钻了进来。
有个人影蹲在不远处用力抽出什么,然后“咔”碰撞声把梅子绿惊醒了——梅子绿现在在那扇石壁里面。
梅子白叹了口气,拍拍周围的各种物件儿说:“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又回来了。”语气间的无奈溢于言表。
周围的光景全变了,这里比外面暗一些,但也勉强能看清周围,梅子白从包的最底部抽出一只很粗的照明棒,掰了几下,那支照明棒发出了蓝悠悠的光。
原来玄奘法师从印度友人那里带回来的土特产都在这里啊,梅子绿们坐的这个地方像是专门收拾出的一个小过道,两边都是堆积如山的佛器。
这种感觉完全不像是藏佛宝的藏宝阁,倒像是个放海鲜的仓库,东西一个摞一个,让梅子绿想起了学校大扫除把桌子堆在一起推一边好拖地板。
难道唐朝时的人已经有了是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那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印度友人的礼物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