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龄回到家后,刚一进门就听到自家宅院中一片喧嚣。
他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见自己的夫人和大儿子方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方龄看着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方淮说道:“父亲,小妹她又在哭闹了,在房间里挂上了白绫,吵着要自尽。”
方龄叹了口气,道:“多安排几个侍婢,看住她。”
方淮道:“已经安排了,只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方龄淡淡的回了一声,然后看向自己的夫人,语气柔和了许多,“夫人,你看呢?”
方龄的妇人费氏也一脸忧心地道:“淮儿说的不错,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上吊、跳湖、跳楼、喝药我们都能阻止,但是万一她绝食呢?”
费氏话音刚落,一名婢女跑了过来,焦急地道:“家主,夫人,小姐说她要绝食。”
‘啪’方龄一拍额头,费氏连忙伸手抽了自己嘴巴几下。
最后还是方淮道:“父亲、母亲,不要站在门口,去里面说吧。”
方龄朝门外望了一眼,路边到处都有人来来往往,他立刻点点头,道:“关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不要关。”费氏连忙制止道。
“对,不要关,我们去里面说。”方龄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众人来到后院的大堂落座,仆人们端上茶点,然后便退了出去。
费氏首先开口说道:“这事已经闹了三年,再这么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方淮听了母亲的话,忽然开口问方龄道:“父亲,你见到大真人了吗?”
方龄摇摇头,道:“大真人没见到,但是见到了那位桓恕道长,也是他救了娇儿。”
方淮想了想,说道:“父亲,我看,不如请桓恕道长出手...”
方龄不等方淮说完,便立刻说道:“你想害死你妹妹么?”
“那现在任由她这么闹,不还是在害她吗?”方淮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费氏见父子俩似乎又要吵起来,连忙阻止道:“好了,不要吵,我看不如就应了娇儿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顿时沉寂了下来。
方淮满脸惊愕地道:“母亲,你说什么?”
费氏重复了一遍,道:“我说,不如就应了娇儿。”
方淮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他正低头沉思着,顿时说道:“这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费氏看着方淮,“人家两情相悦,这三年来闹也闹够了,既然不能断绝,那就成了他们的好事吧。”
“父亲!”方淮朝一向坚定的方龄叫道。
方龄抬头看了方淮一眼,然后沉声道:“那...就这样吧。”
“什么?”方淮脸色一变,“父亲,这绝对不可以啊...”
“住口。”方龄呵斥了方淮一声,“那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方淮道:“去求桓恕道长,或者大真人...”
“你以为你是谁,大真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方龄训斥道。
方淮一滞,随后阴沉着脸,起身朝方龄与费氏拱手道:“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下了决定的方龄与费氏来到方娇居住的小院,看到一群仆人和侍婢在这里进进出出,忙来忙去。
他们看到方龄和费氏来了,立刻行礼道:“拜见家主,拜见夫人。”
方龄挥了挥手,仆人们立刻起身退下。
然后两人便一起走进了小院,来到了方娇的卧房。
卧房布置的十分豪华奢侈,但因为某些缘故,这里面总感觉缺了一些阳气。
方龄二人进了屋中,一眼就看到正坐在绣榻上哭泣的方娇。
在一旁伺候安慰的小珠看到方龄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方龄朝小珠笑了笑,然后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吧。”
小珠应声退下。
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方龄、费氏还有坐在那里哭泣的方娇。
费氏和方龄走上前去,费氏轻轻坐在方娇的身边,用手臂轻轻揽住方娇。
而方龄则站在一旁,开口说道:“阿娇,你真的要与他在一起吗?”
方娇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十分坚定地说道:“是,我此生此世都要与他在一起。”
费氏在一旁道:“可他并不是人啊。”
方娇说道:“不是人又如何,我与他两情相悦,不离不弃。”
方龄叹了口气,“好女儿,你要知道,人这一生一定要选好自己的伴侣,不然将来就会后悔的。”
方娇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那一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精致美丽的容颜,道:“他就是我的良人,我跟了他终生不悔。”
费氏看了方龄一眼,方龄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劝说。
随后,方龄看着方娇说道:“好吧,你要跟他,那就跟吧。”
“...”方娇抬起臻首,看着方龄,有些楞然地道:“什么?”
方龄说道:“我说,你要和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
方娇脸色先是一片愕然,再是一阵喜悦,最后满脸欣喜地道:“爹爹,您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方龄点头道:“只是你以后不能再闹了,还有,你要让他来见我们一面。我的女儿跟了别人,他总得来拜拜我这个岳父吧?”
方娇立刻起身,扑向了方龄怀里,抱着他道:“爹爹真好。”
方龄看了一眼费氏,两人都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方龄对方娇道:“爹爹不是一直最疼爱你吗?”
“嗯嗯。”方娇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我让他三天后来见你们,可以吗?”
方龄点头道:“可。”
方娇又道:“晚上,半夜,他白天不能来的。”
方龄同样应道:“好,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方娇从方龄怀里出来,又抱了抱自己的母亲费氏,眼眶一红道:“爹爹,娘亲,你们真好。”
桓恕照着《洞虚天书》中的法诀掐指一算,但因为刚开始修炼《洞虚天书》,再加上他法力低微,所以什么也没算出来。
但那西湖中的怨念十分强大,那一双眼睛的主人绝非善类。
所以桓恕当时在法坛被摧毁之后,并没有立刻出手。
他必须要了解清楚,不然莽撞出手,必然是要吃亏的。
而且这件事他要自己解决,没有去问太衍。
他现在已经是太一观的观主了,必须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处理一些事情,要是每件事都去问祖师,那还要自己做什么?
所以,桓恕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修炼《洞虚天书》中的天眼术和演算之术。
他已经下了决心,一个月之内,必然要解决西湖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