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太守府衙!
太守府衙内,庆功宴正酣之时,一亲卫兵进门禀报道:“启禀主公!益州的使者,正在府外等候。”
“传!”
李牧抬了抬手,示意那亲卫兵退下。
那亲卫兵踟蹰几息,迟疑道:“主公!益州使者说……说让主公亲自出府迎接!”
“哦……有意思!”
没想到……益州使者会有这样的要求,李牧顿了顿,随即,低笑着说道:“你且出府迎接,直言,‘本侯腰间的宝剑,很久没有见血了’!”
亲卫兵连忙应了一声,跨步出门而去。
数百息后,那亲卫兵又是一脸纠结的来到大厅,支支吾吾的禀报道:“主公!那使者自称是益州蜀郡人……张松张子乔!那使者坚持着……让主公出府亲迎!”
亲卫兵话音刚落,本就有些生气的马超,当即站起身来,怒声说道:“此贼狂妄至极!待超前去,将此贼提将进来!”
“孟起且慢!”
眼见着,马超就要飞步出门,李牧喝止一声,随即,笑着说道:“张松乃蜀中俊杰,我自当亲迎!”
“大哥!”
眼看着自家大哥起身,张辽面带不愤的沉声说道:“张松再是天纵奇才,亦难比孔明、士元两位军师!孟起所言不差,此人着实太过狂妄!大哥又何需自降身份,而助长了此人的自大!三弟愿代大哥前去,好生将其迎进府来。”
庞统摆了摆手,随即,一脸笑意的说道:“张松确乃才华横溢之人,主公前去亲迎,倒也说得过去!眼下……益州人心浮动,主公若能折节下士、虚席纳士,可有百利……而无一害!”
“士元所言,正合我心!”
“张松其人,确有才华不假,不过……此人却也是个自视甚高之辈!对待这种人,或者……准确的说,与这样的人礼尚往来,就应该……捧着他!”
李牧笑着释疑一番,旋即,又是高深莫测的朗声笑道:“说不定啊……到时候,还有意外之喜!”
众人听了自家主公的解释,像是明白了了其中的原委,又像是未能明白。不过最后,张辽、马超等人,还是跟着李牧出了大厅。
待李牧一行人来到大门处时,门外,一样貌极其不扬、五短身材的年轻文士,正不骄不躁的耐心等候着。不过,此人的浑身所散发出的气质,倒是与庞统的有些相像,皆是放荡(不是贬义)不羁。
李牧正了正衣冠,旋即,慢步走下台阶,朝着张松施了一礼,正色道:“方才……本侯不知益州使者是子乔先生,确有怠慢!还望子乔先生,莫要见怪!”
“益州下官杨松拜见车骑将军!”
“久闻车骑将军求贤如渴、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不虚言!益州下官劳烦车骑将军亲迎……实在是不识礼数,还望将军……恕下官死罪!”
杨松打量了一番李牧,旋即,一揖到地,不卑不亢的回复了几句。
“子乔先生……言重了!”
李牧笑着摆了摆手,继而,又是正色道:“子乔先生不仅是蜀中俊杰,亦是当世高才!本侯能与子乔先生相逢,实乃是缘分使然,亦是……上苍的眷顾!本侯又怎会……怪怨于子乔先生?”
眼见着,李牧一脸的真诚相待,张松心下顿了顿,旋即,又是一揖到地,朗声说道:“多谢车骑将军抬爱,下官不甚愧赧!”
“子乔先生远道而来,一路鞍马劳顿,且快快入府一叙!本侯与子乔先生……一见如故,腹中尚有许多话说!”
李牧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便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将军,请!”
杨松施了一礼,抬手示意李牧先行。
李牧笑着点了点头,坚持着让杨松同自己并肩而行。杨松推让一次,便心安理得的随着李牧进府。
李牧和杨松并肩进了大厅后,又是互施一礼,这才分宾主落座。桌上的残羹冷炙,早已撤了下去。不多时,便有新的酒食奉上。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李牧朝着张松敬了一杯酒,很是体谅的说道:“子乔先生,一路跋山涉水而来,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张松一饮而尽,又是回敬李牧一杯酒,继而,一脸慨然的郑重道:“臣为主劳!为主上分忧解难,实乃是臣下理所应当的事,又何谈辛苦?”
“子乔先生真乃良臣耶!”
李牧一脸笑意的感慨道:“有子乔先生辅翼刘益州!益州可固若金汤、稳如泰山耶!”
“将军文韬武略,更兼凉州军兵锋骁锐!将军兵锋所指,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益州新丧雄关两座,广汉郡北部境地,已在将军麾下!”
“将军的麾下铁骑……大有跨水跃峰、饮马大江(长江)之势!值此之时,益州人心惶惶,一日之内,蜀中百姓数次惊乱,喝止不住!”
张松放下手中的酒杯,面带不喜的沉声说道:“将军又何故……戏弄于下官?”
“本侯敬子乔先生还来不及,又怎会……奚落先生耶?刘焉若能尽用先生之才,益州又……何至于此?”
“先生身怀济世佐君之才,而不能见信重用于刘焉帐前,实在是……可惜可叹耶!莫非……蜀中文武的才能……尽在先生之上?”
眼见着,张松又是面显怒意,又是面色难堪。李牧心下一喜,面上佯装出一副很是惋惜、诧异的样子。李牧就是要挖苦一下张松,好让张松尽早的把此行的目的暴露出来。
“难不成……真被本侯言中了?”
又见着,张松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堪。李牧看了眼张松,又看着严颜、张翼、杨怀等人,一脸诧异的迟疑道。
“主公,并非如此!”
严颜先是怔了几息,待看清李牧面上的神色后,这才附和道:“张先生的才能,远在我等之上。蜀中人才,能与张先生平分秋色的……可谓是寥寥无几!法正法孝直、李严李正方二人,尚可一较高下!除此二人,余下之人,难以与张先生相提并论!”
经严颜这么一高捧,张松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越来越难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