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死后,李和在突厥之事上上心不少,自小沈三问传输给他的多民族观念在李和心中生根发芽,如今也到了长出果实的时候。
李隆基带走了大部分突厥人,北境剩下的一些老弱妇孺与传统的大唐人通婚,不过七年时间,就慢慢被同化。
李隆基紧守与李和之间的承诺,一直以沈逸之名办事。
新立的大周国在北美洲逐步延伸,商道制造之法被广泛应用,一条横亘北美的道路被建造出来。
人们沿着商道而居,开始开拓新生活。
民众的步伐逐步向南美洲走去。
李隆基有了上一次的失败遇事小心,任人谨慎,新周国上下是铁桶一块。
女帝鼓励会大唐文字的人去新大洲拓荒移民,以后无论是大唐掌管新州还是两州相互照应均可。
七年时间,李和逐渐成熟起来。
政治眼光越来越强大,做事果决不拘泥于王命,女帝不免对他心生猜忌。
崔玄之外,吴胜宇凭借教育事业的卓越贡献成为政团新秀,受到女帝的大力扶持。
另外有平民学子三人各自在七年时间凭借超人的毅力读书学文,从科举中脱颖而出,成为能与吴胜宇抗衡的力量。
操纵崔、李、吴、王、张五姓成为当朝显贵。
尤其以崔家子弟文采出众,科举屡屡上榜。
得益于良好的养生环境,时不时有人作伴,武则天退位之后又活了七年。
武则天多次劝告女帝,权力不可不行约束,也不能约束太狠,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还说沈三问是个心思通达之人,加上不恋慕权力,她离去后也不担心公主。
弥留之际,武则天只吩咐墓碑不用刻字,将他与高宗合葬。
太上皇新亡,加封则天神圣皇帝,女帝悲恸三日,举国皆着素祭奠。
武则天去世后,女帝感叹人世多艰,加快了在其他州的探索步伐,大唐战舰队到达澳洲。
澳洲此时尚有大型野兽,士兵上岸后损失惨重,不得不折返。
澳洲上有许多特殊的物种,相对于其他大州,也是植被保存的最为完整的大州,沈三问对此兴致勃勃。
女帝第八年元月。
新年过后,崔玄和李和再一次就商事纷争在朝堂爆发矛盾。
代表新兴商业家族利益发声的崔玄,与代表统治利益的李和,在商事税务收取份额多少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崔玄以推行尚需要时日,强硬规定可能引发不满为由拒绝李和的提议。
李和则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由,认为商人应该无条件接受国家的政策,在国内经商的全部所得,都应该纳税。
二人就次问题争论不休,大唐执行两种政策的大州皆比其他州繁华,但是由于二人各执己见难以调和,无法在全国形成统一的政策。
大多数人观望着渴望尽早将事情确立下来。
女帝为此事忧心忡忡,沈三问知道事态严重,宴请二人居中调停,无功而返。
宴席结束之后,李和担心崔玄再起别的心思,阻挠他的大计重新进宫见女帝,请求她早日确定政策。
李和言语自信,对崔玄的否定身份彻底,女帝感觉二人矛盾太重已经无法调和。
她直言告诉李和,她有意让海运发达的南方和种植业发达的北方执行不同的政策。
李和对此十分不满,但是女帝态度更加强硬大有心意已决的意思,让他无可奈何。
李和回府之后,对家国充满担忧,始终坚信只有自己的政策才能让大唐真正繁荣起来。
王彬此事身在外地进行更多的调查工作,王氏一族担心事情有变,怂恿李和以武力夺权。
这与李和先前内心的心思不谋而合。
女帝对此事不下决断,李和早就磨掉了耐心。
因为王彬数年挥金如土的以太子之名施恩于新生,加上未来储君提供的权力保障诱惑,新臣旧臣依附于李和的人不少。
崔玄对朝局的掌控力大不如前。
李和相信他在朝野早就得到民心,十分有自信掌权。
二月,早朝前一夜,一个暴雨天。
李和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人直冲皇城西门,借助雨天滴答的声响掩盖士兵行走的声音。
另一队人马直冲崔府。
崔玄从睡梦中被惊醒,被带入皇宫带到李和面前。
禁军在他们拿下城门的那一刻已经保护女帝后撤,当了正宫门前,李和手中军队与禁军对峙期间。
女帝得到崔玄已经被李和控制的消息。
李和请求母亲恕罪,但是他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一个江山容不下有这么多有想法的人,并且将决定权交给女帝。
这些年李和的成长太过迅速。
女帝只道一声辛苦,并未追究。
崔玄雨夜惊魂,依然被放回家中。
看似平静的洛阳城,发生了一次次不平凡的事情。
如今李和和崔玄也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崔玄知道自己已然失势,再次找到李和劝告他,有时候坚持的不一定是对的,他们两人可能有错有对,可能两个人的想法都能成功。
李和笑着同意,但是他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并说,他以前总觉得李隆基很傻,现在他觉得傻未必不是一种好处,不用在乎的太多。
李和希望劝说崔玄放弃,因为他必然会输,甚至表示如果失败可以留他的意见作为参考,他保证崔玄仍然能够在洛阳有一席之地。
但是崔玄拒绝。
崔玄说,他选择与李和对立的那一刻结局就注定了,有这么多年的时间来实践他的愿望,并且已经见到一些成效,他知足了。对于李和的能力,他是认可的,对大唐未来二十年也很放心。
并且劝告李和,他如果不死,新君的威信立不起来,朝政容易不稳,朝中新官均是仕途通达没有见血的,未免他们膨胀,也是应该让他们认识官场残酷了。
李和以师礼拜谢崔玄,谢过他的成全。
崔玄料定女帝会禅位于他,告诫朝中诸多事宜,对于手下势力也做了一个判断,将多年朝政观察,对官吏的意见汇总而成的册子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