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这句话虽说的不着痕迹,但却难掩爱护之情。梅若雪明白表哥的用意,不由得芳心暗喜,当下凭着记忆辨别道路,两人往贼寇囚室所在的岔道而去。
刚进入转角便听得原先的甬道中脚步嘈杂,呼喝之声大作,大批喽啰追了进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唏嘘声,想是看见了散落在甬道中的数百枝短箭,有些难以置信。
有人骂道:“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对狗男女还当真了得,这么多暗器都奈何不了他们。不用追了,洞中到处都是机关陷阱,让他们找死去吧。”正是张兆奎的声音。
众喽啰忌惮两人武功了得,可谓是人人自危,听得二当家之言无疑是正中下怀,纷纷出言附和,都道洞中三步一机关五步一陷阱,且无一不是精妙绝伦,便是大罗金仙进去也难免粉身碎骨,两人乃是自寻死路,如此妙不可言。
张兆奎又道:“严密把守各个出口,就算这对狗男女侥幸活着出来也必定已是遍体鳞伤,咱们正好来个守株待兔!”
众喽啰齐声答应,语气间难掩欢喜之意。洞中的机关暗器能不能要了一对狗男女的小命尚未可知,自己的小命却是暂时保住了。
随即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洞中复又归于死寂,再无半点声息。
两人此时尚未走远,将张兆奎和众喽啰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梅若雪哼了一声道:“这些雕虫小技本姑娘半点也不放在心上,想要我们的性命,呸,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拉住林凤生的手又道:“表哥,囚室外到处都是机关,你要多加小心。“语声轻柔,充满关切之意。
林凤生道:“我理会得,不必太过担心。不要跟得太紧,待我过去以后没有危险你再过来。“当即小心翼翼的向梅若雪指示的甬道摸去,屏息凝神,浑身真气流转,暗暗做好戒备。
梅若雪依言与他相隔丈许远近,拔剑在手注视着前面的状况,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旦表哥遇到难以化解的危险便立时上前救护。
又走出两三丈远近,林凤生身形陡然跃起,只听喀喇喇一声响,脚下石板突然迅速向两旁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来。洞中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东西在水里游动,而游动时能产生如此动静,其体型想必不小。
洞顶石壁凹凸不平,林凤生当即伸手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身子吊在半空,凝目向下望去,登时吃了一惊。洞中水面离石板约有三尺,有数只鳄鱼在来回游动。鳄鱼生性凶残,若是失足落水,难免尸骨无存。
梅若雪奔近一看,也不由得花容失色,随即怒道:“这些恶贼当真恶毒,不知在陷阱中养了多少害人的猛兽。”说着挥剑朝水中乱刺乱剁,将鳄鱼尽数杀死。
林凤生落回地面,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去,其间又遇到了数次机关陷阱,多是养有猛兽的深坑和暗箭。
穆青峰曾教过梅若雪辨别“生路”和“死路”的方法,那就是看岔道入口处石板的排列形状,若是规矩整齐便无机关陷阱,若是杂乱无章便危险重重。然而梅若雪依照这个方法择路,却发现所谓的“生路”中也有不少机关暗器,只是数量相对少了一些。可见穆青峰当时所说的颇有些不尽不实,对她还是留有防备之心的。
梅若雪不禁愤然,骂道:“这姓穆的王八蛋竟敢骗我,原来每条岔道中都有机关陷阱。表哥,看来咱俩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凤生道:“不打紧,这些机关奈何不了我。只是却不知徵羽妹妹在不在囚室之中。”
梅若雪道:“咱俩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些王八蛋难道还会请她去吃大鱼大肉不成?肯定被关在囚室中了。”随即指着一条岔道道:“就是这里了,他们的囚室就在里面!”
林凤生听得精神一振,当即加快脚步往里走去。梅若雪叫道:“表哥,你小心,慢一点儿!”
林凤生反而加快了脚步,口道:“放心,行动越是迅速,机关暗器越是难以伤到我!”说着腾身而起,起起落落不断纵跃。
此处既是贼寇的囚室所在,通道中的机关陷阱自然要比别处多上许多,而且更加厉害。林凤生第三次落脚之时,只听呼呼几声,两旁的石壁中喷出数条火舌来。林凤生身形迅速变换,火舌虽未烧到他,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火舌的灼热。
梅若雪目睹数条幽蓝的火舌交相辉映,不由得惊呼出声来。火舌喷出以后并不熄灭,持续熊熊燃烧,若是被烧着不免化作焦炭。当即挥剑从石壁上削下几粒碎石,看准火舌根部发出,石子射入喷口火舌当即熄灭。
林凤生对梅若雪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向前掠去。只纵跃得一次,第二道机关已发动,此次的机关与上次差不多,乃是数股交叉喷射的毒水。如箭一般射出,甚是腥臭,想必是剧毒之物。林凤生大惊唯恐被溅到一点,急提鬼谷真气护住全身,双掌急速拍出。水箭被掌力一阻登时被逼了回去。
身形毫不停留向前急窜而出,口中叫道:“表妹,小心这些毒水,不要沾到半点!”
梅若雪影身飞身掠过,足不沾地,刚一落地便听得前方机括发动之声大作。只见地面上不断冒出削尖的竹子来,林凤生展开踏雪寻梅步正自躲避。待林凤生尽数避过,到过之处密密麻麻的都是尖竹,宛如一片树林。
梅若雪又挥剑将尖竹砍到了一片,道:“表哥,前面的机关让我来破,那姓穆的这些雕虫小技也不过如此。”
林凤生不答,又飞身向前闯去,身在半空只觉双足足踝处一痛,像是被极薄的利刃划了一下,连忙止住身形向下坠落。低头一看,裤脚上已开了一条口子,伸手一摸满手血迹。
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横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若不细看实难发觉。而丝线兀自完好,足见十分坚韧。若非他及时收住身形,即便双足不废只怕也要重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