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问他道:“你是张慕吗?”
张慕点点头。
警察道:“那好,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也有一些情况想问你。”
张慕回道:“完全没问题,我也跟你们一起回警局,反正就算你们不传我,我也肯定是要去的。
你们雁回派出所的副所长是大赵吧?挺好,你们带我直接去见他!”
一名警察略略愣了愣:“你认识我们所长?”
张慕拿起手机:“当然认识,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我想问他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为什么我与李小午走的方向不一样,为什么我不与她一个车?”
警察赔笑:“不好意思,她现在的情况不宜与人交流,所以不能与你同车,还请理解!”
看着张慕和李小午离开的背影,闵秀赶紧拿起手机给李延川打电话,而闵柔则给帝都的某个人发了个信息。
闵柔突然想起来一些异常,然后回想起来,李延河为什么没有反应?
她左右看看,发现李延河远远地站在一边,转过身体左顾右盼着,仿佛眼前一切与自己无关。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什么,然后几乎是冲过去质问道:
“老李,小午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而且是你让办的?”
李延河也不愿欺骗她:“得确是我,小雪的死疑点重重,我让派出所查查这其中的问题,很简单,你不用担心。”
闵柔急了:“什么叫不用担心,你有什么疑问不能当着我的面亲自问小午吗?为什么你非得让派出所来查这个案件?”
李延河的口气也急了:“小雪死的这么惨,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当然需要调查。
她活的时候,我不能好好照顾她,现在她死了,我必须得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闵柔急了:“那辆撞飞雪的车根本不是小午开的,你干嘛要怀疑小午?她平时连只鸡都没杀过,难道会莫名其妙杀自己的妹妹?”
李延河哼了一声:“我又没有说小雪就是小午杀的,我只是想要调查真相罢了,难道这都不可以?你没发现这几天小午的举止很异常吗?为什么她不跟我来说明情况?”
闵柔怒了:“李延河,你说清楚,什么正常不正常?
飞雪是我们的亲人,她遇到不幸,大家当然不正常。
你说说看,我正常吗?张慕正常吗?还有你自己正常吗?如果按照你这样的逻辑,难道是我们杀了飞雪不成?
就凭小午不太正常这一点,你就推断飞雪是被人谋杀的,你是不是太武断了?
到底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小午杀了飞雪,就凭那天结婚现场小午跟飞雪争了两句吗?”
李延河冷冷地:“如果警察局没有证据,小午自然就没事,你紧张什么?”
闵柔的愤怒更甚:“你这样的说法,不光是想证明是小午害死了飞雪,还想证明是我主使小午害死了飞雪是不是?
我明白了李延河,你是不是怪那天小午跟飞雪吵架,然后飞雪跑出去才出的车祸,所以你才把火气发到小午头上。
那么那天是我打电话给你,把你叫到御天园去的,杀死飞雪的凶手,我也算一个,你那么大权力,赶码不让人把我一块儿抓走?”
李延河也怒了:“我女儿死了,我想查一个真相,不行吗?有错吗?”
闵柔更怒:“你女儿是被人用车撞死的,是为了保护张慕而死的。
你为什么不去把那个开车的大卸八块,不把张慕碎尸万段,却要盯着小午,盯着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你是不是认为当年是我赶走的曲玉霞,所以我该死,是不是认为小午救了我,所以小午也该死?
是不是必须要我们两个人给飞雪陪葬,你才会开心?”
李延河几乎要吼起来:“闵柔,小午不过是去派出所问个情况,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闵柔也吼道:“我不能激动吗,你女儿头痛脑热的你都要紧张个半死,我女儿现在被人带到派出所去了,我这个做娘的还能不着急?”
李延河吼道:“急什么,现在我女儿死了,彻底死了,你满意了?
我不骂谁,也没打谁,只是问个真相都不行吗?小午有这么娇贵吗?”
闵柔呵呵冷笑:“李延河,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如果派出所只是问问情况,会这么劳师动众的,还带了这么齐全的手续来机场找人吗?
你早就准备好东西下好套,目的就是要整垮小午,再整垮我给你女儿报仇吧?”
李延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柔柔,我疼小午的心,一点不比你少,我怎么可能给小午栽赃嫁祸?”
闵柔冷冷地道:“那行啊,那你说说看,你究竟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小午跟这件事有关?仅仅是因为她们在婚礼上吵了几句吗?”
李延河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警察既然要来找小午,那必定是有问题的,小午把问题交代了就是了。”
闵柔哈哈惨笑:“李延河,我们一起生活了一辈子,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原来完全不信任我,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愿告诉我。
更可笑的是你说疼小午的心,一点不比我少。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问小午,偏偏要让派出所来审理这样的案件。
我告诉你,小午是要有一个最光明的未来的,即使一个立案的犯罪嫌疑人,以后也可能会对她的光明造成污点。
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给她点上这样的污点的......”
两人正在争吵着,闵秀匆匆过来,把手机递给李延河:“三叔,你二哥电话。”
李延川在电话里怒不可遏:“老三,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把小午送进派出所去?”
李延河梗着脖子:“我只是想查明真相......”
李延川根本不容许他说完:“什么真相,一家人的事,一家人关起门来不能说吗?非得把脸丢到外面去让大家笑?
让大家显得你李延河大义灭亲,亲自把家丑外扬,还是让人家觉得我们三兄弟窝里斗,手足相残?”
李延河也急了:“二哥,飞雪也是李家的女儿,我查明个真相,为什么不行?”
李延川在电话里吼道:“真相,真相,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李家只剩下小午一个女儿,飞雪没了,如果小午再有事,你想让我们李家绝后?
就算是小午真杀了飞雪,你也先给我忍一忍,先把小午给我保下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关起门来解决。”
李延河怒了:“二哥,你怎么如此的蛮不讲理,你别想了,这事我绝对不会忍!”
李延川更怒:“你说不想忍就不想忍了?在长安市,还轮不到你作主,反了他们了,我看有谁敢对我女儿动手?”
他也不管李延河的回应,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李延河把电话还给闵秀,闵秀很抱歉地道:
“三叔,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小午这样一个女孩子,警察局那样的地方怎么过得下去,里面乱七八糟的,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
李延河摇摇头:“姐,没事的,他们有分寸,只是问话而已。”
闵柔啪地一声在地上跪下了:“老李,我在这儿求你,我跪下来求你。
就算你不看在小午像女儿一样一直孝顺你,不看看小午是你们李家唯一的女儿,不看在我们闵李两家的关系份上。
我就希望你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曾逆过你,求过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彻头彻尾为你考虑的份上。
我求求你,现在你让人把小午放回来,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行不行?
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样跪过人,也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
李延河看着闵柔,他知道,如果自己坚持要查这个案子,那么与闵柔之间,就会出现巨大的难以弥补的裂痕。
可是如果自己放弃,那就意味着,自己女儿之死永远只是一个意外,真相将永远被掩埋下去。
他沉着脸:“柔柔,我只是想查一个真相而已,你为什么要逼我做这样的选择?”
闵柔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李延河,我以前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在我心里,小午既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谁敢动她一根毫毛,谁就是我不死不休的敌人。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不你现在让人把小午放了,我们有什么事情回去慢慢解决,不论你要知道什么,大家好好沟通。
要不我们就从此分开,一刀两断,以后谁和谁都没有关系,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小午保出来,而且我肯定能把小午保出来。”
李延河斩钉截铁:“飞雪死了,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可以商量,也没有任何可以妥协。”
闵柔摇着头:“果然如此,我和小午加起来在你心中的位置,连单飞雪的一丁点都比不上。
好,从今天开始,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