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张慕这次的失踪太蹊跷了,那天李延河跟我说,张慕有可能偷偷潜伏起来追查单飞雪的死因,这让我很是不安!”
童安诚满不在乎:“柔柔,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说了你没有安排人撞死单飞雪,我也没有安排,所以单飞雪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我们作最坏的打算,如果李延河一定要死揪着这件事不放,并且有可能查到我与你的关系的话,我会出面承认,我是因为想取李延河而代之,所以作了一个诱导性的指示,才导致单飞雪的死因的。
光凭这个诱导性的指示,不一定能与单飞雪的死形成必然的联系,再加上我的态度好一点,又走走关系,一般判一个缓刑也就得了。
最严重判个一两年,那也死不了,大不了就当我是提前退休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闵柔仍然摇头:“我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其实让我真正担心的是赵红卫的态度,我不明白,我设下了许多方案来防御赵红卫的清算,为什么最后一条都没有用上,就连对张慕,他为什么都没有赶尽杀绝?
还有,他为什么会支持简海岚把ENG最赚钱的一块东西给拿走了?害得靖元在ENG里什么也捞不到。”
童安诚分析道:“赵红卫与张慕之间的矛盾只要是杨木集团公司或者下属医药分公司的人就没有不了解的,也是属于不可调和的。
而以张慕的性格,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与赵红卫苟且的人。
当初我跟赵红卫谈条件的时候,他始终坚持要把彻底整死张慕作为我们的合作条件,我说了好多好话,他才勉强同意了,只是把张慕从ENG开除的要求,
所以我个人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携手的可能性!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的话,张慕根本不需要把ENG丢了再突然消失,毕竟ENG是他最大的立身之本,丢了ENG,他再想要赢下与江承业的三年之约,可就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闵柔点点头:“你这样分析虽然很有道理,可是赵红卫的行为又怎么解释呢?”
童安诚想了想道:“因为权力!
从赵红卫当初与孙兵联合想要搞倒张慕这件事中,就可以看出来,赵红卫其志不小,他从帝都部里来杨木,目标就是冲着老大这个位置而来的。
他侥幸在张慕的那一次反击中逃过一劫之后,本来想要潜藏下来消声匿迹的,可是没有想到,我们却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天赐良机。
在真正接掌杨木以后,我觉得他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了,已经从一开始的报复李延河和张慕一把,转变为想真正的完全掌控杨木了。”
闵柔想了想:“完全有这种可能性,毕竟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诱惑力的东西,赵红卫一旦品尝到作为一把手的权力之后,就绝对不会轻易再放弃了。”
童安诚点头道:“正是如此,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赵红卫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首先是他现在的下的命令,做的决定越来越靠谱了,其中的套路跟李延河的思路如出一辙,这就说明,他是真的想要做事情,而不是来玩一把捞一把的。
其次就是关于他没有追杀张慕的事,我觉得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张慕与李延河的关系放在那儿,谁都看得到。
我们当初没对赵红卫赶尽杀绝,这次他也会遵循这个游戏规则
如果赵红卫对张慕过度追杀,一定会激起杨木许多中层的强烈反弹,毕竟李延河对杨木那么多年的实控,不可能是虚假的。
相反的,如果赵红卫能够放过张慕,一定会有人认为他没有那么小气,也没有那么是非不分,睚眦必报,放一人,却收尽人心,赵红卫算是聪明人。
最后是关于简海岚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阴谋,而是他和简海岚在抱团取暖。
从身份上来看,简海岚是新上的T组成员,在所有T组成员中资历最差,职务也最低,所以他必须得找人给他支持一把。
而赵红卫呢,原来有孙兵可以给他打打下手,孙兵出事以后,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在短期之内得到一个忠诚的手下。
所以,如果要在班子成员中,找到一个赵红卫可以控制的人的话,就非简海岚不可。
这样算起来的话,赵红卫与简海岚的联合完全是形势的需要,可以说他们的的同盟其实是必然的,两个最没有安全感的人抱在一起,完全合情合理。”
闵柔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以后,认同了童安诚的说法:“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确实可以把一切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这赵红卫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野心是真的不小啊!”
童安诚微笑道:“男人哪个没有野心?赵红卫现在算是代理全面主持工作,实际上相当于把权力装进了兜里了,还怎么舍得放出来?”
闵柔冷笑道:“他是真的想多了,我要让老李回来,根本没不用化什么力气,等形式大定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个老大!
安诚,你也是男人,你有什么野心。”
童安诚把脸凑到她耳朵边上,小声问道:“柔柔,我的野心,你真的不知道吗?”
闵柔摇摇头:“安诚,你不要这样想,最初就说好的原则,绝对不能跨过。
如果这样想的话,下次我只好离开。”
童安诚很想说:“你舍得吗?”但毕竟不敢说,只好呵呵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闵柔又想了一想,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知道问题究竟出在那儿了,我担心的并不是杨木的所有人,而是在于小午?”
童安诚大奇:“在这件事件上,小午几乎就是个局外人,你为什么把她扯进来?”
闵柔苦笑道:“我很害怕,我怕这一切全是小午的布局,就连我们的那些计策,也许早就在小午的计划之中了。”
童安诚笑了:“柔柔,我觉得你有点草木皆兵了,小午虽然厉害,可是也不至于神到这种程度吧?”
闵柔一脸凝重,认真道:“从小午去帝都开始,她就没有跟我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再联系我。
虽然这些年中她越来越少跟我打电话,但是我觉得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的直觉非常糟糕,我猜她应该是在主动等着我跟她好好交流一次。”
童安诚安慰道:“柔柔,我觉得你现在的这种心态很不对,很糟糕,小午的厉害是在技术层面,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没有一次看过她在商业上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大部分科学家都是高智商、低情商,可能小午只是一心追求科学和文明的进步,对于其他的事情丝毫不热衷呢?”
闵柔摇摇头:“安诚,你不知道,这一次,小午去帝都,并不是去跟人拼技术去的,技术只是她的一个底子,她真正要拼的是情商,她是去占领的。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一件事,从张慕到西安杨木开始,他所有所有的一切,小午似乎从来都没有干涉,也没有过问,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万一小午在做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想像的计划,包括张慕、江承业、李家、闵家、慕家,所有所有的人全都在这大计划之中,而张慕只是她放置在前面推动着她的计划前行的棋子呢?”
童安诚吓了一跳:“不可能吧,就算小午有这样的构思能力,但是这其中涉及到这么多的人事、利益、矛盾,更涉及到好几个央企和完全不同的产业链条,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人际关系也太复杂,有什么样的计划可以兼顾这些?
更何况,从那天庄园的婚礼的现场情况来看,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张慕与李小午事先串通好了。
如果这也是李小午的计划之一,那这个计划的目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实在是太模糊了。
还有,就算其他一切都是计划,那单飞雪呢?小午怎么可能知道单飞雪是李延河的亲生女儿,又怎么能计划到单飞雪的死呢?”
闵柔终于点了点头:“如果说起这件事的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你说的没有错,小午再神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把单飞雪放到计划之中,所以小午纵然有计划,计划也不会这么大。”
童安诚连忙应道:“对对对,柔柔,我们在考虑对手的时候,永远只可以把对方当作人而不是神,如果一开始就把对方当作神,那我们还没有行动,就已经输的一凡涂地了。”
闵柔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年过年小午不回家,趁这个节日,我得去一趟帝都,与小午好好谈一谈,我相信,她也在等着我。”
童安诚提醒道:“柔柔,小午现在不是你的敌人,你也别把小午当敌人,一旦你把小午当成了敌人,你的心态就会发生根本变化,这样对事情的发展不利。”
闵柔一愕,然后笑了:“安诚你这个提醒实在是太及时太重要了,我为什么要把小午当成敌人呢?谁会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敌人呢?我实在是有些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