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抬起头,在李延河耳边道:“以后,你要时时这样对我,不许偷懒!”
李延河笑了,可立马又心事重重:“只是柔柔,以后我该怎么对我这两个哥哥?”
闵柔叹了一口气:“大哥二哥在这件事情上做的确实有点过分。
小午明明已经被江承业带走了,这件事也已经算结束了,他们还要搞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思啊?”
李延河惊道:“难道,这次我被停职的事情真的是他们搞出来的吗?”
闵柔犹豫了许久,终于道:“延河,你别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
我觉得他们真实的目的,可能是一心想把小午嫁给江承业,然后利用与江承业的联姻,扩大他们的联盟,以达到他们能够更进一步的目的。”
李延河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昨天跟我说这件事,我肯定会怀疑,可是现在,我深信不疑,当年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牺牲掉我的女儿。
现在为了他们的前途,牺牲掉小午与小慕的爱情,完全合情合理,更何况小午和小慕的事,他们本来就不支持。
只是我和你姐姐一力赞成,小午的脾气又拧,他们没办法,才不得不答应,现在小午自己松了口,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了。”
闵柔点了点头:“是啊,他们要利用小午的婚姻给自己服务,而让小午嫁给江承业的最大绊脚石,就是张慕。
所以他们表面是让你靠边站,实际上却是要把张慕直接整垮,让他再也翻不了身,再也不能对江承业构成危险。
我姐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好说歹说,几乎以跳楼为威胁,才逼着他们答应和赵红卫提条件,让靖元进ENG去替代张慕,也免得有人找张慕清算。”
李延河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做的很好,我还一直在担心,万一赵红卫想报当年进监狱之仇,故意让人去执掌ENG,然后挖小慕的黑材料,可就麻烦了。
现在有靖元替他在那边顶着,赵红卫纵然想找什么碴,恐怕也难以查到。
再加上张慕原来那些手下,刘劲、童年、鲁末末、夏青、简飞扬、言飘萍、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对他十分忠心,这下应该安全了。”
闵柔奇道:“小慕也算是厉害了,你说为什么他手下那些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呢?”
李延河道:“小慕管理那些中层的办法,很多都是部队里的班长管理一班士兵的方法,身先士卒,推心置腹、无微不至,下面的人谁不喜欢这样的老大。
对了,这件事,你替我谢谢你姐,让他费心了。”
闵柔白了他一眼:“谢什么啊!那是我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更何况我姐本来就喜欢张慕,现在小午要和江承业结婚了,她心里对张慕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这个时候,就算没有你的面子,也一定护定了张慕的。
所以在安全问题上不用担心张慕,他还年轻,有得是机会,等你复位的时候,他自然也可以回来了。
真正让我担心的反而是你的问题,一个人不应该离开管理中心太久,会被人家慢慢遗忘,也会失去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威信的。
所以当前最要紧的事是把你先弄回去,你赶紧想想有什么渠道可以和上级反应和沟通,你去不方便的话,一切让我来跑!”
李延河问道:“柔柔,那你知不知道,李延川他们,在杨木里面插入的人是谁啊?”
闵柔想了想,沉吟道:“这件事情他们做隐蔽,我也不敢确定,毕竟沈仲年他们个个都有可能,甚至连周生娟都有可能。
不过我个人意见,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童安诚,毕竟童家、李家还有我们闵家交情这么多年了,李延川他们又这么大的衔,给童安诚一个蛋糕,让他为两兄弟卖命完全正常。”
李延河恨恨地道:“我这些年对童安诚这么铁,想不到他一转身就把我卖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闵柔劝慰道:“延河,你一向来都以已度人,把人想得太好,以后要吸取这次教训,不要轻易相信他们才是!
现实中,没有义气,只有利益,只要李延川他们开的筹码够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延河叹了一口气:“兄弟阋墙,旧友反目,这种事情,真是让人觉得烦心,觉得恶心。
尤其是童安诚,我总是把他当作战友,可是......”
闵柔打断了他:“延河,我也不用这么偏激,更不要一下子走到另一个极端。
其实我觉得童安诚也没有这么糟糕,他可能也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你,也许只是迫于李延川他们的压力,或者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李延河有点意外:“柔柔,你怎么替童安诚说起好话来了?”
闵柔连忙辩解:“延河,现在这个阶段,你哥哥他们在强势,你在弱势,特别是赵红卫一心想要整垮你,你更加需要小心翼翼。
童安诚是跟了你十几年的人,也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就算这件事真是他在李延川的指使下做的,那么李延川也一定会吩咐他,让他对抗赵红卫,不能太过于伤害你。
童安诚现在和刘传铸结了亲家,势力也更为庞大,这个时候你一定要隐忍。
你一定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千万不要表露出你已经知道他是黑手,更不能表露出你已经与他为仇,将来一定要除掉他的心意。
否则的话,万一他狗急跳墙,真的联合赵红卫,把你在杨木的旧势力彻底铲除的话,你要翻盘可就困难多了。
甚至将来你翻身以后,也不要轻易就把他一脚踢开,而是要用更好的手段重新把他收为已用。
唐太宗李世民干掉李建成以后,有人把李建成的党羽名册拿来,李世民却当面把他烧掉了,结果魏征等人反而对他忠心耿耿的。
而童安诚也是这样的力量,李延川可以用他来对付你,你也可以用他来对付李延川。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心,也没有绝对的联盟,只有绝对的利益。
只要以后别像以前一样,只靠跟与童安诚意气相投、肝胆相照,而是通过有效手段,从而重新掌控童安诚,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跟斗?
你重掌杨木以后,如果依然重用童安诚,那么其他曾经在这个时候说过你坏话的人,也依然会对你忠心耿耿。
可是你把童安诚摘掉的话,那些人也会跟着人心惶惶,实在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童安诚的问题,不光是童安诚自己的问题,也是你管理方法的问题,这种方法不改,你除掉一个童安诚,还会有第二个童安诚,你还怎么能放心。”
李延河默然无语,他知道闵柔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一直认同这个道理,可是不久前张慕曾经让自己看到了另种道路的希望,只是现在这种道路只怕要夭折了。
他黯然了许久,终于道:“这事,我知道了,我得好好想想,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说的没有错,以后再不能走那条老路了,人不应该两次踏入同一河流中。”
闵柔轻轻嗯了一声:“延河,我以后尽量把自己手头的事放下,多帮你看着点,我知道你的脾气,会尽量按你的意思替你设计方案的。
我不愿意看你那么操劳,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早点退休,一起去整个世界看看,这些年,你都抽不开身,我们连旅游都不行。”
李延河又是微微心酸:“柔柔,对不起,我的这个身份,没法出国,一出国太过敏感,光审批就累死人了。”
闵柔堵住了他的嘴:“延河,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本来就该相互体谅,守望相助,以后,再也不要说这句对不起了,我相信你,你相信我,这就够了。”
李延河轻轻地嗯了一声。
闵柔靠在他的胸口:“放心吧,延河,能托关系走路子的,又不是只有你两个哥哥。
这些年你一路走来,我心里最清楚,从没见过比你更干净的人,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大不了拼光面子也拼光钱,一定得把你平安的保回来。
一切的事情,都等你回到岗位再说吧!”
李延河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
“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午会突然作这样一个选择,放弃小慕而选择了江承业?”
闵柔幽幽地道:“延河,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李延河揉揉她的头发:“不会,你只管说就是了。”
闵柔道:“小午一直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有理想、很有眼见的女孩子。
我以前早就跟你说过了,她和江承业两个人,早就相互认识了,也许因为江承业身边一直总是有女孩子,小午很生气,所以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