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含糊道:“那个张慕确实拿了我1500万元......的卡,XXXXXXXX,现在我们北川公司因为这个张慕失踪快要停转了,所以您一定把张慕留下来。
我现在就出发回国,当面向你们解释汇报这个事情,总之这个事情十分复杂,不是在电话里三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我们北川公司是生是死,可是全靠你们警方了。”
他刻意在电话中模糊了好几个地方的语音,让人粗听之下,似乎是张慕骗了北川的钱,所以导致北川快要停转了,可是这些话完全可以反过来,变得一点事情也没有。
屠队长果然上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脉络,张慕也许真的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利用某种不可告人的手段从北川公司骗走了一千五百万元,而北川公司却因为某种原因哑巴吃黄莲,不敢明着报案。
张慕骗到一千五百万以后,就偷偷躲到了小时候的朋友严维一这里,两个人在合计着做一些什么不法勾当,赚更多的钱。
那天他去甬江边上的拆迁村,也许是某种交易,也许是秘密会谈,但一定涉及到了不可告人的计划和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样的话,接下去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这罗成一回国,把情况一说,张慕再想要抵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这种犯罪分子,只要有一个地方能够突破,其他的自然土崩瓦解。
他微笑着回复罗成:“你放心吧,我们警察部门有义务维持社会治安,维护合法企业的正当权益,你们抓紧时间来我们这里把问题说清楚,给大家一个公正。”
罗成连忙道:“好,我现在就出发,可我们现在纽约,光飞机上就得花十三四个小时,再加上其他路上的时间,估计最快也得三十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屠队长点点头:“明白了,你抓紧时间,随便保持联系!”
罗成又道:“屠队长,那个,还得拜托你们一件事,对张慕别太凶,尽量优待一些,麻烦了!”
屠队长淡淡地道:“法律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
罗成挂掉电话,对旁边的罗家涛道:“赶紧安排航班,马上回国。”
罗家涛愣了:“我们昨天才到,今天本来约了华尔街的一群人要谈一个收购呢。”
罗成摆摆手:“告诉他们我突发疾病,急需回家治疗,他们同意延期就延期,不同意延期就直接取消。”
罗家涛不解:“爸,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罗成笑了:“浙省的甬市警方不知怎么得把张慕抓起来了,上次我们定向增发需要化的二千万,其中一千五百万还留在张慕的身边,所以甬市警方打电话给我来问这个情况了。”
罗家涛也乐了:“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爸你赶紧让甬市警方想尽一切办法把张慕给留下来,绝对不能再让他失踪了,我们北川与杨花的增发,拖不起了。”
罗成呵呵连声:“这还用你说?我含糊其辞,估计甬市警方把张慕当诈骗犯了。哈哈哈哈”
罗家涛更开心了:“这个张慕,没事玩失踪,这下吃到苦头了吧,看他以前想着办法的看我们的笑话,这下轮到我们看他的笑话了。
不过笑归笑,我们得马上回国,这玩笑要是开过头,真把这个老大给惹了,我们是真的吃罪不起啊!”
罗成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出发,最短时间内赶到甬市,把他从警察局里捞出来,然后给他赔礼道歉,他要打要罚,我们全认了。
还有,按照程序,警方只能扣留他24个小时,超过的话,他可能会被关到看守所去,看守所内可不好呆,你马上安排国内的人,现在就去找到浙省甬市内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能让张慕在看守所里被人欺负。”
罗家涛连忙开始安排......
审讯到晚上十点,警方仍然没有在张慕的身上找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只能重复疯劳轰炸,可是张慕的精神却比审讯的警官还好,回到问题的时候条例无比清晰,一点要交代的迹象都没有。
屠队长指挥刘警官:“今天晚上到这儿了,先把他到派出所放一放,明天上午给拘起来。”
刘警官问道:“可是什么理由呢?”
屠队长想了想:“最近有没有特别小的案子,把他当作嫌疑人放进去,先拘三天。”
刘警官奇道:“为什么不把他和严维一的案子放在一起?”
屠队长摇了摇头:“严维一的那些案子都不是什么好案子,一旦他挂上去,留了档,这一辈子都会完蛋的。
他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性,有些情况还未知,还是要给他一些机会,我们警方打击犯罪的方针是治病救人,治病是手段,救人才是目的,只要有一丝机会,总还是希望张慕能够回头。
但愿他真的能够说得清吧。”
刘警官叹道:“这个张慕,如果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估计非得羞惭死不可!”
屠队长没有笑容,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关于他们把张七与严维一供出来的那件案子,你给我去重新梳理一遍,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般情况下,这些人想立功又怕报复,而且对情况掌握的又不精确,所以在举报的时候总是尽可能把事情说的模糊一些。
可是在这一次的举报中,所有的时间地点细节人物都说的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做了一个现场报道一样。
可是现在偏偏出一个最关键的漏洞,他们举报的前面的张七与后面的张慕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这样的举报,其目的、动机以及真实性就有了很大的疑点。”
刘警官点点头:“如果从这个角度说起来的话,这件事确实存有疑点。”
屠队长继续道:“不管是出于直觉也罢,或者说出于其他原因也罢,从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张慕起,他的身上就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我感觉很舒服,让我觉得他应该是跟我们在一起的。
对于罪犯而言,不论他是多么的嚣张,或者多么的镇定,做贼心虚这句话永远不会错。
他们看到我们警方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或者警戒,或者逃避,张慕也对我们警方有不好的感觉,但是这种反应与一般犯罪分子的反应不一样。
所以说,或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违法了,或者他受过专业的训练,反侦察和反审讯的能力特别强,否则的话,我觉得他未必真的有什么问题。
从对严维一以及他手下的审讯结果,以及我们一段时间以来的检查来看,严维一虽然以前旧案累累,可是从上一次出狱开始,他确实应该没有再犯罪。
那问题就来了,明明已经安分守己的一个人,为什么到我们的专项行动快要结束的时候,却有人对他的旧案进行了这样的举报,而且一定要拖上张慕呢?
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存在一种可能性,有人借助我们警方的专项行动在清除异已?对此,我们不能不慎重,绝对不让我们这支正义的利剑,成为恶人们玩弄的手段!”
刘警官有点蒙:“领导,那照你的意思,这张慕还拘吗?”
屠队长下定决心:“拘,不管怎么样,他不该跟严维一这样的人混一起,让他记住点教训也好,真拘错了,我去向他说明道歉,相信他会理解的。”
张慕经历了第一次的看守所生涯,再一次留指纹、留脚印、拍照,还换了鞋,皮带也被暂时扣下了。
看守所发给张慕一件囚服,张慕一看哭笑不得,那上面的号码是250,自己现在倒真的像个二百五。
好在张慕裤子上的扣子和拉链都不是金属的,不用取走,与他一同被收押的一个小偷穿了一条金属扣的牛仔裤,连带着金属扣都被扯走了,只好提溜着裤子走路。
刘警官送他进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张慕,你留一个电话号码,让人给你送钱送衣服请律师。”
张慕想了想,把铁队长的手机号给了他。
刘警官道:“必须要亲属才可以有权请律师。”
张慕笑了笑:“他是我哥。”
一路上,狱警开始教张慕规矩:“按照地面划的黄线走路,走路的时候手放在头上,有什么事情要先报告......”
在连续穿过三道铁门之后,张慕终于来到了监舍门口,狱警打开铁门,立刻有犯人出来迎接,然后狱警取下张慕手上的手铐,让张慕进入舍内又关上了门。
张慕一看里面的情形,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监舍,靠墙的一边是四十公司高的一排长坑,靠门的一边是一个长过道,最里面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隔断的厕所。
监舍很高,头顶,左右墙壁上各有一个探头,包括整个卫生间都在探头下面,绝对没有死角,在最顶上有两个通气口,但被粗粗的铁棍焊的死死的,绝无离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