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日,许维以二千兵分拨沿途防守,以一万兵进剿,号称十五万大军。
许维一路察看地势,见吴文楚派人新筑木寨,极为牢固,四围掘壕,密插竹签,防守极为严备。但清军未至之前,屯兵先已逃窜,只可惜清军并不知晓。
此处路径狭窄,迎面二人不能往来,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正面之敌突然人间蒸发,许维恐遭埋伏,为谨慎起见,即挑选勇干将备率领弁兵数百名由杨芳乘夜从深篝内潜行,侦察结果却是吴文楚已将各寨守兵撤回寿昌、市球、富良江岸固守。
十三日,左江镇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参将王宣、游击萧应得、守备张云等带兵二千五百名抵达寿昌江,许维统帅三军发动总攻。吴文楚军不支,退保南岸,挤断浮桥,溺毙无数。时值浓雾弥漫,千总廖飞鸿不知浮桥已断,仍带兵前追,同兵丁五百余人一齐落水,攀援竹筏登岸并顺势击杀隔岸安南军,安南军军心大乱,数千兵马一哄而散,清军随即砍竹编筏渡过寿昌江。
许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生怕再次落入安南人的圈套中,又重蹈高平城下遭两面夹击的覆辙,为了与嘉观一路夹攻吴文楚军,又分兵一队派杨芳带领金狼卫第一协三千名由偏僻小路疾奔三异。
杨芳行至三异、柱石交界地方,吴文楚军在山坡上竖立起红、白、黑等色旗帜。清军即至,吴文楚军擂鼓进攻。金狼卫第一协的火器可非吃素的,几次轮番射击后,吴军的血肉之躯焉能吃得消?在丢下百具尸体后便开始全面溃散。
杨芳先已命部将刘越带兵二百埋伏于颖继山坳内。十四日黎明,吴文楚军二百余名溃退至此,为刘越所败,跳入溪河而遁,弁员张瑶带领安南义勇于寿昌江下游树林复突出截杀。是役,吴文楚军被擒二百七十九人。
阮文惠带兵于十一月十二日自嘉观一路前进,吴文楚军由左营统领武汉熊率众从山梁向下俯冲,为阮军所败,被杀数百人,生擒六十三人,武汉熊亦中枪落马身死。
阮文惠等从嘉观、云龙追至诃护,杨芳从三异、柱右前进,两面夹攻,复于树林内击毙吴文楚军数百名,生擒七十七人,俱解赴军营枭首示众。
吴文楚见寿昌江兵败,即从黎城添调一万人,命内侯潘文统帅,固守市球江,在南岸山梁及坡屯兵,并于沿江一带竖立竹木栅栏,军势颇为鼎盛。
乾隆五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清军由三层三进至市球江北岸。由于北岸地势低下,吴文楚军列炮猛攻,清军仰攻困难,即由浮桥向前直扑,吴文楚军自高压下,分由浮桥及驾驶小船直前冲突,火力甚盛,清军损失极重,游击于宗范中炮阵亡,游击陈上高、守备张云、千总陈连等身负重伤,总兵尚维升手指亦受伤,许维即令士兵垒土筑墙,尽力抵抗,自是日已时至十六日黄昏,双方排列炮位,隔江对打,好不热闹。
安南的冬日总离不开小雨,才一眨眼功夫老天就落下了密集的雨水,打在人的脸上觉得疼,再让风一吹,更觉得寒冷许多。
雨越下越大,渐渐与天结成了一体。安南军与清军的炮击都因天气因素暂时停止,大部分的士兵纷纷躲入营帐中避雨。
此时的许维不顾雨势,在亲兵撑伞陪同下,与阮文惠、杨芳、杨遇春及其他几位总兵一起来到北岸一处隐蔽位置观看敌情,四周遍布哨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均是刀剑出鞘。
许维远眺对岸,眉头略皱了皱,不爽地叹道,
“这吴文楚还真会死撑,居然敢跟我****死拼顽抗到底。”毕竟留给许维的时间已不多了,据正许堂锦衣卫的密报,和已经以户部尚书的身份上了道折子,要求务必在二个月内结束安南战斗,否则国库将难以支撑大军入安南的巨额开销。
张朝龙附和说道,
“是啊,若是一直这般对峙下去,恐怕我军士气将会大受影响。”
“但对岸防守严密,若是强攻,恐怕这整条市球江上都要飘着我大清士兵的尸体了。”李化龙悲观地说。
安南军在市球江一带布下重兵扼守,调集了所有黎城方面所能调集到的火炮密布于沿江岸堤。清军要在炮火的猛烈轰击下强渡而过似乎不大可能,连吴文楚都夸下海口,清军休想越市球江半步。
许维又转头看了看阮文惠,阮文惠有点无计可施地答道,
“吴文楚把帅帐安到了市球江岸十里处,摆明了要坚守到底。我看要想渡过市球江,也只能采用强攻途径,别无他选。”
许维示意亲兵递上远望镜,他亲自观看起对岸的局势来。从远望镜中可以看到隔岸军旗飘展,多队的安南士兵在将官的带领下正冒雨来回地巡逻着。
若要从正面强行突破,那下场只能如李化龙所言般,清兵的尸体填满了整条市球江。看来要另想办法才行。
整条市球江江势曲,地形隐蔽,安南兵不可能面面俱到,每处都派兵防守住,那需要大量的兵力。若是由一处隐蔽之处运送兵员登陆,斜向杀入安南军大本营内,搅乱军心,而后大军趁机掩杀过去,也不失为一条破敌良策。
“在我军正面乃是吴文楚部最精锐部队天虎骑,约八千的骑兵部队,他们的主将是白天虎,在攻杀旧阮的时候立下赫赫战功。庆秀河、罗虎滩、白冰岩战役中均是做为先锋队进行冲击,击溃旧阮主力固守的阵地,杀敌过万。”熟悉阮军情况的阮文惠在旁侃侃而谈补充说道。
“那其他军队的战力呢?”许维不厌其烦地问,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阮文惠答道,
“剩余几位将领远非那白天虎可比,皆是酒囊饭桶之辈。”
许维向在场的诸位将领咨询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目标定在击溃天虎骑身上。擒贼先擒王,先从最强的下手。文惠兄与我一同率领一千兵力在夜间渡河,直扑天虎骑总部二青洞。消灭此股贼兵后,必可震慑其他吴军部队。到那时全军再发起渡河总攻,定能一举击溃吴军,夺取市球江防线。”
听完许维一席话,二杨大惊失色地同声劝说道,
“大人,此举断断不可。独自率军渡河过于危险,一旦身陷万军之中就难以脱身了。”
而张化龙及李朝龙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行径,同时进言道,
“大帅,此举甚好。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只有兵行险招,才能突破安南重兵把守的市球江。”
“文惠兄,你意下如何?”许维比较尊重阮文惠,他熟悉这安南的一切。
“应该可以博上一博吧。用兵若过于正统,则不善于打开僵滞的局面。”
许维下定决心并有了全盘打算,以坚毅的神情命令道,
“那就定于今晚,由安南义勇佯于右首搬运竹木搭盖浮桥作欲渡之势,暗则由我与阮文惠率精兵一千名于夜半用竹筏及农家小船在左首二十里地方,裹带干粮陆续暗渡。待渡过河岸之后,由阮文惠带兵三百留于岸边接应,余下之兵由我亲自统领,直杀天虎骑总部。敌军万没想到我们会直插其老巢,防备必定松懈,希望能毕其功于一役。”
十七日丑刻,雨已停止,江面上升起了浓浓的厚雾,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绵延至整个市球江。从远处遥望,整条市球江都被雾给包裹着,犹如母亲紧抱着的婴儿,见不到头与尾。浓雾内伸手不见五指之势,船只进去就如羊入虎口一般瞬间不见踪迹,在二里之内休想见到清楚的船形。
许维让人把十只船都用长索相连在一起,头尾相接地冲入了浓雾中。也算许维运气甚好,恰好碰上十年难见的大雾,使得突袭部队顺利地渡过了市球江。这雾也散得快,许维军刚登陆上岸,就消散得差不多了,江面重新恢复了清朗。
阮文惠依照既定方针留守于岸边的丛林内,警惕四周的动静。而换上普通安南军服的许维部则沿着小路向天虎骑的总部快速进发,并冒充江岸防守的另一支防守部队吴文楚的嫡系武放的士兵。
有阮文惠留下的地形图,许维部速度极快地推进至离二青洞五里处。在许维的指示下,一名在巡逻的安南士兵被带到了许维跟前。经过一番审问后,那名士兵老老实实地招供了今晚的暗号,市球江,白天虎。
许维隐于暗处,冷笑了一声,这啥暗号,整个蠢才才会想得出来,今晚就拿那个蠢才开刀。手一挥,示意除掉那个俘虏,免得后患。
要抵达二青洞一路上需经过十二道关卡,因为知晓了暗号,许维很顺利地蒙混过关,靠近了天虎骑总部之外。
天虎骑乃是纯骑兵队伍,因为岸边驻军甚多,他们目前又是处于二线的后备军,故个个都进入梦乡,一点防备之心皆无,天真地认为二青洞是最安全不过的。
整座大寨只留有区区数十人充当哨兵,警觉性相当差,都抱着长枪倚靠在寨墙边打盹。大量的战马则散养于寨外,成无人看管之势。许维早已随众将士伏于寨外多时,不断观察着最佳出手时机。
许维望着眼前这个军队,着实不屑一顾。还亏是安南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在大战来临之前一点防备之心皆无,自信敌军不可能渗透至此。这种队伍一冲即溃,没什么好忧虑的。
好久没活动了,这次总算可以杀个把人了。许维自为官之后,甚少亲自出手。在清军连番与安南兵血战之后,一直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的许维很有种冲动的感觉。
撇了眼身后的亲兵,胆气也壮了不少。反正后面有人保护,还怕啥?拔出腰刀,目露凶光,跨出脚弯着腰朝寨门口的两名哨兵摸了过去。亲兵们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有三名紧随其后,其他的士兵都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各司其职,朝目标杀过去。
背对许维的士兵正在磕睡中,许维轻而易举地操起屠刀猛力斩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许维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存在。
寒光一起,人头落下,那个哨兵头颅与颈部分家,无头尸体轰然倒下,血从断处喷涌而出,犹如泉水般壮观,还有不少血液飞溅到许维的脸上。
大概许久没杀人了,许维初见这种状况愣了一小会,这手上的刀也一时忘了向另外一个哨兵砍去。安南兵并非都像许维想象中的那般无能,另一个哨兵还有些厉害,听到动静后马上下意识地操起手中的长枪,冲着已在自己身旁的许维腹部狠命刺了过去。
还好身后紧跟着三名亲兵,见许维许大人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硬是定在当场,而那安南哨兵手中的枪都快贴近了许大人的肚皮。
心急的亲兵们可管不了许大人还有什么好武功没施展,直如老鹰拖小鸡般把他的衣领给死拽着拉后了三大步,那狼狈样实在不忍相看。
嗖,冰冷的长枪枪尖已是刺开许维的数层外衣,直接在腹部上划开一道长长血口,若不是亲兵拖得快,许维可能就被刺得个透心凉,一命呜乎了。
也就在一眨眼间,那名刺伤许维的安南兵被亲兵们从三个不同方向连砍三刀,一声都未哼整个身躯便被斩为三大截,头、腰、腿瞬间从身躯上分崩离析开来掉落于地发出闷响声,还算热乎的鲜血如被置于瓮中被打碎的水四处飞溅,那脸部被瞬间的痛楚给扭曲得不成样。
许维随着安南兵的死亡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终于以一贯的沉稳态度作出了屠杀的命令,大手果断有力地一挥,压低声线说道,
“给我杀。除了领头的几个将领外,一概给我杀光。”
能随许维渡过市球江的俱是清军的精锐将士,在将领们的分头带领下,开始向既定目标扑了上去。
所有洞口附近的巡逻兵接近有四十人,在一盏茶功夫内一个个无声无息倒下,一直蔓延至洞口为止,许维踩着安南士兵的尸体在一名翻译的陪同下来到了天虎骑总部外。
洞内烛火通明,七八名将官围在一主将身边正紧张地讨论着目前的局势,议论着该如何应对清军的进攻,把市球江防线守住三个月,迫使清军粮尽士气低落而主动撤军。
翻译指了指居中的那位长着络腮胡、满面通红的正在畅所欲言地发表言论的中年男子说道,
“此人便是天虎骑主将白天虎。那挂于墙上的旗帜便是由阮文岳亲自授予的天虎旗,用以表彰天虎骑在********中的光辉表现。”
所谓的********即指庆秀河、罗虎滩、白冰岩三次新、旧阮之间的撕杀,其激烈程度堪称安南史上罕见。
庆秀河一役,新阮被旧阮击败,兵溃千里,直乱至庆秀河边。若不是天虎骑死守庆秀河不退,掩护新阮之阮文岳过河,恐怕此时阮文岳早已灰飞烟灭,也无从扰乱安南局势。
罗虎滩一役,在新旧阮各十万大军僵持不下时,又是天虎骑从中路突破,击杀旧阮统军大将范介,为新阮立下赫赫战功。
白冰岩新旧阮主力共三十万大军进行决战,还是天虎骑在白天虎的率领下力斩旧阮二号头目阮亭新,彻底打垮了旧阮部队,为新阮的崛起作出了天大的贡献。
因这三大功,阮文岳亲授白天虎一面天虎旗,并标榜其为新阮第一骑,所有的装备、饷银、抚恤都是最高的,堪称新阮御林军。而诸多的荣誉也使白天虎傲慢异常,就算是面对大兵压境的清廷大军,依旧是丝毫不紧张,仿佛那清兵是纸扎似的不堪一击。
许维朝着那位白天虎大人观察了几下后,嘴角边不屑地评价道,
“我看不过是个莽夫而已,今晚一举擒下此人,管教所谓的安南第一骑烟消云散,彻底绝迹于世上。”
许维身旁的诸多将士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冲进去捉拿安南高官以换取军功及赏银。及至许维出言,哪还再耽误片刻。
从洞外四面八方蜂拥而入并手持刀枪的清兵们迅速把整个安南兵中军大营给围个水泄不通,稍有些反抗的三四个安南将官立刻就被清兵给一刀劈翻在地,捂着伤口倒在血泊中。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我天虎骑大营!”白天虎也是被惊愕住了,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他也不想想,再怎么擅闯也不大可能提着兵刃冲进来。能有此胆量的一定是清兵。
许维在众多护卫的陪同下,从帐外悠闲地走了进来,他笑眯眯地朝白天虎说道,
“我说白大人,您也真是的。怎么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我大清大军就扎营于对岸,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你是何人?”白天虎怒斥道。
“大胆,居然以如此口气与我家大人说话。”一个亲兵上前就抽了白天虎两记响亮耳光,五指印记顿现于他的左脸颊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白天虎此时对一个小兵也无可奈何,只是手抚着脸颊恶狠狠地盯着许维,恨不得生吞了许维。
“我家大人乃是大清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使总督广东广西等处地方军务世袭一等轻车都尉许维许九衡许堂院是也,尔等化外小民还不跪下!”
白天虎哪会服气,强挺着身躯不跪,却被两个清兵硬生生压着肩膀跪了下去。
许维绕前几步来到天虎旗下,歪着脖子看了几眼没好气地说道,
“一面破烂旗,拿给我当擦脚布都不值。扯了,烧掉。”
立刻就有名亲兵遵命上前把悬挂着的天虎旗给扯了下来,白天虎哪会甘心,正要挣扎着去护旗,却被清兵击中脑袋敲晕了过去。
许维冷眼瞧着被击晕的白天虎,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面庞,哦了一声道,
“居然晕死过去了。来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白天虎被拖了出去,随后又进来名亲兵,抱拳朝许维禀报道,
“大帅,天虎骑直属亲卫队八百人尽数被诛杀,无一漏网。”
许维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踱步来到帐外,深深吸了口气,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让人感到无穷的压抑。
夜色依旧黑沉,清幽的月光照映在许维严肃的脸上,让人感到一丝的恐怖。他露出一齿的白牙,微微张唇说道,
“歼灭左右翼敌军后燃火通知隔岸友军全线渡河攻击。”
这是既定方针,许维的策略是先击溃天虎骑,而后趁乱搅乱安南军后方防线。火光一起,隔岸清军大举渡河,前后夹击,大破安南军于市球江边。
许维军令下达,所有渡河的清兵纷纷跨上战马,操起战刀,点燃火把,尾随领军将官开始朝安南军营迅猛杀去。
铁蹄过处,火箭四射,无数军帐燃起大火。无数安南营区皆被清兵横贯而过,不少安南兵睡眼朦胧地爬出营帐,当头就被飞来一刀给劈翻在地。
惊慌失措开始在安南军内部蔓延开来,在火光四作中,清兵也开始从隔岸渡江。喊杀声中吴文楚部于夜间不辨清军多寡,从何而降,兼且最精锐的白虎骑风闻全灭,安南军终于散,放弃了抵抗。在撤退途中,被相互踩踏致死的士兵不计其数。
是役,吴文楚军积尸江岸或漂流至江面者至少在四千人以上,生擒一千五百余名,其中除被胁从村民在营房担水搬柴者割去右耳放回外,其余一千四百二十三人俱已正法枭示,清军夺获炮位三十四座。吴文楚与吴壬议弃升童,收拾余众走清花,并驰书告急于阮文岳。
十一月十九日黎明,清军抵达富良江北岸,阮文岳军驾驶大小在江心施放枪炮,清军亦觅取沿江农家小船及竹筏数只乘载官兵百余人进击,前后接仗五六次,阮文岳军被杀百余人,生擒十七人。惟因沿江竹林已为阮文岳军砍伐殆尽,不能多编竹筏,许世亨、张朝龙等乃督率官兵二百余人于二十日五鼓乘筏直冲南岸,夺获船只三十余艘,更番渡兵二千名。是日黎明,清军强渡而过富良江,阮文岳军不战自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