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
晓月高挂在迷失昏暗的夜空之中,微弱的光芒覆盖了大地。
一道极速前行的人影,不停的在埠卢国的官道上穿梭,偶然碰上一人,只以为是遇见了什么从林中跑出来的魔兽。
越过埠卢国的疆土,人影很快绕过了前线的战场,轻车熟路的赶到了一处驻地的营帐之外。
肩上扛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
“什么人,胆敢夜闯我加剌军营!”
巡夜的士卒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银弯的长枪对准了来人的身子,不假思索的冲了过来。
只见人影右手抬起朝着人面一挥,一团水雾忽的一声盖在了来人的脸上,紧缚的窒息感传遍全身。
“铛啷!——!”
手中一软,长枪跌落在地,守夜的士卒瞪大了一双鱼眼,整个头颅憋得通红,终于丧失了对生的希望,“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头顶上的水雾像是那鱼嘴里吐出的泡泡,“啪”的一声破开,红得妖艳的液体徜徉的地上,沉浸了昏黄的大地。
这一会儿的功夫巡逻队的士卒已经全部闻讯赶来,数以百计的士卒举着手中的长枪,把夜闯的男人围了起来。
随手杀了一人,胡杌那在何府吃了瘪的心情总算解脱了不少,见到自己的动静惊扰了军营的巡逻队,咧开嘴角,从后腰取出一枚令牌,在人前晃过。
“唰”的一声,之前还冷目相对的士卒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跪倒了一片。
“不知胡统帅归来,还请恕罪!”
领头的巡逻队队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陪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说起来,胡杌地阶下品的实力,在这前线算不上什么大将,可偏偏在于,这家伙的师父是天阶强者,又是这次作战背后的总指挥之一,使得胡杌在军中虽然只是个统帅,地位却比一般的将军还要高上半个档次。
营帐内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胡杌了。
这时候深夜归来,还扛着一位女子,真真是风流倜傥,大战当前还有空去拐那良家妇女。
巡逻队队长心里鄙夷着,但嘴上甚是恭敬。
“师父人呢?睡了没。”胡杌朝着军营内一边走着,一边询问道。
队长赶紧应和道,“太傅大人营内彻夜灯火通亮,胡统帅若是相见太傅,属下这就派人去通报。”
“不必了。”胡杌扛着肩上的绘雪,事情急迫,他需要马上见到他的师父,把肩上用缚灵绳捆好的绘雪扔给了巡逻队的队长,“把此人送进我的营帐内看好,我先去面见师父。”
说完,甩下人来,大步流星的朝着驻地内,营房最大的一间帐内走去。
留下那巡逻队的队长,怀里抱着那软香玉体,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只能口中默念道“这是胡统帅的人”来驱解心头的邪念,赶紧把人送进了胡杌帐内的床上。
加剌国太傅帐内,此时那紫萱精澜雕刻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
桌上摆着一张加剌与埠卢国的疆界战图,桌前,跪倒着的,正是那匆匆赶来的统帅胡杌。
“师父,徒儿前来请罪,您交给徒儿的使命未能达成,精锐之军全军覆没,只有徒儿一人逃了回来。”
胡杌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跟着颤抖,直视着桌下的地面,连抬眼看向那中年人的胆子都没有。
椅子上,中年人的神情不见有太多变化,只是淡淡的出口问道,“怎么回事?”
胡杌当下原原本本,把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复述了一遍,随后整间营帐内安静了起来。
许久,太傅站起身来,绕过了两人之间相隔的大桌,走至胡杌身前,“你觉得你有罪?”
“师父耗费精力,把徒儿送去敌后,但徒儿未能交付使命,完成您交托的任务,自是有罪。”胡杌那在领军时独断的模样到了此人面前,一下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眼前之人。
太傅瞟了一眼胡杌,“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单只收你一人为徒?”
胡杌怔了一下,没想到太傅的思维如此跳脱,“兴许是徒儿乖巧,总是把师父的命令看比天高,能讨得师父欢心。”
太傅“哈哈”一笑,可笑声还没维续多久便话锋一转,“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重用你?”
胡杌这一回答不出了,龟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傅眯了眯眼,身影带过一丝阴狠,“还是因为你太过乖巧懂事,总是一板一眼的执行着我所有的命令,明明在各方面有着不俗的天分,却但凡是我下达的命令,只知道机械的顺服,没有任何惊艳的表现。”
“一个丧失了灵魂,只知道执行任务的,那不是徒弟,那是死士,死士我要多少有多少,岂差你一人?我需要的是一名能独当一面,占领沙场,剑指一方的军中大将,你这般不走脑子,何时能成大器?!”
胡杌闻言顿时间热泪盈眶,拜倒在太傅脚前,就如同个孩子一般,“师父,徒儿......徒儿知错了......”
太傅无动于衷,大手轻轻抚摸着胡杌的发冠,就像是慰藉着一个迷失的孩童。
胡杌埋首在太傅身前,哭了约莫有半分钟的时间,突然抬起头来,从地上站了起来。
太傅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徒儿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只见胡杌并不答话,只是徒步在营帐内左右徘徊,又来来回回走了几分钟的时间,抬头问道,“师父,这两国战事,天阶强者真的不能插手吗?”
太傅见胡杌思索了半天,却问出了一个如此小儿科的问题,皱了皱眉头答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师既有天阶修为,又贵为加剌国的太傅,虽未插手战事,但坐镇指挥却不碍事,徒儿你这是何话?”
胡杌听了后,眯了眯眼,“那若真是两国到了不死不休之地,我加剌国与埠卢国天阶强者之比,孰强孰弱?”
“五五之数......”太傅不假思索便应道。
这也几乎是加剌与埠卢高层人尽皆知的事情。
一国战力归根结底,还是看那天阶强者的数量。
若不是因为两国实力相差不大,为何会迟迟没人打破僵局呢?
胡杌骤然醒悟,“师父,徒儿有主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