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溪水，向前流淌，不疾不徐。

世间万物，在其冲刷之下，全都染上了时光的尘埃。

“时间可以逆转么？”

“也许可以，但时间倒退回到原点，也不会是初始的模样了。”

拥有三十岁记忆的人回到十岁，和曾经年幼的自己还是同一个人？

如果没有未来的记忆，那将毫无意义；如果有能够预见未来的资讯，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果然如此！”

沉稳了不少的黑发青年点点头，

“所谓的预言，也就这么回事！”

“用轮回眼看了这么久，很不礼貌啊……佐助！”

水木怡然自得地端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口水，

“这次回来，多呆一段时间吧。”

“好！”

收起左眼的六勾玉轮回眼，宇智波佐助深吸一口气，

“每一次看见水木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再是刚刚开启六勾玉轮回眼时的青涩，每当感到自己有所长进，面前的男子总是给人更加胆战心惊的压迫感。

曾经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种根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力量，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眼前。

引以为傲的成长速度，在更加不讲道理的强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唯一的收获，就是眼界的提升，让佐助更加明白了面前这个面容平和的男子的可怕。

“这次旅行，有什么感觉？”

就如水木和宇智波佐助的口头约定，有一些水木不好直接干涉，却又看不顺眼的，就需要代行者来处理了。

“疑惑更多了！”

水木从来没有对佐助说过要对付什么敌人，要达到什么目的，最多只是告诉一个方向和大致的区域，让宇智波佐助前往，然后自行调查并凭本心处置。

“早已灭绝的家族，却留下了遗祸无穷的血继限界残留；拥有无限进化潜力的通灵兽；反噬的人工神祇；扭曲失控的暴走地脉；跨空而来的外层界邪魔；被封印的恶鬼；还有鸣人他们处理的月球遗民……忍者世界之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存在……”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忍界不平稳的时候，才能出来浑水摸鱼！”

“真正的大家伙，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没有眼界的蠢货才会搞不清楚状况。”

跳出固有圈子的宇智波佐助，自然不会如以前一样懵懂无知。

在理论上能够看穿一切力量脉络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眼面前，略微看到了忍界真实的青年当然明白，没有面前这个男子的许可，任何规则之外对忍界的干涉，都会被毫不留情地镇压。

“这些都不重要……对了，这次回来，你还要不要和鸣人打一场？四年前你的胜算不大，不过现在嘛，我很你看好你喔！”

成熟的尾兽力量的适应性和持久战能力，远超宇智波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眼，不能迅速取胜的话，宇智波佐助多半会输。但现在就不一定了，天赋更胜一筹的宇智波佐助后劲更足。

“不了！”

宇智波佐助摇摇头，

“相比之下，我有更加想知道的事情。”

“什么？”

“以水木老师现在的能力，也许还算不上无所不能的神，但应该能够拯救世人；可是，为什么不彻底抹除邪恶，让所有人获得平等的幸福？”

虽说造成不幸的原因不是水木，但只要将误入歧途的羔羊导入正途，不是能让每一个人开心地笑么？

“你是在质疑我？”

水木收敛笑容，将目光投向窗外，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很多并非邪恶，平日也有行善积德，与世无争的他们，却遭遇到了无可奈何的不幸，明明有能力救赎，却选择无动于衷，他们……被水木老师放弃了？”

“佐助，你知道的有些多了，想法也很危险……”

水木一双眼眸化作一对紫色的轮回眼，看着不甘示弱的宇智波佐助，

“在南贺神社地下密室的石碑上看到了一些东西？”

宇智波佐助点点头，

“拥有更强瞳力的我，可以看穿上面的陷阱，所以知道了一些特别的事。”

结合第四次忍战的时候和六道仙人的交流得来的情报，推测出一部分真相也是很可能的。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理所当然地认为“真神”应该善待所有人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真神”和人类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所谓的神爱世人，真相和普通人类的理解相差极大。

“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神的救赎上，肯定会让人失望的。”

制定规则的水木，如无必要，不会随意插手。

“如果“真神”放弃了这些“不幸”的人，那就让我这个幸运的家伙来保护他们吧……”

宇智波佐助有些执着地说着。

“好了……”

水木摆摆手示意结束谈话，

“去看看你的小伙伴吧，好久没见了……”

“那……我走了，以后再来拜访！”

今天已经很失礼了，再呆在这里乱说话，可能真的要惹怒水木了。

『宇智波族人，果然都是理想主义者！』

宇智波佐助离开之后，水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过于强烈且完美的奢望，很容易走上歧路，只希望这家伙就此满足，不要更进一步了。

『“神”并不仅仅是力量强大，我也只是一名“临时工”，赐予每个人平等的“死亡”，已经是极限了。』

将目光投向南方的虚空，那里的消息，反而更加让人在意。

……

『已经觉醒本能了么？』

……

『七岁的预估寿命……那还真是遗憾！』

……

『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她找回前世的记忆！如果试图重构不死之身，自然会受到制裁……』

……

『也许有些欠考虑，但也没必要自责后悔……我并不是要拿大义来为自己开脱，玩弄小聪明让小女孩受尽痛苦、无药可救而亡，于忍界有益，于人性却是恶行。哪怕给予其来生福报亦无以为补。』

……

无意回避以往的过失，为人而生，水木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有妻女同行，友人陪伴，虽有缺憾，但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