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都有两面性,利与弊,得与失,片刻之间,谁都不知道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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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离倒下后正好对着扶晞的脸,一瞥眼就看见她脖子上的红印,额头上粘连着几缕头发,动动嘴巴咬咬牙,他回头瞪了由作一眼,“你看我杀不杀得了她!”。
说完就两手掐住扶晞的脖子,猩红的眼,他心里一直响着一个声音,“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陪我一起走吧!我已经万劫不复了,你不妨陪我一起,既然喜欢我,我就成全你”。
“你冷静点!”,由作立马赶上前去扯住简离的手。
扶晞根本没有说一句话的机会,她紧紧皱着眼皮,两腿无力的蹬着,手指在地上试图抓住什么,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的场面。
是殿下,他要杀了我......
慢慢抬手,扶晞试图搭上简离的肩,还没完成这个举动,连咿咿呀呀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她就再一次晕了过去。
由作根本无法阻止简离,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力一掌将简离先给打晕。
两人双双晕过去,倒在一起。
由作一根根掰开简离的手指,又试了一下扶晞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尚算平和,知她无碍,由作又看了看简离,“真是不想活了?想拉个人陪你?”。他转头看了一眼这间密室。
如今宫里怕是已经乱了,今天晚上已经出了这样的大事,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敢去奏告庆帝简离逃出了瞿宁殿,也没人敢去奏告庆帝,他打伤了侍卫,偷走了他母亲的尸体。
这个时候王府还是安全的,可是难保天一亮会没人来查封王府,这个密室知道的人不多,目前就呆在这里好了。
想到密室,由作眯着眼看向扶晞,她是怎么进来的,跟着简离进来的?不可能,如果有人跟踪,简离不可能没察觉,抬眼看到石门,原来如此。
由作低头轻叹一声,收起地上的剑,他转身离开。
在由作走后不久,扶晞就挣扎起来,她是被疼醒的,要命的头疼再一次光顾了她,“疼,疼,好疼啊!嗯啊.....嗯,好疼......”,她缩到墙角,两手抱头,一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强光里闪烁的人影,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有人牵起她的手,那个人的手很柔很暖,声音很轻,“你别怕,会有人带你逃出去,别信任何人,你不能屈辱的死,最好是活着,能活着就好好活着,要记着你的名字,要记着你是谁”。
手里的温暖不再,人影渐远,扶晞无力叫唤,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努力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可是效果甚微,模模糊糊的看见依旧昏迷在地上的简离,她下意识的说出,“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你,你别杀我,别,至少......至少别是你”。
余音仍在,扶晞却又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密室,天已经大亮,一睁开眼,扶晞就看见了杜若花,雕刻在床板上的杜若。
这是简离的床。
听到脚步声,扶晞看着来人,她脱口问道,“殿下呢?”。
“你醒了”,由作放下手里的水盆,一步一缓的走向扶晞,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一边递给递给她,一边说道,“你先吃一颗,这几天再有不舒服的时候就再吃一颗”。
扶晞乖巧的吃下,又将瓶子收到腰包里。
“就这么听话,你不怕是毒药吗?”,由作挪过一张凳子坐下。
“你想杀我,何必浪费药材”,扶晞讪笑,小心再问,“殿下呢?”。
“用不着你担心,挺过昨天,再重的打击他都可以承受”,由作沉了眼眸,声音也低沉了些,“主动请罪总比等人来抓的好,从此以后,他是真的无所顾忌了…”。
“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就向我没有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密室一样,你只要知道你的命保住了”,由作打断扶晞,他起身出门留她一人,“收拾一下出来,去看看蓝天白云,或许不久,这个王府就是牢笼了”。
简离在扶晞再度晕过去不久就醒了,那时由作也在,那时他已经没了杀人的心思,呆滞的看了一眼由作,他起身说道,“有人来了…”。
“不,宫里还没你想得那么乱,否则王府不会这样平静”。由作站在那堆衣服前,试图挡住简离的视线。
“哦,原来还没有来”。简离径直走向那堆衣服,由作拦不住。
他蹲下去随手拿起一套,轻手拍拍上面的灰迹,“你回莫生之前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由作不说话。
“我母亲,我把我母亲藏在了五渡河下的冰窖里,那地方是你们莫生的地方,我希望你能把那地方守住,从今以后,别让任何人进去”。难得有了一丝神采,即便是这样的时候,由作也觉得是好的。
“殿下真的要这样下去了吗?”。
“殿下?呵,还能怎样呢?嗯?”,简离轻笑。
“虽然没了王爷的封号,但是你还是皇子,你还是殿下,你还有自己的势力,你还有莫生”。由作迫使简离看着自己,简离连一丝反抗都不曾有。
“可我没了母亲,你明知道那是我做一切的源头,如今源头没了,我还有必要做什么吗?”。
“没有必要吗?你还活着,你恨的那些人也还好好的活着,夫人她人死了,可是却无牌无位无墓,如果你这样颓废下去,那么她在以后的清明寒食,连一个祭拜的人都不会有,你明明还有后路,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
简离眼里燃起一丝火光,稍纵即逝,“可我已经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昨夜不只我一人遭难,还有太子也受累了,如今朝中局势已变,而我还逃了出来”。
“只要你去认错,一切就还不算晚,一切都有补救的机会”。
“认错,你该明白,我若真的做出了这一步,就绝不仅仅是认错而已了”,简离瞥了一眼地上的扶晞。
“那么,殿下你真的甘心吗?你认输了吗?你甘心那些人继续登高位,你忍心你母亲无碑无墓,无人祭拜?没有身份,做个游荡孤魂?你母亲这辈子可没做什么错事啊!”。由作这一句句直接击打着简离的心。
简离两手紧握成拳,静默了片刻,“怎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