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会来,我很开心。
我多想你来接的人是我。
扶晞,你可知我有多想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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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眼珠子悠悠转了几圈,落到扶晞身上,他就此再说不出话来,扶晞被他看得如同被针狠扎,一下比一下疼。她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比说什么话都要管用,或许他的那个问题,也不必扶晞回答了。
“扶晞,你做什么这样委屈?是四皇子府不好吗?是……”,简离再问不下去,因为他瞧见了浔阳满脸忧色,他心知浔阳不会亏待她,可扶晞按理也不是这样不知大体,不能稳重的人……
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简离撇头仔细的看了看她,初进来时没仔细看,如今这一瞧,只见她嘴角有个细细的破口子,脸上还有两条细密如同红线的印痕,这幅模样,这种神情,实在是留人遐想。
“没有没有”,扶晞一直摇头,“只是久久未曾见过殿下,我有些……”。她顾及浔阳在场,便没再说下去,如果此时没有旁人,她一定会大胆的说,因为太久没见你,我有些,不是,不是有些,是很,是很想念。
浔阳再也看不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眼里也是火辣辣的觉得刺痛,他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紧紧隐忍,五官都快皱成一团。
简离明了,他点点头,低声道,“想来皇兄也不会为难你,他秉着管教你的心态让你来这儿,看看……不过五天,你确实听话了许多”。他这话是说给浔阳听的,虽说放低了声音,但到底都是处于一室,哪有听不到的道理。
“皇弟哪的话”,浔阳转过身来,此时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他现在只想快些送走他们,他此刻不想再看到,听到,任何,一切。
简离也没打算和他再客套下去,目前他已经不准备在浔阳身上下心思,因为有了太子这个盟友,只要太子愿意帮他,他就不必做这么多事,他知道操之过急不好,表露得太多也不行。他正打算说几句道别的话离开,哪里料到杨普在外急呼有事禀报。
浔阳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转过头对着门外喊道,“进来!”。
扶晞原想这就要离开了,顺着见见杨普也好,因为他帮过她,救过她性命,更因为他是程理的友人,她想好好记下他。哪里想到,杨普她见是见到了,还见到了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邱群。
邱群衣衫不整被人绑着,嘴里塞着白布团,可一直也没消停,咿咿呀呀的不停说着什么……两名面生的下人架着他进来,杨普让那两人出去,他看了看厅内,最初他只问了人浔阳在哪儿,听说在前院他就立刻来了,没想到会有外人在。
扶晞他是知道,可简离他不曾见过,第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人长身伟立,他看着他竟还需要微微的仰视,他生了一张好生俊俏端正的脸。
再一眼看过去,又觉得这人剑眉星目,气质超群,周身带着一股冷冷的寒意,可偏偏嘴角是笑着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第三眼看过去只见得他从头到脚的米白色软麻衣,内衬是浅灰色,腰间系着玉盘带,袖口领口均有祥云符文,几缕头发搭在肩头,清逸飞扬,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他这么细细的看了几眼,有见着扶晞站到他身后,立时跪下行礼,“杨普见过四殿下、五殿下,二位殿下寿安!”。
简离看了看浔阳,浔阳皱眉看了看衣衫不整,满嘴胡言的邱群,他转头对着杨普道,“你先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邱群怎么这个样子!怎么如此失礼,也不顾及有贵客在……”。
“是杨普失礼了,没有想到五殿下驾临,请恕罪”,杨普向着简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赔罪礼。
简离也不是什么爱为难别人的人,他笑笑便作罢了,原本也没想着怪罪。
“有赖皇弟你不介意,我实在惭愧!”,浔阳看着邱群,不管他怎么了,这个样子终究也是不好,想来也不是什么说得出去的好事。他只是有些奇怪,明明刚刚还见着他,也吩咐过他去办事,怎么才这会儿功夫,就这样了。杨普向来稳重,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人绑来。
客套话说完,浔阳问杨普,“这是怎么回事!你快些给个交代”。
杨普冷冷的看着邱群,他虽早就知道他的行径卑劣,但从没想过会闹出人命,“殿下,邱群他*府中下女,就在今日,就在方才……那女子名叫得如,来四皇子府一年不足,她今年十五岁”。
浔阳瞪大眼睛问,“真是邱群做这样的事吗?”。
“确是无疑!那女子……”。杨普还想继续说出细节,比如他是如何知道,比如那女子死得多么冤枉,比如邱群又是多么卑劣,比如这种事情发生过多少回……
“不可能!”,浔阳一语否定,他不信邱群会做这样的事,他走到邱群身边,准备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本殿不信他做这样的事!你们绑着他,塞着他,怎么不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说不准,说不准是你们搞错了!”。
邱群看着自己的主子,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得救了,停止了摆动,任浔阳在他身上摸索绳结。
杨普在一旁急呼,“殿下可传召人证!若不是事情闹大了,杨普也不会把事情呈现到殿下面前啊!”。
扶晞看着眼前一切,她只觉得心寒,那个女子死了,她死了,死在十五岁,可是浔阳问都没问这一点,他就那样笃定的否决了,他自我选择的忽略了这一点,他因为相信邱群,就否定了另一人个受到的委屈。
一个人的清白与生命就这样毫不足惜?即便邱群没有对她做成那样的事,她也是相信的,因为她相信杨普。那么浔阳呢?他自己手下的人,他自己会不清楚吗?他难道不知道杨普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你说是府中下女,一个下人的事情,你们自己不能解决?做什么要搬到本殿面前?”,浔阳回头瞪了杨普一眼,“既然要本殿管,那你就别多话!”。
可笑又可悲,浔阳是不是就这样要一路维护下去了,他是不是真的要因为他自己的信赖就把别人的生命给忽略掉呢?因为是下人吗?因为是卑微的人就不必在意?可,都是人啊!
扶晞有些站不稳,她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一只有力的臂膀适时扶住了她,回头抬眼,是简离,他没有低头看,只是不做声的扶住扶晞,而后又轻轻的抽回手,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表情冷漠,眼神锐利,嘴角挂着一抹自带冷意的笑,是嘲讽,是不满,是蔑视,是愤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