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风猎猎,扫荡着寂寞,偶尔有一对年轻情侣漫步于小街,高跟鞋划破了寂静,然后又重归安宁。
胜利街,它保留了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相对于现代化的大都市来说,它是瓶山市东城区一条古老的街道,这条远离市中心热闹繁华的小街,正沉浸于安详之中,做着甜美的梦。
突然,一条黑影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跌跌撞撞却又拼着性命在街上狂奔,虽然看不到他的脸部表情,但是其形态却是十分的狼狈。从头到脚满身是血,一身衣服已经撕裂的不成样子,裸露之处均是伤痕累累,明显的是被锋利的刀砍伤,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是白骨森森,在月色下显得尤其的瘆人。由于身受重伤,他一边跑一边淌着血迹,艰难的来到一个大门处时,他再也跑不动了。
他拼命的喘着粗气,无奈的抬起头,看到大门上方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来喜药堂”,他自嘲的笑了笑,显得很是无奈,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无奈却又充满希望的矛盾中努力的敲门。
李来喜是被急促的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给惊醒的。由于从小一直修炼静气凝神功夫,他对于声音有着变态的听力,门外传来的声音虽然微弱比之寒风强不了多少,但是,还是被睡梦中的他捕捉到了。
“是谁在这三更半夜敲门?难道有急事?”李来喜有点迷惑不解,他是开中医诊所的,按常规即使是急诊也不会上门找他,应该是去大医院就诊。难道是小混混找茬?也不对。自从上次这一带的小混混找上门要收取保护费被地下皇帝坤哥教训之后,**上再也没人敢在这里撒野了。在省城谁也不敢忤逆坤哥。要说仇家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几年来,被他治愈的病人无数,别人感激还来不及呢。
可以说,只要李来喜不去主动惹别人,不管是白道还是**,别人是绝对不会也不敢上门找茬的。李来喜的诊所在开张之时就有省里重量级的人物出场,要说没有背景是不可能的。
李来喜一边琢磨着一边穿上衣服从二楼下来开门,没有惊动隔壁的徒儿叶强,也没有吩咐药堂总管林义相起来。如果真的是歹徒的话,凭着他的身手一个人对付几个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当他打开大门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妈呀!尽管他见多识广,对于血腥场面见怪不怪,却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直挺挺的躺在大门边上,满身是刀伤,浑身上下全是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其的阴森恐怖。他的眼神灰暗犹如即将燃尽的蜡烛残留着最后一点光泽,他的嘴里满嘴是血,非常艰难的张着嘴,似乎想要说话。
“不好!”,李来喜心中一个激灵,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不管他是谁,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救命要紧,李来喜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沾上血了,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抱起伤者往诊所里跑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抢救伤员,他的诊所虽然没有大医院的抢救设备,但是,他自有自己的绝招——他自信自己的“夺命三针”,只要他(这个年轻人)还有一口气的话。
可是,当他把这个伤员放在桌子上拔出银针准备施针急救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摇了摇头,虽乏力却很坚决,他艰难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令李来喜莫名其妙的词:陈,冲,出,出,卖,------话未说完就断了气,后面的话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
李来喜的银针停留在半空中,这个时候就是华佗在世也拯救不了他的生命。
这个人的降临仿佛是为了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告诉李来喜几个不着调的词,虽然任务完成的不是很完美,但他却也就安心的去了,却留下一个让李来喜无法理解和解决的难题------
呜呼哀哉!
李来喜就像是被点穴了一样久久无法动弹——他也是惊呆了!
一个血人半夜三更过来死在了他的诊所已经是够恐惧的了,想不到他临死之前还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哦!
陈冲出(初)卖——出(初)卖什么?还是一个人的名字叫陈冲出(初)?
在李来喜的脑海里,他就知道有一个人就叫陈冲,他是谁?——河西省常务副省长!如假包换的实权派人物!一个堂堂的常务副省长会出卖什么?难道他想说陈冲出——卖国(家)利益,是卖国贼?或者是出卖古文物?如今这年头古文物越发的稀少,走私古文物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说不是李来喜认知的陈冲,而是一种巧合?这一刻李来喜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太不可思议了!
由于从小受爷爷的影响,尽管李来喜对于当官的没有好感,可是,官至省部级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议论的!从老百姓的角度来看,那是需要仰视还不一定能够看到的呢。况且,这句话的分量很重!一旦出卖国家利益,那和投敌叛国没什么两样。
职务越大分量越重!官职越大同样危害越大!
如果弄错了可就不得了了!李来喜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去公安局告发谁吧?再说了,公安局会受理吗?尽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但是,因为他的女朋友王心如(李梦瑶的女儿)的关系,在省城他多多少少得知一些关于陈冲的传说。
在省城混,你可以不知道省长书记是谁,可是不能不知道三个人,一个是陈冲,副省长,土生土长的官吏,官场上给人以高山仰止的存在,门生故吏遍布各衙门,要想做官没他点头千难万难,有他点头顺风顺水。一个是坤哥,姓名常坤,在省城有资格当面叫他名字的不超过一只手,乾坤帮帮主,**教父,俗称地下皇帝,手下有八大金刚,原本是十三太保,在**争夺势力范围中死了五个,其手段之狠辣凶残令人闻风丧胆。其恐怖程度据说有小孩半夜啼哭大人便以再哭坤哥就会来抓你,吓的小孩猛然刹车。一个是李梦瑶,商界大姐大,名气之大令人咋舌,什么省人大代表、著名企业家、慈善家等等,一系列的名头让人喘不过气来。象陈冲这样的人物他李来喜自认惹不起。
可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是谁?这大半夜的来到李来喜的药堂,在临死之前就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让人胆战心惊的半吊子的话,还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是什么意思?李来喜觉得非常的蹊跷,心里很是纠结。你说不理睬他吧,人家是拿生命换来的,临死之前的遗言,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了用性命来博弈了。可是,理睬他吧,又无法得到什么证据,空口无凭。
李来喜小心翼翼的把年轻人放平,尽管脑子紊乱,可是,死者已矣,还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忽然,李来喜感觉他的胸口有一硬物,就随手在他的胸口摸了一下,发觉有一样东西在他的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李来喜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带血的优盘,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唯恐有人闯进来,赶紧把优盘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既然这不速之客临死前如此重视,那么应该不会简单。
优盘很轻,可是,李来喜却觉得沉甸甸的,即便李来喜天是一个不怕地不怕的主,却也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这个时候,店里的林义相也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了。林义相其实早就听到声音了,只是不敢确认是不是来找李来喜的,所以才比李来喜稍晚了一步。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声音了,他才觉得奇怪,所以就急忙下来。
林义相机警的把药堂的灯全部打开,看到一个死人躺在桌子上之后是大吃一惊:这个平躺的年轻人身上至少十几处伤口,而且,有好几处是致命的刀伤,凭着他的经验判断应该不是一般的流氓斗殴。看这血迹应该是砍的很深,有些地方已经是见到白骨了。这说明死者被人追杀的时间不短,他身上的血已经是流尽了。突然,他的脑子一紧,他的眼睛盯着一个伤口,这是一个似刀似剑的伤口,从伤口的深度和弧度来看,他感觉这个伤口很熟悉,再看其他的伤口,他猛然想到了江湖上盛传的以凶狠残忍著名的东北**“四人帮”——张杨吴忌。
张三,一把判官笔使得是出神入化,他这判官笔精钢制作,重7.8公斤,长1.2米,可伸缩,平时当作拐杖使用,杀人时才露出锋利的笔尖。这个伤口应该就是张三的笔尖留下的杰作!
杨四,一把“平沙落雁”剑荡平了塞北霸主“豺、狼”两兄弟,杀人越货不在话下。
吴五,四人帮中唯一女性,使的是一把越女剑,看似轻飘飘不着痕迹,实质是暗藏玄机,剑身淬毒,见血封喉,刁钻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阿忌,谁也不知道他姓什么,来自哪里,他那凸隆的眼睛,拉碴的胡子,高大的个,一身蛮力,让人联想到“熊瞎子”。
张杨无忌一直活跃在长城之外,不占有地盘却四处活动,劫杀掳掠,手上沾有不少命案,连当地的公安局也拿他们没办法,当时作为特别行动小组下属的特种部队副队长林义相他们接到命令准备实施打击,林义相他们专门对四人帮行事风格、杀人特点进行研究并且做了部署,却不料消息泄露,四人帮逃窜,却被一个神秘的宗师级的大能给制服随后就销声匿迹了。只是想不到五年后又在这里出现?
“不好!”想到这里,林义相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警觉的看着四周。如果被四人帮盯上了那就不好玩了。
“怎么啦,林大哥?”李来喜看到林义相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可是,他不明白在哪里不对劲。
“你看,他(死者)那些刀伤,刀刀要害,而且,其刀伤的深浅把握的十分的精准,这个尤其明显,你是医生应该明白。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是一般的流氓打架斗殴,而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从伤口判断,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四个人。四个职业杀手在追杀一个人,这是为了什么?而且,他(死者)同样也不是一般人,应该是个高手,而且很有毅力。要不然他早就死了。要不要报警?”林义相说到这里脸色阴沉沉的,眼中冒出一丝杀气,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危机。
“你怎么知道的?”李来喜很是疑惑的看了林义相一眼就仔细的查看林义相说的伤口。
林义相虽然是他的好朋友,而且愿意为李来喜两肋插刀,可是,他还是不了解林义相的底细。他只是知道林义相会功夫,从特种部队退伍出来的,身手不简单,其他的林义相不说李来喜也不问。在李来喜眼里,会功夫的人不足为奇,在他的村子里几乎是人人会功夫。只是林义相的功夫到底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再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快,快报警!”听到林义相的分析,李来喜更加的确定这里面的问题很严重。只是,李来喜心事重重,只顾着他自己却没有关注林义相的脸色,要不然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只会疼爱他妹妹的人怎么也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一会的功夫,胜利街道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死在了来喜药堂之后,十分的惊恐,有的人当场就呕吐。这人死得也太恐怖了吧?于是,刑警队也出警了,拍照的拍照,测量的测量,记录的记录,一片忙碌。
“这里是谁先发现的?”一个警察问道。警察的惯性思维首先发现现场死人的疑点最大。
在现场就只有李来喜和林义相两个人,所以,这些警察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他们。
“我。”李来喜的眼睛同样看着他们,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事情没有李来喜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却想不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李来喜只是一个小郎中,来自葫芦村的山里人,几经周折,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在省城安定下来,找了女朋友王心如之后,就准备在省城安家立业,但是,麻烦却再一次找上门。
况且,这一次的麻烦与他当时在梨花县的麻烦真是天壤之别,即使他不想找别人的麻烦,可是,别人却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