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戬闻言，冷冷一笑，“本官不管几百年前的事，如今你敢侵犯我征北军，便注定了有来无回。中原大地过去是我们汉人的，今后也是我们汉人的。“

“你们匈奴，包括其他胡人，即便能够趁虚而入，最终仍将失败，并彻底消亡。将军带句话给刘聪，告诉他，趁早带着匈奴人滚回大漠，否则，你们匈奴将彻底成为史书上的记载。“

刘曜听着李戬的辱骂，即便再有涵养，也是怒火中烧，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李戬，你未免太过狂妄了。“

李戬巴眨着双眼，一脸无辜。他说得都是事实啊，后世确实连匈奴族都不存在了。

“哼，本官句句属实，何来狂妄之言？”李戬不服道，“你们匈奴部众不多，又残暴不仁，如何能在中原立足？别以为本官不了解你们的底细，外有鲜卑觊觎，内有石勒割据。纵然你们匈奴不亡于我手，早晚也会为石勒鲜卑所趁。“

刘曜此时心中大骇，没想到李戬，竟然完全洞察了他们匈奴的软肋。若是如此的话，李戬只要以拖待变，便能直接将匈奴拖垮。

难怪，难怪对方竟然早作准备，墙高垒深，以守代攻，目的就是为了等石勒和鲜卑发难。

到时候，他们匈奴大军正急着回返驰援，他便可以趁机发起进攻，拖住他们这支兵马。狠，太狠了。

刘曜不寒而栗，心思电转，片刻，方才沉声道：“李戬，本王不是来此与你争辩的。本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归附我大汉，本王保证你权势不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哈哈，将军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何必让人贻笑大方？”李戬大笑道，“我乃堂堂汉人，岂会去做汉奸？倒是你们匈奴人，还是尽快蓄发易服，当个汉人吧。以免今后被人族灭，断绝了子嗣。”

“很好。”刘曜脸色阴沉如水，“李戬，你成功激怒了本王。既然没得谈，那便在战场上见真章吧。你最好不要被本王抓到，否则，必定叫你碎尸万段。”

说着，便调转马头，向后退去。

“想抓我？“李戬冷冷一笑，当即摘下强弓，反手就是一箭射向对方。

“大王小心！”小心戒备的匈奴骑兵顿时大叫，纷纷纵马挡在刘曜身后。

然而，李戬并非射其本人，而是一箭射断了摇曳的军旗。

刘曜望着光秃秃的旗杆，脸色微变，没想到对方的箭术，竟然如此了得。方才骑队正在奔行，旗杆晃动不止，能够一箭射中旗杆，如此精准，实在恐怖。

纵然是他，即便号称骑射无双，也不敢夸口，能够射中奔行中的旗杆。若是方才瞄准的是自己，未必不能射中。

一时间，刘曜吓得冷汗直流，赶紧拍马奔驰，全力逃离到对方的箭程之外。

待到刘曜退去，李戬脸色的笑意渐渐收敛，虽然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但局势依然十分严峻。

刘曜并非一个庸将，在尝试到无法迅速攻破城池后，必然会采取其他计策，来实现他的目的。

如今征北军最大的劣势，就是骑兵数量不足，且战力不高。无法机动作战，应对匈奴骑兵。

为今之计，必须迅速解决南北一方敌军，才能集结优势兵力，与敌决一死战。

现在，李戬最担心的，便是刘曜不惜冒险，遣一支骑兵，杀入草原。纵然最终将其击败，可草原好不容易维持的安宁，就要被打破。

若是让其在草原流窜，将严重影响春耕的进度，这对今年的收成，将造成严重的影响。

回到大将军府，李戬当即安排好诸事，便率领一万骑兵，奔赴草原。

数日后，打造出大量攻城器械的匈奴大军，正式向栩城发起猛攻。

此时，刘曜一改之前的战术，在南墙下，排列开二十多架投石器，猛烈轰击一个多时辰。

不过，匈奴军制造的投石器，太过简易，射程不太远，石头太轻，根本无法破坏城墙。只能多多少少，杀伤一些守军。

眼见投石器攻城无效，刘曜只要下令全军进攻。

同样是驱使百姓在前，云梯，冲撞车，井阑依次混在百姓后方，不断向前移动。

这一次，大量的精锐兵马跟在攻城器械后面，掩护前行。当行进至箭程以内，墙头大量的箭雨立即倾泻而来。

立时，攻城器械之上，钉满了箭矢。死伤的将士，立即被后面的人马替代，继续推着器械，轰隆前行。

就在这时，原本空旷的城头，突然立起大量的长杆，随之而来的，是空中无数的黑点。

“轰轰轰！”无数圆球呼啸着砸在攻城器械周边，或弹射而出，犁出一条血路；或瞬间崩裂，碎屑飞溅，清空周边人潮。

许多攻城器械被砸得稀碎，旁边的将士死伤一片。

刘曜看得睚眦欲裂，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投石器。竟然忍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反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一时间，竟被打得狼狈不堪，抛下攻城器械，纷纷溃逃。

守军也不客气，投石器连续抛射，直到将所有攻城器械摧毁后，方才停息。

守军投石器的出现，让刘曜不得不下令撤军。十余日的辛苦打造，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

仅此一战，便死伤近万，其中汉军死伤两千多人，有近半伤亡于投石器之下。而打造出来的攻城器械，十不存一。

刘曜怒火中烧，下令将擅自逃跑的数百汉军，全部斩杀之后，只得继续打造攻城器械。

同时，派遣骑兵，分兵横扫关中各地，继续搜罗百姓，裹挟而来，以为前驱。

就在这时，李戬率领的一万骑兵，终于绕过草原，抵达冯翊郡境内。为了缓解栩守军的压力，他必须率军插入敌军后方，攻敌所必救。

此次南下，他并未进行遮掩，而是光明正大的从沦陷城池而过，为的便是吸引匈奴人的注意，让刘曜不得不分兵前来应对他这支骑兵。

与此同时，散布于京兆，冯翊两郡的乞活军，也开始纷纷发动。袭扰匈奴大军的粮道，甚至攻打沦陷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