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河道:“柔柔,为什么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肯把说出真相,你非要我把一个一个的事情全都揭出来,才肯承认真相吗?
那个撞死小雪的凶手李铁标,是刘传铸原来实验团队里的人,也是小午最忠诚的手下之一,可实际上他却是你和童安诚的人。
当年的实验室项目,带头人是刘传铸,因为实验室泄密,他被革了职,可小午却不死心,我就让她带着人偷偷去榆林老厂重建实验室。
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有限,除了小午和他几个手下,就只有你和童安诚,实验室的人都是小午安排的,而普通工人以及工厂负责人却是童安诚安排的。
然后你就设计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局,先想办法把黄玉送到了老二的床上,然后又让童安诚把黄光明送到那里去当负责人。
没过多久,工厂就发生了爆炸事故,失踪了上百公司的麻黄碱,其实这些原料根本没有烧毁,而是被黄光明偷偷给卖掉还了他的赌债。
小午一追查此事,你就让闵靖元把一切的柔头指向黄光明,牵扯到老二和黄玉,老二和小午大吵了一架,失望透顶,才跑去了浙省。
而制造爆炸事故的,就是李铁标,他一直你和童安诚安排的内奸。”
闵柔张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李延河,她现在真的蒙了,李延河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延河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只有我知道,小午同样心里清楚,李铁标的技术能力非常强,甚至比那个韩俊杰还要强,为什么小午去房海村重建实验室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也没有通知李铁标?”
闵柔真的傻了,她以为一直的隐藏的很好的秘密,原来李小午和李延河早已经了然于胸。
李延河继续道:“你们能掌控铁李铁标,是因为他父亲得了慢性线性粒细胞白血病,必须服用一种叫格列卫的抗癌药物,而这款药物当时在美国都还处于临床试验阶段,直到01年才正式上市,02年才进入中国。
以李铁标家的条件,不可能买的到这种药,就算能买到,也绝对吃不起这种药,为了保他父亲的命,他只能选择听你们的话,你现在告诉我,以李铁标这样的条件,平时没事还能开着车瞎溜达吗?”
闵柔哑口无言:“我,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李延河没有理她的应,只管继续道:“当我知道撞死小雪的人是李铁标的时候,我立刻明白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我让人去现场仔细的搜寻,可是搜到的资料全是针对小午的。
别人都以为李铁标是小午的得力干将,只有我知道李铁标与小午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更加重了我对这件事的怀疑,于是我故意把矛头指向了小午,想看看谁会第一个跳起来。
很不幸的又是你,你对小午的担忧我可以理解,可是这种担忧却过度了,小午不过是去问个话,而且我本来就知道小午不是凶手,而你也知道小午不是凶手,那个时候,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小午猜到这件事情与你有关,所以她一直沉默不语,并且从此躲到帝都再不回来,她知道只要这样就可以把这个链条斩断,没人再可以追查真相。
而我确实没有证据,并且我也始终不信你会杀了小雪,因为我觉得没有动机,你与小雪的矛盾根本没有大到需要杀她的程度,就算小雪知道了你一直偷偷对实验室搞破坏这件事,你也没有非得杀死她才安全。
可是现在动机有了,就是这个视频,因为小雪看到了你和童安诚之间的事,你害怕你们之间的一切会被人发现,所以紧急把我骗开,然后杀了她。”
闵柔无力抗辩,因为那个时候她害怕到了顶点,他给闵靖元和童安诚下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单飞雪的命令,这不惜一切代价本身就包含了杀死单飞雪的选项,而且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童安诚动的手。
李延河轻声道:“其实这件事不难查,只要查你和童安诚当天在那个时间段的通话记录,再把这些人都一个一个叫到警局去问话,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大白天下。
即使没有这些环节,只要凭这段录像,凭你把我调开,凭你与童安诚之间私下的合作关系,童安诚偷偷给李铁标药品等等资料,就可以形成证据链,那个时候,李铁标还会继续替童安诚担罪名吗?”
闵柔已经茫然了,李延河说的没有错,只要有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童安诚是杀人犯,而如果童安诚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给说出来的话,恐怕她才是主谋,而童安诚只是从犯。
她实在想不出来应该说出什么替自己辩驳,只好反复地重复道:“延河,我和童安诚之间真的是清白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根本不需要杀小雪灭口!”
李延河指着屏幕大声道:“你自己看清楚,自己看清楚,他的手已经放到什么地方了?而且一直都留在那里,而你根本没有拒绝他,你告诉我,什么叫清白,什么叫清白?”
闵柔猛地抬头:“延河,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与童安诚之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我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之间,只有你背叛我,我们从小山盟海誓,可是你一去参了军,却与曲玉霞有了小孩,这才是背叛。”
李延河惨然变色:“你一直恨我在外面与人偷偷生了孩子,所以你就找童安诚,找了这个当年我们一起玩大的玩伴报复我,让所有人可以看我的笑话是吗?”
闵柔凄然望着李延河,李延河的眼中似乎满是鄙夷,她的心中满是失望和委屈,在那么多次与童安诚的接触中,不管内心有多渴望,她都始终守着底线,可是她完全没想到李延河居然会这样看不起她!
她眼中的凄然慢慢变成决然,又从决然变成愤怒,过去二十多年来她在李家受到的屈辱和压抑突然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抑制,将她整个人都熊熊燃烧起来。
闵柔恶狠狠道:“是,说的没错,我早就绿了你了,我跟童安诚搞了一百次,一千次,你是个没用的人,他比你要强一百倍,我就是要跟着他,离不开他,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李延河摇着头:“柔柔,欲望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吗?”
闵柔想也没想,立刻道:“是啊,没有他,我一天一分钟一秒钟都活不下去,我就是一个欲女,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喜欢这个答案吗?”
李延河反而愣了愣,即使在盛怒之下,他也知道闵柔在说的是气话,这反而让他的心里对闵柔相信了几分。
事实上,李延河心里也是万分矛盾,他一方面想要求证闵柔与童安诚之间得确有关系,一方面却又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不管怎么样,闵柔对自己一辈子的体贴关怀总是真的,而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也是真的,这种不可言语的自卑心理让他的内心更加复杂。
当闵柔真的有需求,而他又不能满足,就算她真的偶尔出轨童安诚,那又怎么样呢?
正如闵柔所说,他总是背叛了闵柔,而闵柔说死了也只是找童安诚解决一下生理的需求,自己有什么样的资格可以理直气壮的怪她?
这让李延河有些心虚,他的话音也低了下来:“柔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并没有这么想,对不起!”
闵柔终于找到了缺口,开始大声痛哭:
“我已经明白了,原来你知道所有的事,从头到尾都知道,可是你就象一个神一样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着,就象一只猫在玩弄一只老鼠一样在遥控着。
这么多年,为了维护你在前面的光明,可知我和童安诚在背后替你做了多少的工作,看了多少的人情,陪了多少的笑脸,而你明明知道,却在后面看着,看着你的老婆去做这些她最不喜欢做的事。
你也明明知道那个地方不允许小午搞实验室,可你还坚持纵容小午搞,然后看着我破坏,那个时候,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你是看着我和小午相互斗,然后特别开心吗?
你也明明知道我一心想让小午有一个好归宿,可是你却坚持同意她跟最土渣的张慕在一起。
你一直都掌控着赵红卫,却任由靖元在ENG里被张慕设计玩弄,被张慕在背地里当成小丑一样调笑,我没有孩子,一直把靖元当亲生儿子,把小午当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孩子?
童安诚说的没有错,其实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你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因为我那么爱你,所以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你认为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你失踪回来以后不顾我的感受,拖着我满世界替你找那个曲玉霞,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我还没有从再也不能生育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