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张绣确乃董卓的附逆。如今,张绣屯兵南阳郡,与百姓秋毫无犯,也算是改过自新!”
“自黄巾民变开始,南阳郡百姓饱受兵戈之祸,早已是苦不堪言!眼下,宁城侯妄起战端,与一贯‘仁德治民’的作风有悖!”
“操身为大汉的司空,不能坐视百姓受苦而不理!此番,兖州军劳师动众,一来是为解救南阳郡百姓,二来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
“以宁城侯的‘忠君体国’,莫不是……还要抗命不遵?还要继续用兵于南阳郡?”
李牧知道曹操率兵前来的目的,曹操也知道李牧是故意有此一问。即便是如此,曹操还是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据本侯所知,张绣曾数次劫掠穰县、宛城、鲁阳等地,南阳郡百姓深恨张绣之辈,恨不能生啖其肉!”
“本侯董督两州军政大事,有‘使持节’的权力。纵然张绣不是董卓的附逆,只要他为祸百姓,本侯就有理由杀了他!本侯师出有名!”
“本侯自进兵南阳郡以来,与百姓秋毫无犯!曹公何言……本侯与一贯仁德治民的作风有悖?”
“向日,李、郭汜、张济等辈,曾不止一次的威吓胁迫陛下、冲撞大汉天子威严!陛下恨不能将这群逆贼满门抄斩!”
“陛下当真会传下圣旨……让曹公救援张济的侄儿张绣?不知……这是陛下的旨意呢?还是……是你曹孟德的野心?”
李牧心下冷笑几声,先是笑着说了一句,随即,面色微微沉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曹操的方向,沉声说道。
“操对陛下的忠心、对汉室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证!操怎敢假传圣旨……擅自与宁城侯为敌?”
曹操本以为李牧会说的含蓄点,哪知道,李牧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曹操心下顿了顿,随即反驳道。
“曹公既是为了救人而来,却为何没有劝解的书信?相反,曹公亲率大军五万,一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而来!”
“曹公此举,着实让本侯百思不得其解!曹公既是为了救人,缘何会率兵突袭鲁阳、县、叶县三城?”
李牧笑了笑,随即沉声喝道。
“据操所知,去岁,张济曾在丹水偷袭宁城侯!此番,宁城侯兴兵讨伐张绣,定是胸怀雷霆之怒而来!”
“区区一封劝解的书信,又怎能平息宁城侯心中的恨怒?宁城侯文韬武略、用兵如神,凉州兵马骁勇善战。故而,操才率兵五万而来!”
“操率兵前来,本是代陛下施压于宁城侯!怎知……黄将军会屯重兵于鲁阳城一线。操无法得见宁城侯尊颜,这才会借道鲁阳、县、叶县!”
“如今,操与宁城侯的误会尽皆明了,凉州与兖州同属大汉一十三州,两州百姓皆为大汉子民,更应该早日冰释前嫌!”
“宁城侯以为如何?”
曹操心下又是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的一一解释到。末了,曹操透露出了和解的讯息!
“若是按照曹公所言,那我李牧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
李牧看着曹操,低笑着说道。
“宁城侯胸怀坦荡如砥,怎会是小人耶?”
倏地,曹操莫名的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袭来。曹操心下一怔,当即笑着说道:“能有今日的局面,全因种种误会而起!是操错信了张绣之辈,才会如此轻率的率兵前来!”
“那恐怕……我李牧要让曹公失望了!别人辱我一分,我便回敬其三分!别人辱我三分,我便回敬其十分!”
“一个人若是犯错了,没有应得的惩罚!那么,下次,这个人还会继续的、若无其事的犯错!在我李牧的眼中,绝不会姑息这样的人!”
“曹公以为呢?”
李牧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低笑着说道。
“眼下,兖州兵虽是有所损伤,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泥人!我曹孟德亦不是畏战之辈!”
曹操怎会听不出李牧的言外之意,心下当即大怒,沉声喝道:“宁城侯若想两败俱伤,我曹孟德奉陪到底!”
“哈哈哈……好!有志气!有魄力!”
李牧朗声大笑几声,随即沉声大喝道:“不出五日,本侯就让两万兖州兵,尽皆化为无头之鬼!届时,你曹孟德……可千万不要逃走!”
“李牧!”
曹操当即勃然大怒,鞭指李牧,沉声大喝道:“你安敢辱我曹孟德?”
“辱没我主者……死!”
就在这时,一道好似惊雷的声音,从曹操的背后传来。
但见,一将飞马舞刀,自曹军阵中而来,其人腰大十围、身体甚为魁梧雄壮!
“此乃何人耶?”
李牧抬起手中破虏枪,指了指那飞马而来的敌将,随即,神色自若的看着曹操问道。
“操麾下猛将,许褚许仲康是也!”
曹操一脸自豪的朗声说道。
“今日能与曹公相叙,牧深感欣然!”
李牧朝着曹操施了一礼,随即一脸决绝的沉声说道:“今日之后,你我二人恐难以成为知己故友!孟德兄,请回吧!”
“定国兄!再会!”
曹操回了一礼,又是深深地看了眼李牧,这才策马回阵。
就在这三五息的时间,许褚奔马舞刀,来到相距李牧三十步的地方。
李牧的背后,黄忠纵马拖刀而来。
“汉升为我掠阵!”
许褚的气势,激起了李牧胸中的战意。李牧当即喝止黄忠,沉声说道:“待我去会会曹营头号猛将!汉升不必忧心,此人武艺,尚不及吕布多矣!”
“主公切要当心!”
黄忠心下了然,能让自家主公出手的人,定然不是无名小卒。纵然清楚自家主公的武艺,黄忠还是一脸郑重的提醒道。
“我去去就回!”
李牧看着黄忠点了点头,朗声说了一句,随即,纵马挺枪,直取许褚。
值此之时,两军阵中,阵阵鼓声如洪钟裂天,声声号角似惊雷劈地。
两军将士们的山呼海啸声,愈来愈激昂慷慨,似是要将这乾坤吼裂,又像是要把这大地喝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