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臣服匈奴,以贺兰部的实力,根本无法抗拒匈奴的吞并。不用几年,整个贺兰部便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而更让众人担心的是,原先的铁弗部,已经投靠了匈奴。以他们之间的仇恨,匈奴人还会接纳他们吗?
至于迁徙其他地方,更是困难无比。往北是拓跋部的地盘,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立足。往西则是秃发鲜卑等部的地盘,想要在那里杀出一条血路,同样不易。
再说了,无论是北方大漠还是西部流沙,其环境都远不如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前有大河流淌,水草丰满,后有大山阻隔,易守难攻。
如此绝佳的繁衍之地,说放弃就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放弃,贺兰部愿意跟随他们离开的,又能有多少人?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这时,贺兰宣站出来,沉声道:“父亲,您是否多虑了?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胡族,能够在中原汉地站稳脚跟。大晋虽然遭受重创,但依然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一旦做好准备,匈奴人只怕根本抵挡不住。中原尚且不保,又哪有余力,攻打关中?”
众人闻言,不由眼前一亮,赞赏的看着贺兰宣,不住点头。不管他说得对不对,这样的结果,确实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贺兰雄祁苦笑着说道:“若是能如此最好,但只怕大晋人心涣散,被匈奴各个击破,那偌大得天下,也保不住啊。”
“父亲放心,这大晋天下,人才辈出,又岂是一个小小匈奴,能够撼动的?”贺兰宣笑道,“便说那李戬,绝对是汉人之中的翘楚。孩儿相信,如李戬一样的汉人,一定不再少数。”
贺兰雄祁闻言,忍不住点头,确实,李戬此人有勇有谋,机变百出。有他在,只怕匈奴人也讨不到好处。
贺兰雄梓一听李戬之名,顿时脸色尴尬,忍不住轻咳一声,小心的说道:“兄长,说到这李戬,弟有一件事,必须得告诉你了。”
“哦,何事?”贺兰雄祁奇道。
“这个,这个,云萝她。”贺兰雄梓咽了咽口水,沉声道:“她已经和那李戬,有了夫妻之实。”
什么?众人的脑袋只觉轰然一声,宛若雷霆一般,震在当场。
“我要杀了李戬这混蛋!”贺兰宣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当即拍案而起,怒声吼道。早已忘了刚才还夸他是汉人翘楚,即便记得,此时也已不再那么认为了。
此刻,他万分后悔,早知道,就算是追,也要把妹妹追回来。这下好了,贺兰部的明珠,就这样被李戬那卑鄙无耻的狗贼给叼走了。
贺兰雄祁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二弟,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他也有打算与李戬联姻,但毕竟只是个想法。
可还没等他考虑好,这李戬就把他女儿搞了,怎么想,怎么来气。良久,他才呼了一口气,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雄梓当即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众人闻言,心里更是发堵得慌,贺兰部的明珠,竟然是自个倒贴上去的。还有脸吗?此刻贺兰雄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当即一拍案几,厉声喝道:“去,把云萝给我叫来。”
不一会,一脸疲惫的贺兰云萝,忐忑不安的进入大帐,望着在场众位叔伯,缓缓拜道:“云萝拜见父亲,拜见诸位叔伯。”
贺兰雄祁目光冷冷的大量着她,正准备开口。一旁的贺兰宣早已忍不住,“妹妹,是不是李戬那狗贼强迫你的?还是骗你的?“
贺兰云萝闻言,不由眉头微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嗔怒道:”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的夫君?“
还夫君的叫上了,贺兰雄祁只觉得手掌微微发抖,恨不得一掌拍过去。
贺兰宣顿时有些急了,“妹妹,你别怕,这里都是你的亲人,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说着,不住的使眼色,让她注意父亲的表情。
贺兰云萝自然看得到父亲的脸色,但她又岂能说李戬的坏话?于是,当即长跪在地,望着父亲,真诚的说道:“父亲,女儿与夫君是两情相悦,绝无半点勉强和欺骗。女儿希望父亲,能够成全我与夫君的这段姻缘。”
说着,便是重重叩下脑袋。
贺兰雄祁眼色复杂的看着她,最终长叹一声,“起来吧,为父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但你与李戬这样做,实在太让为父伤心了。按照汉人的话,你们这叫私定终身,这将置我和你母亲于何地?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李戬,大可让他前来提亲,可你,你却。。。“
贺兰雄祁顿时说不下去了,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众人此时也纷纷说开了,直骂李戬忒不是东西,明知道云萝是他们贺兰部明珠,也敢下手。
说着说着,便绕到了彩礼上。更是让众人愤恨,他们怎么说也是一方势力,嫁女那也是风风光光的。这李戬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连一点彩礼都没有,凭啥把云萝嫁给他?
此时,不止是贺兰云萝尴尬,贺兰雄祁亦是脸色有点挂不住了。难道自己真要亲自备上嫁妆,将自己的女儿白白送给那李戬?若是如此的话,只怕他的下半生都要被人耻笑了。
这时,贺兰雄梓轻咳一声,大声说道:“诸位,你们误会李戬了。他此次送给我们贺兰部的大礼,可是事关整个部族的生死存亡啊。”
众人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那李戬送了什么大礼,竟然还事关贺兰部的生死存亡?可他们也看过了,贺兰雄梓此来,并没有带来什么宝贵的东西啊?
贺兰雄祁当即眉头一皱,沉声道:“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雄梓当即将他与李戬的交易,向众人汇报。
听完他的话,现场一片寂静。干旱,储青技艺。这怎么可能?
贺兰雄梓沉声道:“兄长,弟返回途中,便见各地河流濒临枯竭,各地草场已有枯黄之象,此便是大旱的征兆。难道诸位还没有察觉到,我们贺兰部所依赖的大河,水位已经下降了许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