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带着马良到了白帝山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住了下来。
在之后的五天里,马良陆续看到白帝城中不时的会汇聚一些残兵败将,他知道,这是夷陵之战的败军。
白帝城四周施行了非常严格的盘查,并且街道上到处都有巡逻的兵士。
终于在第六天,一骑快马从成都来到了白帝山中,进入了白帝城。
当马良魂魄看到那为首的骑在马上的人时,面色激动地道:“丞相,是丞相!”
太衍笑道:“不错,是诸葛亮。”
随即,马良又低头说道:“丞相来白帝城做什么?”
“你说呢?”太衍反问了一声。
马良微微一愣,随后陡然醒悟过来,“陛下,陛下在白帝城!”
太衍道:“去看看无妨。”
说完,太衍带着马良大摇大摆的进了白帝城永安宫中,并来到了刘备的卧室。
马良发现周围的兵士虽然严格地巡视着各处通道,但就是看到他和太衍。
当马良被太衍带着,进入刘备卧室之后,才发现除了诸葛亮以外,还有刘备的另外两个儿子刘永和刘理。
至于刘禅,则在成都监国。
马良看到刘备托孤于诸葛亮,看到刘备面训群臣,看到刘备气若游丝,魂魄恍惚。
“陛下,陛下!”马良连忙冲上前去,却瞬间被刘备身上的气运给震飞了出去。
太衍拉住马良道:“你现在只是魂魄之身,离开我七尺范围就会被刘备气运震散,别忘了,你现在是鬼魂之身。”
马良泪流满面,悲痛地说道:“一日为汉臣,终身是汉臣。”
太衍淡淡一笑,忽然指着前方病榻上的刘备说道:“你看。”
马良循声看去,只见刘备缓缓合上了双目。
整个屋中也开始哭声大作,宦官跪在地上,悲戚地高声说道:“陛下驾崩了。”
但却没有人注意到,当刘备死去的那一刻,他的魂魄被黑白无常立刻拘走。
黑白无常在拘走刘备魂魄之时,特意朝太衍抱拳示意。
而刘备死后,他身上的浑厚气运脱离身体,正要朝着成都方向飞去时,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随后马良只看到一条白蛇猛然在屋中梁上一旋而过,将那浑厚的气运瞬间吞了下去。
然后那白蛇又化作一道清风,无声无息的飞出了白帝城。
马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太衍一把抓住马良,将他也带出了白帝城,并且追着白蛇飞了出去。
太衍带着马良飞至瞿塘峡,凌空立在瞿塘峡上空,太衍低头看着下方瞿塘峡的景色,不由得叹道:“壮哉。”
马良低头看去,不由得也是心神一震。
凌空看下去,只见瞿塘峡西起奉节白帝山,东迄巫山大溪镇,长二千余丈。
在西端入口处,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尺,形同门户,名“夔门”,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
左边的名为赤甲山,右边的名为白盐山,不管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
大江辟此一门,浩荡东泻,两岸悬崖峭壁如同刀削斧砍,山高峡窄,仰视碧空,云天一线,峡中水深流急,江面最窄处不足五十公尺,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
瞿塘峡虽短,却能“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沿江可见先秦古栈道遗址、风箱峡古代悬棺、分壁墙、凤凰饮泉等奇观,其中分壁墙上更是布满了历代碑刻,十分可观。
而那白蛇,飞至此处之后,直接从云头扎下,进入瞿塘峡幽深湍急的江水之中。
太衍凌空一划,那深不可见的幽深江水突然在马良眼前变得透明起来。
随后马良便看见,一条白蛇浑身罩着一层玄黄色的光芒,盘踞在瞿塘峡水底的洞窟内。
此时那白蛇盘踞在水底洞窟之中,好似进入了冬眠。
马良发现,那白蛇身上的玄黄色光芒,竟然就是之前在刘备身上溢散出来的光芒。
“这...”马良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太衍。
太衍解释道:“那玄黄色光便是气运,刘备乃大汉皇叔,又是季汉皇帝,身上自然有天道气运护体。”
“比如曹操、孙权皆有气运在身,曹操死时。气运归于其子曹丕,曹丕死后,气运归于其子曹睿。孙策死后,气运归于其弟孙权,孙权死后,气运又会归于其子孙亮。”太衍缓缓说道。
马良脸色低沉,他指着下方江底的白蛇道:“我主气运被此蛇夺走,岂不是...”
太衍笑道:“这才是天道循环往复之理,刘备死后,刘禅继伟。刘禅身无气运,季汉终究要败亡在他身上。”
马良闻言,连忙朝太衍拜道:“请真君斩杀此蛇,为我主夺回气运。”
太衍摇头道:“此乃天道运转,贫道不会干涉。”
马良道:“真君乃是我大汉护国真君,今日大汉江山有难,真君难道就袖手旁观吗?”
太衍哈哈大笑:“当然贫道和刘秀做过约定,要保他的子孙两次。可惜,刘备并非刘秀直系子孙...”
马良见太衍如此说,只能说道:“好,真君既然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马良就要往下跳,太衍将其一把拉住,然后说道:“呵,你去也无用。”
马良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太衍。
太衍问道:“刘备是汉室正统吗?”
“当然是!”马良说道:“陛下乃汉景帝玄孙,正统的高祖血脉。”
“嗯。”太衍点头道:“那高祖的债,他也有责任还了。”
“债?”马良闻言面色一凝,“高祖有什么债?”
太衍笑道:“高祖天命所系为何?”
马良道:“高祖斩白蛇起义,乃天命所系赤帝子尔。”
说完之后,马良脸色一变,他已经明白了。
“白帝城...白蛇...”
太衍道:“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创立了大汉四百年江山。现在刘玄德殒命白帝城,季汉也因此而衰。这并非是什么妖魔作祟、天运不助,这只不过是天道又一个轮回罢了。”
马良指着江底白蛇道:“这是白帝子?”
太衍摇头笑道:“这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