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虽说不常在嘴上念叨,但心里的思念与日俱增,我以为你和我会是一样的,没想到,紧张在乎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
扶晞离开冯府,出了门去便加快了步伐,她没忘记正事,别说是交差的时间快到了,她如今以这身打扮在外面多呆一刻,都是麻烦。
在转弯的侧路上遇见一行车马行来,快速的看了两眼,前行四人都是穿着眼熟的衣裳,想了想,和以前见过的和风的穿着无异,是宫装,也就是说这行人是宫里的人。
中间的两人骑马,衣容得体,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二人后面是一顶六人轿子,轿子后同样是四人随行。
扶晞淡定的退到路边,放缓步子,自顾走着,心里慢想这样的规格,轿子里的该是什么人。
已经别过,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轿子尾,扶晞早已经训练出极强的警敏,她感觉到了身后有目光投向自己,她立刻转头,收回心思,只是略微加快了步伐。
“站住,不许走!”,一身着宫装的青年男子对着扶晞的方向轻吼。
扶晞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全当没有听见什么,径直走着。
轿子里的男子原本是对着轿外的一名随从轻声嘱咐了一句,见此情形,他冷哼一声,“停轿,屈仕,去将后面那戴着面罩的人给本王请过来!”。
话音未落,轿前左侧的人自己调转马头,向着扶晞的方向疾驰,在他之后,还有两名随从跟着跑过去,在这条路上他们只看见过一个人,自然知道要“请”回来的是谁,更何况还有如此明显的指示。
扶晞没有听见轿中人的话,却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马上男子的疾呼,“吁…前方小民站住,我家王爷有请!”。她此刻想不停下都不行了。
一转身就对上了跑过来的两名随从,他们对扶晞打了手势,“这边请”。
对方的身份已经明朗,现下扶晞身份尴尬,又不能在外惹出事端,如今这个局势,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只能看对方想做什么,能应付过去最好,如果不能,免不了逃,想他们纵使人多,也拦不住一个轻功不错又真心想逃的人。
不想浪费时间,扶晞快步走到轿子边,压着嗓子尖声问了一句,“不知王爷何事?”。
轿前右侧一人抢先回道,“既然知道这里的是王爷,你为何不行礼?大胆!”。
这样的话让扶晞觉得熟悉,不由得想起了那年那时的宝华楼,还有由仁由伽程理简离一众人,抬头时,只觉得马上那人越发的像当年的由仁,她快速低下头,闭眼咽了咽口水,一手轻抖后扯住了自己的衣角,以此希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巧,扶晞的这幅模样正好落入掀开轿帘的李承锦眼中,他一时冷笑,只当她这是胆小怕事的举止,随即翘腿歪坐,右手手肘撑在边上的木枕上,“无妨”。
马上的那人见李承锦掀开了轿帘,他忙下马站到一边,“王爷,是否将此人带回王府?”。
李承锦摆摆手,“你退到一边,本王也不做什么,就问几句,谁也不许中途打断”。
“乡野之人,不懂得礼数,多谢王爷大量不追究”,扶晞还是压着嗓子说话,她在他们说话时已经稳定了心神,也看清了这两人。
原来都是见过的,方才厉呵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自己累得受了杖责之刑,还逐出王府的由仁,而轿子里的,则是在西郊之行中有一面之缘的九皇子。
当年的由仁还是找到了门路,当年的九皇子也成了王爷。
李承锦听了扶晞这番话,嘴角勾了勾,眼珠子转溜两圈,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一字一句的问道,“本王似乎从未在这个地界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听这话,扶晞已经知道李承锦的王府就在这乌阑里,她小心回话,“王爷也说了是似乎,那就总有遗漏的,而我也只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对王爷来说,是个不打紧的小人物罢了”。
“郎中?来这里给何人医治的”,李承锦似有不信,他仍旧细细的打量着扶晞,两眼如钩,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
“冯家,冯夫人”,扶晞打算真假参合的说给对方听,如果他真是长居此处,又是个王爷,不该对于乌阑里的大事,一点风声也没有。
李承锦这时才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他点点头又下意识“哦”了一声,而后说道,“听闻冯夫人的病症难治,不知你这位江湖郎中可有法子?”。
“我不过会些土法子,讲给了冯夫人听,她愿意一试,我自然全力以赴”,扶晞同李承锦说了会话,已经将周边地势看了个清楚,又衡量了自己与对方人手的站位,想好了如果要打,她该从哪儿下手,如果要逃,她该拿哪儿当突破口。
“能让冯夫人交与性命一试,想来也该有八九成的把握,又哪会是什么土法子”,李承锦眸光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后说道,“听声音,是位姑娘,不知姑娘何以戴着面罩,能否摘下面罩让本王也认识认识这般能人!”。
扶晞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这样的要求,她很自然的答道,“真是惭愧,虽说我自己是个大夫,但是同样有不治之症,小人的脸上长了无数豆疮,若是被太阳照射,情况尤甚,是以只能每日都戴着这面罩,一是为了缓解病情,二是为了尊重他人,希望王爷谅解”。
李承锦撇嘴,随后道,“本王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病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扶晞答完又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没有请允小人离开,小人需要出城去采药,若是再说下去,怕赶不在门禁之前”。
在李承锦的几段话里,扶晞感觉他还是很尊重冯夫人的,这样看来,拿冯夫人做幌子再好不过,他也总不至于再难为自己。
果不其然,李承锦没再诸多询问,摆手让扶晞自行离去,只不过在随后,他立即唤来轿旁两名随从,低声快速吩咐道,“你们跟上方才那人,记住不要被发现,也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看她是否真有出城,若是真出城了,你们便回来,若是没有,便看看她住在什么地方,还有,这一期间可去见了什么人”。
两名随从得令以后快速沿着扶晞的路跟了过去。
屈仕不由得看了看扶晞的方向,又转头看向李承锦,“王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否需要我去看看?”。
“冯家的事你我都知道,冯夫人大量不追究那两人,至于她的病,广明王带着宫中太医去瞧过了,也都束手无策…本王除了派人寻找名医,也一直都有着人盯着冯家,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什么郎中”,李承锦停顿下来,“本王担心这是明家给广明王找来的江湖术士,若是真就此收了冯夫人的心,得了冯家的财力,本王日后会很难与广明王抗衡…”。
屈仕点头,随即说道,“若是真证实了那女子是广明王一党,我们该如何做?”。
“还…没想到”,李承锦眼睛四下扫扫,说话时带着迟疑,“若真是能人医士,能为我所用便好,若是不能,那便送她一程”。
关于扶晞的话题很快结束,李承锦吸了一口气,看向站在右侧,少有说话的郭华仁,“五皇子要解禁了,本王当日必然要去探访,记得你曾是五皇兄府中的弃奴,未免引起不快,到时你就留在王府里”。
郭华仁嘴角微微一抽,低头低语了一句,“华仁明白”。
李承锦点点头,放下轿帘,沉声道,“起轿,回府”。
轿子里话音刚落,轿外的一众人等也都整装以待,上马的上马,抬轿的抬轿,浩荡齐行。
扶晞从李承锦眼皮子底下蒙混过以后,就加紧脚步向着五皇子府去,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着后,她轻蔑一笑,心中暗道,“跟踪得这么紧,当人是傻子吗?”。
带着两条尾巴在城内绕了绕,又去了城外,城外树多草深的地方多了去了,扶晞把那两人带到一个灌木林地后闪身离开,又见四下无人,便用了移形换影之术,踏石为点,一步三跳,十丈开外。
赶上了门禁回到城内,这个时候,街面上人也少了,扶晞火速赶往五皇子府,这时后门的守卫也换了一拨,她用一个石子打落后门对墙的一根竹竿,一根倒,根根倒。
一排竹竿的倒落吸引了四名守卫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时间,扶晞立马翻墙进去,松手落地起身,整合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只是抬头的那一刻,对上了四五步远的那个人的脸,扶晞整个人就僵住了,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人像从头到脚灌入了铅水,动不了,没知觉。
简离吩咐由作去办事了,看着一人从墙上跳下来,起初以为是由作回来了,看身形不像,就否定了,不知道来人是谁,又有何目的,他一颗心悬空起来。
但是几眼看下来,这眼熟的打扮,与之前见过的莫生中人无异,他便缓下了紧绷的神经,也放下了退敌的心思,缓缓走上前,走到距离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
扶晞呆立,只一双眼睛还能四下转溜,她把简离从头到脚看了个便,她原本以为自己长高了,以后看简离的时候就不用再微微仰头,可是她忘记了,简离也会长高,他也会改变。
两年不见,他不只是高了,从前略显单薄的身体,如今健壮起来。
肩膀比以前宽阔,胸膛比以前厚实,眉眼比以前坚毅,轮廓比以前分明,明明有那么多的变化,可他还是,依旧是那个会让扶晞见了就内心悸动的简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