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观主。”太清殿外传来几声高呼,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了太清殿。
桓恕看着来人,顿时一脸揶揄地笑道:“哟,今天又被打屁股了?”
方廷被婢女搀扶着来到桓恕面前,推开两旁的婢女,往前一扑跪趴到蒲团上,伸出手朝桓恕道:“观主,药。”
桓恕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说到:“这几天别的没做,全给你炼药了。”
方廷接过药包,垂头丧气地说道:“谁叫我天天挨打呢。”
说着,他转身朝两名侍女道:“你们出去。”
一名侍婢说道:“公子,还是让我们帮你敷药吧?”
方廷挥挥手,道:“不要不要,快点出去。”
此时另一名侍婢道:“公子,以前我们都给你洗澡呢,上个药没什么呀?”
方廷脸色一,愠怒道:“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赶快出去。”
桓恕也笑道:“这小子也知道害羞了,你们去吧,有贫道呢。”
两名侍婢见状,只能无奈地应道:“喏。”
等两个侍婢离去后,方廷这才趴在蒲团上,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满是红印的雪白臀部。
桓恕瞥了一眼,笑道:“这次又是什么打的?”
方廷道:“是竹条。”
桓恕见他打开药包,抓了一把药粉就抹到了伤处,随后方廷倒吸一口凉气。但过了没多久,便舒服地叹道:“好了,不疼了,你这药真灵。”
桓恕伸手拍了方廷脑袋一巴掌,说道:“这次又是为什么挨打?”
方廷道:“我爹爹要带我娘和我去会稽,我不想去,我说我要来太一观当道士...”
“所以你就被打了?”桓恕说道。
方廷道:“对,我娘按着我,我爹打的,竹条抽了二十下,疼死我了。”
“你最近挨打有点多啊。”桓恕奇怪地道。
“能不多么,我天天往你这跑,书也不读,我爹不生气才怪了,我怀疑他就是专门从会稽跑回来打我的。”方廷咬牙切齿地说道。
桓恕又问道:“不过你父亲为什么要带你和你娘去会稽呢?”
方廷闻言,说道:“这个啊...有两个原因。我小姑你知道吧?因为你的无情,她在雷峰塔周围开了十家善堂。”
“...”桓恕又拍了方廷脑袋一巴掌,斥道:“会不会说话。”
方廷提上裤子,跪坐在蒲团上,道:“这十家善堂,有施粥的,有施药的,有义诊的...反正什么都有,按照我爹的说法。这样下去方家的家业不到十年,就得全部败光。”
桓恕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你父亲难道没有反对吗?”
“反对了,没用啊。我祖父决心已定,说要把全部家业给小姑,让她去做善事。”方廷说道。
桓恕摇摇头,道:“你这祖父却是糊涂,须知过犹不及啊。”
方廷道:“这就怪了,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我小姑父不就是你关到雷峰塔里去的吗?”
桓恕闻言,立刻转口道:“好,好,败得好啊。”
然后看着方廷问道:“那我这样说可以了吗?”
“嗯嗯,这样才符合你十恶不赦的样子。”方廷点头道。
“十恶不赦?”桓恕看着方廷,疑惑道:“我哪里十恶不赦?”
方廷笑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小姑的十家善堂里面,专门有帮助那些寒门学子看书的善堂。然后小姑把她的遭遇说给了那些寒门学子,于是那些人就专门写了一些诗赋来骂你。骂的十恶不赦,丧尽天良。”
桓恕好奇地问道:“那他们怎么说的?”
方廷立刻来了兴趣,开口说道:“说你欺负女子,殴打小孩,抢老人馒头,偷邻舍胡瓜。”
桓恕无语,又问道:“还有呢?”
方廷又道:“他们还说你要把时圣湖据为己有,用法术和权势威逼县令,县令因为害怕你的法术,和你背后的靠山大真人。于是就准备要把时圣湖划到你的名下,同时整个县衙都摄于你得淫威不敢有任何反抗。但就在这时,一个七岁的小孩站了出来。他聪明勇敢,智斗妖道,最后妖道被小孩揭穿了险恶的阴谋,狼狈地掩面逃出县衙。”
桓恕问道:“还有吗?”
方廷道:“多啊,多得很呢。还有一个。这个是大家最喜欢听的,只是我听不懂。”
“说说看。”桓恕说道。
方廷道:“是这样的,说桓妖道为人卑鄙无耻,丑陋不堪。在他的家乡没有任何女子看得上他,于是桓妖道就去求大真人说‘如果您能赐我一个美貌天仙,我就为您做牛做马’。于是大真人大发神通,变了一个仙女给桓妖道。桓妖道欣喜若狂,当即对着大真人发出一声牛叫,然后转身抱着那美貌就去成亲了。当桓妖道和那美貌天仙拜过堂后,正当他们要入洞房时。桓妖道脱光了衣服,心急火燎地去脱美貌天仙的衣服时,那美貌天仙忽然指着桓妖道下面说道:‘相公,你这个东西,我也有哎’。”
“你听懂了吗?”方廷睁着大眼睛看着桓恕道。
桓恕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然后又噗呲一笑,摇头说道:“为了抹黑贫道,他们真是煞费苦心。”
“这故事是什么意思啊?”方廷一脸疑惑地道。
“你以后会懂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桓恕说道。
方廷听完,嘟囔道:“不说就不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一个说词。”
桓恕眉头一挑,看着方廷道:“你说你父亲带你们去会稽有两个原因,那还有一个呢?”
方廷顿时眉飞色舞地道:“还有一个,就很厉害了,我是半夜趴在他们窗外才听到的。”
“哦?”桓恕俯下身,问道:“怎么回事?”
方廷道:“我父亲不是在会稽跟着栖山先生学习儒学吗?”
“嗯。”桓恕点头。
方廷道:“是这样,他这几年都孤身一人在会稽学习,他有个会稽的朋友就看不下去,把自己两个美貌的侍妾送给了我父亲。”
“哦!!!”桓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你母亲知道吗?”桓恕问道。
“知道啊。”方廷点点头,“所以才有了要去会稽的决定,娘说要去亲眼看看。如果那两个侍妾德行不错,就留下她们服侍爹爹。如果这两个侍妾朝秦暮楚,行为不端,就把她们赶走。”
桓恕拍着方廷肩膀道:“不错啊,这些你都知道。”
方廷昂首得意地道:“那是当然!”
桓恕笑了笑,然后指着太清殿大门说道:“那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方廷一顿,随后脸色一变,猛地回头一看。
只见自己父亲方淮和母亲张氏正站在大殿门口,两人脸色一片阴沉的盯着方廷。
方廷张了张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僵硬着转过脑袋,目光幽怨的看着桓恕,嘴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