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众豪杰人人杀贼心切,一路南下几乎不曾停歇,傍晚时分便到了百草岭下。林凤生命人原地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开始连夜攻山。众人大模大样的生火造饭,肆意谈笑,毫不遮掩。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眼即过,随着一阵号角响动,群豪齐声呐喊,莫衷是、西亭道长、妙乐、无为子四人各率一路先锋当先上山,林凤生、梅若雪、郭仙儿、易兆祥四人各跟一队,负责在高处辨别、指引道路。其余人自后跟随。
上山的路上甚是平静,连一个贼寇的哨探也没看见。爬上山坡,便到了机关重重的森林外。林凤生等负责指路的四人各自飞身上了树冠,施展轻功踏着紧密相连的树枝寻找道路。不一会儿都找到了遮蔽路口的树墙,当即将树墙破坏,先锋手持盾牌长驱而入。
盾牌既可抵御陷阱中的尖刺利刃,又能阻挡射来的暗器,随行的几名高手则可即时将机关破除。加之有人在高处指引方向,诸多迷惑人的岔道都起不到效用,群豪前进甚是顺利。一个时辰过后已安全通过森林,到了沼泽畔。其间为遇到半个人影。
贼寇的老巢“聚英洞”所在乃是一座孤峰,三面环有沼泽,另一面则是万丈深渊。沼泽泥泞不堪,船只竹筏皆无法通行,唯一的道路便是一条横穿沼泽的木桩路。群豪初次亲临贼寇的老巢,都不禁暗暗惊叹,都道此地地形十分险要,果然易守难攻。
此时天已入夜,林凤生凝目向沼泽彼岸望去,只见洞口前的石台上影影绰绰,黑压压的一片,显是贼寇都聚集在那里。他目力极佳,自然看得真切。当下说道:“看来贼寇是打算负隅顽抗了,咱们只有硬闯过去。这条木桩路是唯一的通道,还是先锋持盾牌先过,大家紧紧跟随。”
众人齐声答应,莫衷是抢过一块盾牌来,当先踏上木桩道:“好兄弟,老哥替你打头阵,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方才通过树林时与他同行的一队江湖豪杰也各持盾牌跟了上去。
莫衷是堪堪走出十余丈远近,只听哗啦哗啦的水声,林凤生暗呼不妙,低头一看,见沼泽中的水已没过木桩。泥水不知为何突然升高了尺许。忙朗声呼道:“老哥小心脚下!诸位义士速速退回来!”
只听沼泽中的泥水稀里哗啦直响,随即听得一阵哎呦哎呦之声,不断有人滚倒在沼泽之中。正欲上木桩的连忙守住了脚步。岸边的群豪大惊,用火把往沼泽中一照,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木桩路两侧都是鳄鱼,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
许多人被鳄鱼咬住了双足,拖入沼泽之中,顷刻间被撕碎吞食,木桩路两侧的泥水中东一片西一簇的都是血迹,放眼望去触目惊心。莫衷是身形不住纵跃,一面躲避鳄鱼群的袭击,一面发掌向下拍击。鳄鱼数量众多,且生性凶残,发动攻击时既迅速又准确,莫衷是不禁有些手忙脚乱。木桩虽在脚下,却不能多做停留。
林凤生大呼道:“取弓箭来!”当即有弓箭手将铁胎弓和狼牙箭交到他手中。当即弯弓搭箭,看准一条张口等待莫衷是落脚的鳄鱼射去。噗地一声狼牙箭射穿了鳄鱼的头部,余势未衰又射入了旁边的一条鳄鱼腹部。两条鳄鱼的尸体登时被鳄群抢食的干干净净。
莫衷是大声道:“好兄弟,多谢了!”身形落下复又跃起,左手持盾右掌下击,啵的一声将一条鳄鱼的头部击得稀烂,同时一脚将张口蹿来的一条鳄鱼踢飞出丈许,啪的一声鳄鱼落回沼泽,泥水四溅。
林凤生又接连发出数箭,将扑咬之势最为凶猛恶的十余条鳄鱼射死,大叫道:“老哥快回来,咱们须商量个妥善的对策出来才是!”
莫衷是本想一鼓作气闯将过去,但眼见鳄鱼如此众多,而且这条木桩路约有两三里长,若是中途气力不支,那便糟糕透顶。当下转身退了回来。
一落回地面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这些王八蛋,尽然耍这种卑鄙手段来抵御我们。借助畜生之手……之口,算什么狗屁本事!”
林凤生道:“这片沼泽中也不知有多少鳄鱼,这可该如何是好?”
众人接头接耳,众说纷纭,皆是一筹莫展。
郭仙儿欢声道:“师兄,我有办法!”
林凤生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办法?”
郭仙儿道:“咱们在箭头上涂上毒药,然后用来射死一部分鳄鱼,这样被射死的鳄鱼尸体上就都染上了毒,别的鳄鱼吃了这些鳄鱼的肉以后,边也会中毒而死。”
林凤生听得情不自禁的拍手道:“好主意,此计大妙,这就叫做流毒无穷了。”群豪听得也不禁拍手叫好,无不赞叹郭仙儿心思灵敏。
郭仙儿当即从随身携带的革囊中取出一只血红色的瓷瓶,掬了些水兑入瓶中,塞上木塞用力摇匀。然后撕了一条布条缠在食指上,蘸了毒水涂在箭头上。口中笑道:“这种毒药只有汇入血液才会发作,接触到表皮却不打紧。”
不多时已将皮囊中的一捆羽箭涂抹均匀,道:“这些应该足够了。”
林凤生当即取了涂有毒药的羽箭连珠发射,箭无虚发,顷刻间射死了数十条鳄鱼。鳄群蜂拥上前抢食尸体,片刻间毒死了一大片,翻着肚皮漂浮在泥水中。
群豪见状无不大喜。然而此法虽行之有效,但沼泽中的鳄鱼也不知有多少,被毒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鳄鱼食了被毒死的同伴过后,随之中毒死亡,如此往复。但越到后来毒性越淡,毒死了百余条鳄鱼后已然无法致命。
林凤生道:“师妹,再涂些箭来。”
郭仙儿点头答应,食指伸入瓶中蘸取毒水,却什么也没触到,将瓶底倒转过来倾了倾,毒水已然用尽。急道:“师兄,没有了!”
林凤生问道:“你还有别的毒药没有?”
郭仙儿摇头道:“没有了,我所带的毒都用尽了,须得找时机重新炼制。”
梅若雪道:“这下可糟了,要是这片臭沼泽越来越满,鳄鱼都爬上案来,可难对付得紧。要是咱们都会腾云驾雾就好了。”
林凤生望着彼岸道:“贼寇这次当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只要咱们能渡过这片沼泽,此战便算是胜了大半。”
妙乐道:“盟主,实在不行咱们只有将马匹尽数杀了,将肉投进沼泽之中,这些鳄鱼吃饱了,便不会来与我们为难了。”
林凤生摇头道:“这些战马跟随我们冲锋陷阵,功劳极大,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出此下策。”
莫衷是道:“未免夜长梦多,咱们只有速战速决,我看这个办法倒也行得通,不妨一试。”
林凤生一时沉吟未答,梅若雪知道表哥舍不得,摇手道:“不成不成,谁知道这些鳄鱼胃口有多大,要是它们将自家亲戚都叫来吃马肉,这些马匹又怎够它们吃的。要是我们将马匹都喂了它们,它们还来跟我们为难,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众人听得大感有理,这片沼泽中鳄鱼的数量不得而知,鳄鱼的食量通常都很大,只怕正如梅若雪所言,就算将所有马匹都喂了它们,也未必能过在他们眼皮底下安全通过。
林凤生环顾四周,忽然头脑中灵光一闪,喜道:“我有办法了,诸位各自砍些细长的树干来,长度不能低于二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