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乌云密布,天际好似被一块无边无际的黑布笼罩,这日狂风大作,绿叶漫天飞舞;这日惊雷在天际猎猎乍响,震耳欲聋。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伶仃几人在街上行走,步伐匆匆。亮如若辰的闪电时不时在他们身前身后乍闪,触目而又惊心。
大隋太大,人也太多,街道也太多,哪怕每条街道只有零星几个人,但叠加在一起数目便大了起来。
在这些忙碌的人群之中,却有少数的不幸者踏入水中,永远倒在了水魄里。而世人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同情,有的只有淡淡的感叹和对老天爷的敬畏。
不过在大隋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却有一间屋子人满为患,他们的神情敬畏的对着主位上的那个人,竖着的耳朵,让人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在倾听。
而主位上的一个人也却是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不过说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解释一句话,“被雷打死为什么不是老天爷发威。”诚然这话若不是这个他们敬畏的人说出来,恐怕他们会直接和那个人死怼。
只是那个人是他,因为那个人是他。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加凝重的敬畏。连老天爷都敢冒犯,却仍旧运筹帷幄,搅拌天云。那他岂不是比老天爷更加不可一世。
他说的吐沫横飞,口干舌燥。只是从这些人的表情上,他仍旧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醍醐灌顶,豁然醒悟。他好似有些失败,只见他眉头紧皱,凝重的神色让这些人的神色更加凝重,更加敬畏。
见这些算是军中天之骄子的人这副样子,他还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一只五花大绑的肥猪被人扔了出去,却只见那一头肥猪嚎叫森森,凄厉哀哀。无助而又无奈。显然被滚雷和闪电吓得不轻。
此际却有无数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面色凝重,但不是惋惜,而是期待。
黑幕褪去,雨水伴随着滚雷倾盆而下,地面上一层薄如轻纱的尘埃,迅速溶解,化为泥水混合物。
那一头在地面上翻滚的肥猪此际亦是满身淤泥,加之那还未间断的嘶嚎,更显凄惨,只是周际那一双双目光仍旧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从眼瞳里泻出。愿因有些复杂也有些不复杂,只是一头猪啊!
雨很大,他希望雨更大,雷很响,他希望更响。若是雨无法浸没一些猪体,亦或是雷不够响且是闷雷,根本不响,那一幕都不会出现。
不多时前的惨剧仍旧会发生,不过这只是他无比希冀的原因之一,而更多的是,那会对他的威信造成影响,而这又直接会影响他对这支军队的控制。
雷是令人敬畏的,因为他是老天爷的权杖,至少不这么想的人在大隋只有两个。一个人是云羽,而另一人却是一个女人长孙柔。
曾今他同她说过。雷是一种自然现象,不是什么鬼怪神力,但是蕴藏的能量却是鬼怪神力。
响雷的时候最后避在屋子里,尤其是下雨天。起初她不信,只是府中的一只猫被击灭,让他对云羽的说法半信半疑。
这一只猫是她看着长大的,被她宠爱的连老鼠都不会捉,又会做什么恶,又能做什么恶?鬼怪神力在她的脑海里有些根深蒂固,即便是这样,她也只能信一半。
这几日她的日子可谓是生不如死,每天都要受那妇人的侮辱,甚至是拳脚相加,而在她最愤怒的时候也只能说“你会有报应的。”每次妇人听到这句话都会停止行为,凝神一会儿,好似在想什么,接着并会给出一堆她这么做的理由,心安理得的理由,傲然而去。
这几日她受过太多的欺辱,她流了太多的眼泪,有生以来所有的泪水叠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
她想杀了她,做梦都想。只是她想过很多种杀她的方法,但她都觉着没有把握。
若他说的是真的,她觉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无论如何,这些日子的侮辱都足以让她忽略那一半的风险,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实在是太不想过,过不下去。
庭院并非是能工巧匠的杰作,下雨积水是家常便饭。而这却为她计划的实施提供了先决条件,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她必死无疑。
云羽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一片星域之下,无比希冀这片雷雨更加磅礴的人不止他一个,而且另外一个人竟然会是她。
同一片星空中之下,同时下着雨,但是雨量的大小却不一样。老天爷好似更加眷顾她,因为大兴的雨和雷都比河东的更加大。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诚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一件简单而又朴树的屋子,或许这间屋子用寒酸来形容更为准确。一个面色有些漂亮但神色却有些凄楚的女子正冷眼注视着那闷雷,那闪电,还有那积水。
她头上的鬓髻一半是整整齐齐的,一半是凌乱不堪的,有几缕还披散下来,散在额头和白皙的容颜上,那一张颇美的容颜上好似还有些还未干涸的泪水。没错,方才那夫人又刁难她了。
便是在这此际,那夫人依旧是一边忙碌,一边还骂着一些不雅的词,这些词全是骂她的。这些不雅的词是她未来到这里之前从未听过的。
她起初有些好奇,这么多不雅的词这妇人是从哪里积攒而来的。但后来她想明白了,这许是下贱的人的天然的低劣语言吧。只是这几日,她耳闻目染,她也学会了。
积水越来越深,那一层积水就像是一柄利刃一般,泛着生冷。雷也是一浪接一浪,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她眸中闪过一丝丝淡淡的惊恐,有些深意的向厨房位置望了望。此际那个妇人正在厨房忙碌着,尽管她在尊严与肉体上欺压长孙柔,但是那些活儿她却并没有扔给她。尽管那妇人干着这活儿骂骂咧咧,但是不难看出那些活儿会给她带来一些快慰和充实。若是没了这些活,还真真不知道她会怎样?
那个孩子仍旧是脏兮兮的,那条狗还同他一样,也是脏兮兮的。
此际一人一狗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那个男人,斜躺在椅子上,眯着眼,时不时还会唉声叹息几声。若是细瞅,他的额前,这几日又冒出几缕苍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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