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同典韦、傅佥、王平、姜、宁随、潘凤、穆顺七人,及一万七千余兵士,押运着缴获物资,从河东郡壶丘亭出发。
凉州军一路走走停停,经过河东郡东垣、闻喜、安邑、盐监、猗氏。这天黄昏时分,大军来到河东郡解县涞水。
李牧见天色已晚,大军有些疲累,随即传令大军休整于涞水岸边,令大军埋锅造饭,待天明之后,再启程西归。
李牧跳下赤龙,漫步来到涞水岸边。李牧随意看了看周围,倏地,李牧的面上一寒,双目微阖,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傅将军何在?”
李牧盯着脚下的涞水,沉声说道。
“启禀主公,傅将军同王将军他们,正在布置营寨!”李牧的亲卫兵连忙回道。
“大军继续安营扎寨!”
李牧依旧是盯着脚下的涞水,沉声说道:“即刻传令典、王、傅、姜等七位将军,前来此处!”
约莫上百息之后,典韦、王平、傅佥、潘凤七人,先后来到涞水岸边。
“主公,大军安营于此……”
典韦、王平、傅佥七人,见自家主公一脸的肃穆。七人面面相觑一番,典韦迟疑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诸位以为如何?”
李牧转过身来,看着典韦七人,一脸肃穆的问道。
“主公!”
宁随又是扫视了一圈涞水周围,随即沉吟道:“此地地形开阔,地势高于涞水水岸,属下实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还请主公明示!”
“宁参军所言有理!”
傅佥也是打量了几番周围的地形,随即接过话头,朗声说道:“以此地的地形,敌军纵使要偷袭我军,实在是难上加难。敌军还未接近我军,我军的暗哨,便可将其发现。”
“子均可有思虑?”
李牧见王平双眉紧锁了好一会儿,随即沉声问道。
“主公且稍等!”
王平回过神来,回了李牧一句,随即跨步来到涞水岸边。
“请主公责罚!”
王平蹲下身子,看了看涞水的水位线,随即猛的站起身来,朝着李牧施了一礼,又是单膝及地,面带愧色的沉声说道:“我等办事不力!险些致主公于险地,请主公降罪!”
“子均快快请起!真乃我之大将也!”
李牧心下一喜,当即跨步上前,双手扶起王平。李牧又见众人面带茫然、羞愧,随即朗声笑道:“安营扎寨于此,实乃是我这个统帅的主意。尔等何罪之有?诸位兄弟切莫自责!”
李牧一番恳切的劝慰,让典韦、傅佥、王平、潘凤、穆顺七人,心下又是敬重、感动,又是羞愧不已!
此时此刻,傅佥、宁随二人的心下,已是有些明白过来,敌军怕是埋伏在涞水上游。典韦、姜二人,也是参透了王平的弦外之音。
“我二人资质愚钝……”
潘凤、穆顺二人依旧是茫然不知。二人对视一眼,潘凤迟疑道:“还请子均将军明示。”
“你二人有所不知,数日前,我军途径涞水时,涞水水面结有薄冰。”
“如今的气候,一天更比一天冷。可是此时……涞水不仅没有结冰。相反,涞水的水位下降了足足有四尺!”
“以此看来,有人在上游截断涞水,意图水淹我军于此。此人当真是好算计。”
王平天生不苟言笑,随即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
“子均将军所言有理!”
穆顺颇是认同王平的分析,却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只是……敌军如何能够断定……我军会在此处安营扎寨?”
“大军长途行军之时,为了保证人畜的用水,需在离近水源之处安营扎寨。”
“从壶丘亭到池阳坞堡,共有两处地方,可供我军驻兵。一处是涞水下游的解县,另一处便是洛水下游的临晋。”
“如今,我军押运粮草,行军速度自然是有限。涞水、洛水两处,我军必然会在其中一处驻兵。”
“是故,敌军只需埋伏于这两处的上游,我军若是未有防备,定然会中计。”
“以平所见,设定此计之人,其智谋不在徐军师之下!”
王平心下早已思虑已定,随即娓娓道来。
“子均所言不虚,此人确实了得!”
对于献计之人,李牧心下已是有了人选。随即,李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此人并不在此处。不然……执行此计的人,怎会漏出如此百密一疏的破绽!”
“主公!”
在李牧的提醒之下,王平能看得出有伏兵,却没有更好对策。故而,王平进言道:“以平所见,大军可尽快拔营起寨,渡过涞水,前往此处以西五十里的王城驻兵。”
“子均的做法确实稳妥!”
李牧先是笑着摆了摆手,随即沉声说道:“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此人这般看重我等,我等又怎会轻易示弱于人呢?要破此计,易如反掌!”
“还请主公明示!”
众人顿了顿,一下大喜,当即齐声问道。
“敌军若想击败我军,定然会兵分两路。待涞水上游决堤之后,我军的前、中两营,自然是不复存在!”
“是故,敌军其中一路,自然是乘船而下,直取我军后营。
敌军的另一路军,会沿着涞水谷峰,从陆路径取我军后营。”
“我等可将计就计!将前、中两营空出来,任凭敌军水淹。
我军的步兵伏于后营,待敌军的水路军攻营时,伏兵尽出,定可大败敌军。
我军的骑兵伏于涞水谷峰,待敌军从陆路偷袭之时,挥兵杀出,亦可大败敌军!”
李牧在发现涞水水位有异的时候,心下早已有了对策。这会,李牧见众人问起,随即成竹在胸的一一解释道。
“主公英明!”
典韦、王平、傅佥、姜、宁随、潘凤、穆顺七人,思虑了半晌,直觉得自家主公的计策可行。随即,众人齐声回道。
“对于不安分的人,万不可手下留情!”
“此战,但凡有一丝可能,定要将敌军尽皆剿灭!”
李牧看着众人,一脸杀意的沉声说道。
“我等谨遵主公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