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听这条老狐狸的态度亲切的真的如同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一般,心里也不禁佩服他的脸皮厚,佩服他喜怒不形于色,他也嘻笑道:
“那赵书记恐怕是忘了我还兼任着办公室主任助理这么个虚职,所以才没有发这个文吧?
我这么回去替您打下手,一方面可能会拖累您,另一方面不是提醒赵书记吗?要是我被杨木集团连着开除两回,那可真算是空前绝后了吧?
我看我还是再忍忍,等到李老大的事情弄清了再说,我年轻,等得起!”
童安诚一脸忧色:“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哦,拖累我倒是不至于,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跟赵书记正面对抗的时候,年轻人能卧薪尝胆,将来必成大事!”
张慕笑嘻嘻地:“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突然大声道:“刘总,这个事情说完了,我还有一件私事需要拜托您一下。”
刘传铸一愣,心想,你刚才的话说的这么好听,这么冠冕堂皇的,怎么一转眼大跌水准,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小张,咱们是一家人,如果我个人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张慕指着莫连成道:“刘总,童总,夏青跟我的私人关系一向来都非常好,这一年来,她一直在帮我做事,东奔西跑的,少了对家里的照顾,我也十分抱歉!
而这段时间内,夏叔叔和阿姨经常得到这位莫连成兄弟的关照,我也十分感激。”
刚才张慕三言两语,虽然刘传铸并没有现场表态,只是要去研究一下,可就算是傻瓜都知道,夏父和夏母这一次要得益了。
虽然说以他们的年纪,职位提拔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如果能换一个轻松又收入高的岗位,怎么会不是美事?
夏父满脸发烧,他刚才把话说的死死的,只认莫连成这一个女婿,张慕和自己之间夏青只能选一个,可是莫连成没有安排什么,张慕三两句话就把自己老俩口给安排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张慕愿意,随时可以让夏青回去,而夏青之所以不回到杨木确实是因为她认为跟在张慕身边是更好的选择。
他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要怎么回收?
他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伴,心里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而莫连成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害怕,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张慕说的警告,恐怕绝对不是儿戏,自己跟他已经是水火不容,这下可怎么办?
可是没想到,张慕居然向刘传铸夸起了自己,还要说感谢什么的,这是什么意思,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为什么张慕越夸自己,自己的心里越是渗得慌?
可是张慕这样夸自己,自己总得插上两句,他只好道:“夏叔叔是我的同事,同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那里谈得上照顾?要照顾也是夏叔叔在照顾我。”
张慕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道:“刘总,这位莫连成同志,是一位十分渴求上进,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年轻人。
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他还是一位十分谦虚,十分尊重老同志的有为青年,这样的年轻人,两位领导还请多关照一下。”
莫连成更加糊涂了,到现在为止,张慕说的全是夸自己的话,可是张慕绝对没有夸自己的理由,这种夸,将他内心的恐惧放大到了极点。
童安诚和刘传铸却已经猜到了张慕的意思,他们刚来找张慕的时候,莫连成向两人举报张慕是骗子,现在张慕特别提到这个所谓“私事”,那就是张慕开始报复了。
所以张慕一直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其目的显而易见,捧杀莫连成。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彼此微微使了个眼色,这个莫连成是个小虾米,根本无足轻重,现在两人既然要交好张慕,这种小虾米肯定是说杀就杀。
张慕果然有后话:“莫连成同志的志向十分远大,希望可以为杨木集团作出更大的贡献。
经过过去一年的时候,莫连成在夏伯成同志这儿学会了不少基层财务管理的经验,与夏伯成同志探讨了许多基层财务管理的实际运用方法。
他觉得现在在集团公司的机关内部上班无法让他学以致用,所以,他希望能到基层去好好锻炼一番,在基层相对艰苦的环境中磨练自己的意志,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
刘总,我觉得现在像莫连成同志这样能够静下心来苦练业务水平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而且过去的一年中,我和夏青少在杨木,也给莫朋友添了不少麻烦,这个情我一定得还。
所以您是不是可以帮我一个忙,给他这个培养和锻炼的机会,以便以后可以安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莫连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张慕这话听着似乎是要让刘传铸多多关注他,给他一个培养的机会,可是这个味道好像不怎么对。
刘传铸和童安诚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结合张慕一开始说的话,再看看这个莫连成硬挤在夏青和他父母中间的这个位置,彻底明白了张慕的意图。
张慕实际上就想表明,夏青不在的时候,这个莫连成在夏父面前说张慕的坏话,甚至挖张慕的墙角,还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所以现在张慕要对莫连成动手,这不仅是对莫连成的报复,也是向更多人表明一个态度,即使张慕已经离开了ENG,但是在杨木,仍然不是任谁都可以拿捏的。
刘童两人心里忍不住替莫连成默起哀来,就算张慕被ENG给开除了,但也不是你一个小角色可以挑战的,更何况你还去挖墙角,不是作死吗?
刘传铸当即表态:“嗯,想不到在我们的亲朋好友中居然还有这么希望上进的小年轻,实是让我们感到很是欣赏。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莫连成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这样,最近呢,集团公司在蒙省取得了一块很大的煤矿的开采权,沈总正要让下面的煤炭公司组织队伍去当地开采,预计那个地方未来会有很大的成长性。
小莫啊,我会亲自推荐你去蒙省,好好去基层一线环境磨一磨,磨快了磨亮了,将来定有大用。
小张啊,你刚才说小莫跟这位夏同志是医药化第三分公司是吧,那是属于简海岚管辖,而蒙省的事属于沈仲年在抓,这事你要不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张慕微笑地道:“刘总,您是集团公司管理人事的,童总是总负责机关工作的,两大班子成员都在这里,比起您二位的脸面,我这张脸有什么用。
当然了,您二位如果认为我应该去说一说,那我就去说一说,我相信沈总和简总都是特别通情达理的领导,我跟他们多少还有点交情,这点小要求,他们一定会满足。
在简总这里,我请他务必立刻放行,千万要给小莫同志一个机会,而在沈总这里,我一定会去强调一下,不能因为是我的推荐而对小莫有所偏袒,一旦要到把他安排到最艰苦,最能磨练人的环境中的去,把小莫真正打磨成一个可造之材。”
刘传铸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和童总都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可是我们当年在基层的时间还是不够长啊,不然我们的成就一定更高。”
童安诚也表示赞同:“楼要搭得高,地基一定要扎实,这个思路太对了。”
莫连成终于反应过来了,张慕和刘童两人句句都说是在考验自己,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他们要把自己调到蒙区正要兴建的新煤矿的工地上去,而且还是最艰苦、最能磨练人的工地,这是培养吗?分明是发配!
他晕了,他托足了关系,化了大代价好不容易从下面的子公司生产基地调到长安市,可是现在一转眼居然要被调到蒙区的煤矿去了?
这是培养自己?
这分明是张慕挟私报复,想让自己万劫不复,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更可怕的是刘传铸刚才还提到了四个人,除了他和童安诚以外,还有医药化工公司的简海岚,也就是自己第一条线的老大,还有沈仲年,是要调过去的那条线老大。
这四个班子成员定调以后,自己就算有孙悟空的本事,在杨木也永无出头之日。
可张慕居然跟他们都很有交情!
他说什么让自己在下面呆几年以后看自己的表现再作下一步的安排,这是要把自己捏死在手里啊!
莫连成如遭雷击,六神无主,呆若木鸡......
刘铸对他完全没兴趣,只顾问张慕道:“小张,还有什么忙要我帮得没?”
张慕连忙道:“不敢了,不敢了,我这么请你帮忙已经算有违背您两位的原则了,怎么还敢再提什么要求?”
童安诚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那就一起去主桌呗?”
张慕连连点头:“请请请,两位领导先,两位领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