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这才觉得不对,自己好歹是领导,这样的想法会让简飞扬觉得自己在嘲讽他,他拼命地憋着自已,向简飞扬道歉:
“那个小简,我不是笑你,只是替你们感到高兴,看到你们这对cp能够走到一起,再想到你们两个都是我从某销带出来的,我真的很欣慰,挺好的!”
简飞扬却有点惴惴:“老大,你觉得我指望不?”
张慕点点头:“当然有,我可以透露个秘密给你听,舒然对你的印象可是很不错哦!”
简飞扬顿时大为兴奋:“真的吗?老大,我还担心,担心那个呢。“
张慕不明白他的意思:“担心什么?”
简飞扬咬了咬牙:“她以前笑我那里小!”
张慕一想到舒然第一次说简飞扬小蚯蚓的情景,终于憋不住了,又大笑起来。
简飞扬一脸尴尬:“老大,你果然是忽悠我的。”
张慕连忙强行忍住,向他摇摇手,正式道:“我没有骗你,你这个经理的位置,我是征求过她的意见的,她对你印象很好,还要我为上次这样嘲笑你的事向你道歉。”
简飞扬开始轻飘飘地飞扬到了空中。
张慕拼命的鼓励他:“小简,舒然是个好女孩,活泼漂亮有气质,难得人品也特别好,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简飞扬红着脸有点犹豫:“我还是心虚!”
张慕白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你还指望舒然主动来追你啊?我告诉你,感情的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一旦错过了,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简飞扬咬了咬牙:“老大你说的对,不管多美好的爱情,多般配的两个人,一定要有人先说我爱你三个字。
既然舒然不会主动跟我说这三个字,那我就主动去说,我有百折不挠的勇气,只要她不嫌弃我,我一定会把她追到手。”
张慕相信简飞扬的勇气,这个在台上发下裸奔自宫宣言的小伙子,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气馁的。
他拍拍简飞扬的肩膀:“行了,感情这个事情,你就自己去争取,工作上的事,就照我的计划去执行,没有问题吧?
还有啊,如果你跟舒然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记得向我报备,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需要调调岗,我们的回避政策还是得执行。”
简飞扬点点头:“完全没问题,谢谢老大,那我先出去了。”
张慕点点头。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连零星的小雨点都不见了,夕阳斜斜的映照在公司前面空地上的小水洼上,有莫名的喜感。
从韩俊杰和严雪音、童年和刘劲,再到简飞扬和舒畅,好象自己已经促进了三对好事了,以前张慕还觉得自己的妇女之友,转眼间已经成了超级媒婆,要是退休以后干干这种工作,也是挺好的。
当媒婆的感觉不错,肯定比当妇女之友要好多了、
他打开窗户,雨后的空气变得清醒了许多,倾刻间让屋内的沉闷吹散不见。
刚才雨很大,小河流的河水暴涨,而且在快速流动,连颜色都干净了不少,只是河水中夹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让人看了反胃。
单飞雪推门进来了,她是来问张慕关于童年为什么会哭这件事的,她当然知道童年与张慕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的纠慕,不过她的好奇宝宝跳出来了,不问问清楚,她浑身不得劲。
她进来以后,却发现张慕没有坐在办公椅上,而是站在窗前,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来跟着凑热闹:“慕哥哥你在看啥?”
张慕提醒她:“又给忘了,在公司得叫张总,回家才喊慕哥哥,这个习惯你得好好练一练。”
单飞雪吐了吐舌头,却继续追问:“张总你到底在看什么啊?我怎么什么好玩的都没看到。”
张慕摇摇头:“我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事情,就是想晚上跟你爸爸见个面,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公司新架构和新模式的事情。”
他突然提议道:“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就你我还有你爸。”
单飞雪有点犹豫:“我也要去吗?”
张慕点点头:“听了陈平靖说的关天你爸和你妈的事后,你没想着要与你爸好好沟通一次,消除一些误会吗?
而且我也觉得你爸其实真的很关心你,为了你,就算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李延河全程参与了单飞绑架事件中的救援行动,他的对女儿流露出来的真情他完全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不能把这些说给单飞雪听,只能当作永远的秘密藏到心底深处。
单飞雪犹豫了许久,虽然她的内心已经认可了李延河,可是下意识的习惯让她仍然在抗拒,毕竟那么多年,她一直都不曾有这么爸爸,也习惯了没有爸爸。
她促狭地笑笑:“我可以去,也可以和爸爸进一步和解关系,可有一个条件。”
张慕一愣:“什么条件?”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童年从你办公室里出去以后就哭了?”
张慕的神色有点忧伤:“童年和刘劲两个人,彼此感情都那么深,可就是有一些东西阻隔着他们,让他们不能走在一起,刚才说到这个事了,所以她哭了。”
单飞雪点点头,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心事,也不由得的怔怔,结果连与张慕说话的兴趣都没了。
张慕没有打扰她,而是给她泡了一杯红杯,放到她手里,然后拿起手机给李延河打电话。
一听到要跟单飞雪吃晚饭,李延河立刻兴奋的想去五星级酒店定餐位,张慕制止了他,把餐厅定在了自己和李小午曾经去过的相约午后咖啡店。
那个地方离eng和自己的宿舍都比较近,走路很方便,而且单飞雪跟这里比较熟,相对自然一些,如果去过于高档的地方,只会让她太过紧张和拘谨。
张慕又处理了一些东西,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带着单飞雪一起去咖啡店。
又一次和单飞雪肩并肩走到这条路上。
大雨过后,路面异常洁净,天空显露出罕见的蓝色,在夕阳的折射下又显得特别高,特别远,连人的心境都变得无比的舒爽。
张慕在左,单飞雪在右,两人默默地走着。
一路上单飞雪一直在沉思,张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事会和童年有关,不过也不敢惊扰她。
他忽然想那个那个初见的单飞雪,那个轻舞飞扬的单飞雪,那个时候是多么的简单和青春啊?两个人的关系又是多么的微妙啊?
可是一年过去了,自己和她之间却多了这么多的故事,当她某一天想起回忆的时候,会恨自己欺骗她吗?会怀念这段自己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吗?
又或者会把一切当作一场恶梦?
世事无常,张慕只能这样感慨。
单飞雪完全下意识的盲从张慕,直到她看到路边又一个摆地摊卖杂货的小老头时,她才突然回过神来。
依然是那个卖杂物的老头。
单飞雪又想去小摊上淘一点什么东西出来。
今天小摊上的东西很少,那些骨头皮毛和酒全都不见了,连老头身上挂着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不见了,只有一些藏银器、蜜蜡、萤石之类的小器物。
老头斜靠在行道树旁,再也没有了那时的心情和活力,而是满脸的忧伤:“看中什么的,随便给点钱就拿走吧,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就不摆了。”
张慕才不信这种只卖最后一天的小把戏,这种戏文看得太多,腻了。
单飞雪却被他的表情给感染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大爷?”
老头的空洞而枯黑的眼睛流出泪来:“儿子生病了才来这里的,我把一辈子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最后也没有救回他。
我明天就带他回老家,以后就在那里陪着他,一辈子不出来了。
儿子没了,这些东西再也没用了,而且我也带不了,你们看看吧,喜欢什么就随便给点钱,真喜欢的,不给钱也拿走吧,我带回去也要让它们陪着儿子下葬的。”
张慕这才注意到老头眼中的伤心和绝望,他看得出来,这是真的,没人会用诅咒自己儿子的办法开玩笑。
他看着老头完全空洞的眼神,不由得十分难过,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时候老头跟自己讨价还价,自己还在心里骂老头是奸商。
原来他不是奸商,只是真的缺钱。
他从地摊拿了一个小小的银镯子,然后从口袋里换出一千元钱递给老头:“不用找了。”
老头并没有接钱,而是怔怔地打量着他:“我记得你们了,你们是去年向我买天意的那两个小朋友。”
张慕和单飞雪点点头。
老头抖抖擞擞地从身边的一个小破布包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弯刀来:“你们买去的那把天意是假的,真正的天意刀鞘是银的,刀柄也是银的,刀体上有乌兹纹,是受先祖保佑的,这把才是真的。”
单飞雪连忙接过,然后仔细观看,确实,这把刀与原来买走的那一把不论是材质、重量,还是年代感,都是完全不一样感觉。
张慕问老头:“大爷,你这把刀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