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戬率领一千骑兵,正面迎向刘曜所率兵马。
刘曜见状大喜,凭借他一倍于对方的兵力,若是不能击溃敌骑,那他大汉第一勇将的名号,岂不是浪得虚名?
他已经想好了,待击溃了敌骑,他便命人大喊李戬已逃,乱了对方兵马的军心。必能扭转局面,一举击垮敌军。
然而,就在这时,李戬大手一挥,众骑突然左右分开,露出一条通道。便见一支黑乎乎的重骑,从中奔出,轰隆隆的向敌骑冲去。
刘曜一见对方重骑,不由一脸骇然。这,这怎么可能?李戬竟然能猜出,他会率骑兵攻打他?
原本,刘曜也担心过对方重骑,但经过一番验证后,也知道重骑无法持久,穿戴重甲亦十分繁琐。
因此,此次临时起意,便是打着出其不意,让对方无法提前准备好重骑。
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但猜出了他的心思,还提前准备好了重骑。
刘曜欲哭无泪,为何,为何自己总是被李戬所算计?既生曜,何生戬啊!
此时的李戬,可没有想到,刘曜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更加不可能提前猜出,对方会主动来袭。
此番他提前准备重骑,其实乃是为了冲击敌军大阵所用。可没有想到,对方主将竟然按捺不住,主动来袭,正好让他的重骑,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是以,李戬才会发出天助的感慨,此战,虎狼军赢了。
刘曜已经来不及下令撤退,两军随即冲撞一起。数百重骑一举撞入阵中,转瞬间便突入其中,硬生生的撞入一大块缺口。
随后的轻骑兵蜂拥而入,疯狂的砍杀被冲乱的敌骑。匈奴骑兵陷入一片混乱,面对重骑,竟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刘曜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匈奴铁骑能够挡住重骑的冲锋。可现实十分残酷,面对几乎刀枪不入的重骑,基本都是轻骑的匈奴兵马,根本无法阻止重骑的冲势。
战场陷入一面倒的局面,前锋匈奴骑兵不断瓦解,被敌军分割蚕食。刘曜赤红着双眼,厉声大吼:“撤!”
残存的匈奴骑兵,纷纷脱离战斗,死命抽到战马,飞快逃离。
李戬一面率领继续追击,一面命人大喊,“刘曜逃了!虎狼军必胜!”
正在激战的双方兵马,闻言纷纷转头看去。却见刘曜正率领一千余骑兵狂奔,在其后方,近千虎狼骑兵正在穷追不舍。
一时间,匈奴兵马士气大挫,眼看着主将狼狈而逃,哪里还打得下去。当即纷纷撤离战场,丢盔弃甲,向北营奔逃。
而虎狼军将士则士气大振,跟着大喊虎狼军必胜,对溃逃的匈奴兵马,穷追不舍。
刘曜骑在马上,听着对方的喊话,看着己军的崩溃,不由脸色一白,彻底败了。
李戬追击了一阵,见刘曜正和其余几支骑兵汇合,也不敢继续追击了。当即下令全军停止追击,收拢兵马。
再追下去,待刘曜与匈奴骑兵汇合,顺势袭击各处追兵,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待刘曜率领残部退回北营后,李戬当即命人打扫战场,统计伤亡。
在草草收拾了战场后,也来不及整理战报,大军便迅速向南而去,绕过北营,来到长安北门下。
数里外的战斗,长安城上亦能隐隐看到。此时,北墙之上,站立着众多朝廷官员。
他们看不到详细的战况,正在焦急间,却见匈奴兵马乱糟糟的奔回大营,经探子来报,方才知晓,李戬竟然凭借步军,打败了悍勇的匈奴铁骑。
当李戬率军赶到城下,城上官员们顿时脸色大变,如此强悍的兵马,放他们入城,到底是福是祸?
众人的目光,不由纷纷转向阎贾二人,是开门迎虎,还是闭门拒狼,就要看他们的决定了。
阎鼎脸色复杂的看着,城下杀气如潮的征北军,不由苦涩的问道:“贾大人。。。。”
贾胥此时也是一脸纠结,将两万多征北军放进城中,一旦出现变故,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若是不放他们进来,李戬必然震怒,到时候率兵撤退,他们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城下的李戬却等得有些心焦,接连派人前往催促开门。妈蛋,还不开门,待会匈奴援兵抵达,他们这两万多人,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李戬心中怒意升腾,恨不得冲进城中,大开杀戒。自己好心好意为朝廷解围,可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他的善意,几次置他于险地。
此时的城头上,黄纶见阎贾二人犹豫不决,不由暗暗心急。可他又不敢轻易替李戬说话,以免引人生疑。
好在这时,贾胥转过头来,询问道:“黄大人,你觉得,放李戬入城,到底是好是坏?”
黄纶差点随口说好,但他目光扫过贾胥,却见对方眼含深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惊。
贾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了?黄纶连忙咽下自己想说的话,心思电转,赶紧搬出另外一套措辞。
“下官此时亦难以决断,征北军实力远胜于我军,若是入城,难免客大欺主。对于李大将军此人,下官并不是太了解,实在无法意料,对方入城后,会作何举动。”
这话一下子就把球,又踢到了贾胥身上。若论对李戬的了解,非他莫属。
贾胥狐疑的看了黄纶一眼,略一沉思,方才说道:“李戬此人,极为功利,且贪得无厌。若是让他入城,凭借此番战功,只怕又要向朝廷,索要种种好处,方肯罢休。”
阎鼎微微点头,颇为赞同贾胥的说法,但他还有另一层隐忧,不得不提醒道:“贾大人,那李戬对朝廷,可有什么非分之想?”
贾胥脸色一变,迟疑着摇摇头:“此事,此事本官亦是不太清楚。此人目无君长,藐视朝廷,可说不上有忠义之心。但我等亦有一定实力,护佑朝纲,想必其也不敢行董曹之事吧。”
阎鼎叹声苦笑,“怕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其强行留驻长安,吾等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