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死了?
还是活着?
周遭的音何以如此安静?
周遭的寒却又是这般侵骨,好似,我已不在人间……
暗屋之中,一阵寒气逼近,刺了妫月骨心,冻了她的俏眉。她由着寒的驱使,缓缓地睁开了眼,而迷离望去,方才那迷眼之中所见的画,却早已失去了踪迹,消失于了她的眼前。
“难道这之前,竟是我的幻觉?”妫月斜着头喃喃自语着向旁望去,见着那冀天依旧像那死猪似得昏睡在这暗屋的地上,一动不动,便是骤然抿了抿嘴,拍着他的脸道:
“喂,死猪,面具男,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妫月这一拍,那是把原来已在梦中的冀天给惊了个醒,只见他忽儿张开了双眼,盯着妫月的眼眸微微一笑,语道:“妫月,是你啊。”
“废话,除了我还会有谁?”
妫月递过了左手一把将他拉起,他们站于了这暗屋的最中,点了根火棒,细细向那四周望去。
晶莹壁珠,寒冰泪。
只见这周围一圈,皆早被了那寒冰围了一遭,成了冰窖。可这壁上却并非单纯只有着寒冰,还有着那道中的玄机。
这晶莹的寒冰反着那火棒的光亮,在那暗屋的地上折射出了一个“卍”。
妫月凝视着这地上的“卍”字,沿着它的笔画轻轻的描了一边,那地上的“卍”字便忽然大闪其光,裂出了一道正方形的口子。
地,忽儿急速的震了起来,从那个口中一个紫檀的匣子一伸而出展于了他们的面前。
“难道它就是这空灵禁地的秘密?”
冀天望着这紫檀匣子,自语着伸出了手去,而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匣子的那一秒,却见妫月突然眉头紧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甩了开去。
“小心,有机关。”
妫月说着便使出了神魔咒,唤出了“火郁”,朝着那紫檀匣子的方向一喷炎火,那隐身匍匐于其上的冰怪便尖叫了一声消散于了这虚空之中。
“好了,你打开吧。”
妫月的话语刚落,冀天便再次伸出了手,触向了那紫檀匣子。
他,轻启了它。
可那盒里却突然红光一闪,随之一团黑气迅速涌进了他的心间。
“冀天,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啊?”妫月见着那刚才的一幕,心中很是不安,那是赶紧将冀天上下前后都打量了个边但却并未发现异常。
“妫月,你看!”
未等妫月将那冀天的身体研究个透彻,却见他是一指指向了那紫檀匣中,焦急着道。
妫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那匣中望去——里面静摆着的是一本空灵的禁书《化魔经》。
她,拿起了那本《化魔经》粗粗的翻看了一下,眼落到了“千里聚”上。
“有了!我们有出去的法子了!”
妫月欣喜的将那《化魔经》高举于了冀天的眼前,指着他道:
“你看,这里写着‘千里聚之术,人隔千里,一弹指间,骤然可聚。’看来我们只要学会这‘千里聚’便可在这转眼之间去到羽衣他们的身侧,毫不费吹灰之力了。”
妫月这番说道,脸却已如那繁花盛开,朝阳浴暖。
冀天望着妫月那带笑的双眼,便也应着点了点头,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本《化魔经》细细端详了起来……
(二)
(点篇语)
若是此生便就如此归去,那夙愿又该如何缠绵?
天涯只在心间,而人却难以忘却……
(点篇诗)
落红惊天雪,错眼看似樱舞蝶;
浮泪幕已落,断肠爱情归何处?
——《冷雨凌?血落樱舞》
(正文)
冀天细细的端详着这本《化魔经》中有关“千里聚”的描述,按着那书中的指引将气化成了“凝”(“凝”是通过意念将所有的气聚集在身体的某一处,从而转化为实际可见的白色气体)
他看着那脚上的“凝”,朝着妫月诡异一笑,便忽儿托起了她的手,和她和成了十字。只见一道白色光束在他们的掌间逐渐扩大包围了他们的全身,他们便乘着那道白光一飞而出刹那之间便落到了襄阳,隆中之林。
阴阳子望着那来自空灵禁地划破天际的白光,眉宇紧皱,掐指一算,骤然将那背后的“华生剑”定在了虚空之中,随即只见他口中一念,那“华生剑”便突然舞动了起来,他随之一跃而上,长发一挥,驾着“华生”划破洁云,朝着襄阳府赶去。
而此时,身处隆中的冀天与那妫月,在茂林之中是转了一圈又是一圈可唯独不见他们的身影。
“喂,面具男,你这‘千里聚’是不是只学了一半啊?只把我们从那暗屋带了出来,可却没带对地方。”
妫月拍着他的胸脯,嘲弄着他。
而冀天,却反驳着她道:“这不会呀,我是全都按照了书上的指示使用的‘千里聚’的,应该就是这里。”
妫月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屑与无奈。
冀天愁楚着脸,正欲将那《化魔经》拿出来再进行一番专研,却是斜眼一瞟望见那湖前的林间忽闪了一道白光,随之打开了一道圆形缺口。
那缺口一开,羽衣等人便从那林中可见的白宫走了出来。
“妫月,你看!”冀天手指着湖前的方向,拍了拍妫月的肩膀。妫月转过了头去望见了羽衣他们,立即欣喜的伸出手去不停地挥舞着,向着他们喊道:“觉明,羽衣……!”
觉明最早望见了妫月他们的身姿,脸上竟是喜色,指着他们的方向,说了句:
是妫月和冀天!”
便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羽衣的心中,虽也是极度的欣喜,可那告别前的一吻,已是下了心,化作了念想的思恋,却是让她的脚步无比的沉重,无比的缓慢。
“冀天,你……好吗?”羽衣微微一笑,用问候去遮掩此时尴尬。
“恩,我很好。”冀天点了点头,凝望着羽衣的眼中,依旧是充满着爱意的柔情。
妫月凝望着冀天的侧脸,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落寞。
“哎,你们二位的出现是将我原本的部署又打了个乱咯”觉明见着妫月眼中的那丝落寞,便忽儿打破了这份黏着与灰然的气氛,插着语道。
“诶,觉明,你原先的部署是什么啊?话说你们这大老远的跑来襄阳,具体的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
,还有这漂浮在你肩膀上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妫月将头凑近了觉明的肩膀,不停地打量着漂浮于他的肩膀之上瞭望一切的眼睛,向着他质问着道。
“我这原先的部署便是由我们四人,配合着使用‘四象阵法’加之一些奇门遁术与幻术,在那黑魔教教主独自一人的时候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然而如今多了你们二位,我的胜算便又稳了几分,让我想到了一套更为有效,更能杀她于措手不及之间的部署,而这一部署的实施便在那后日,赵瑜生的墓前,只有那日,冷雨凌会独自一人,不带任何随从单独前往祭奠。”觉明这番答着,便是将那来龙去脉与他如何计划刺杀冷雨凌之事,一一细说给了妫月与冀天听。
紧接着,他又吞了口口水摸着那浮于肩上的绿眼,望着妫月,解释着道:“这是白魔教教主冷语嫣之眼,她想亲自瞭望那冷雨凌被杀的一幕,以了她多年的怨恨。”
“原来如此。”妫月心中忽儿一阵澄明,众人也闻着觉明方才的话语,听了他新的部署纷纷点头赞肯着。
斜阳金照,这一强敌虽是人间魔尊,一方之霸。然而此时在他们的眼中:硕鼠虽小却足以灭象。
而另一边,汝宁“缥缈殿”
冷雨凌手握一刻有“瑜”字的匕首,独自落寞,情丝悠悠。
“这后日便是你的忌日了。可这痛却仿佛还如昨日般真切,未曾离开我半分。”
她这般自语着,却摘了那盆花中的雏菊撒向了虚空,在菊中旋转,也在菊中悲苦。
(三)
清幽暗香香雪兰,人间不食独苍白。
洁花飘落,暗香拂面,冷雨凌独自走于这条已是苍白了的路上,神色哀楚。
又是一年,又多了一分思念,而忆却无边,而心却不停歇。
她伸出了手去,接着那飘洒而来的香雪兰,情却在回忆中发酵,挡不住那香气给予的悲痛。(香雪兰,花箴言:您要知道爱的背后隐藏着快乐与痛苦,悲伤与后悔)
手握着它便是手握着殇与悔而乐与悲又该如何掂量如何去分?
冷雨凌眉间苦愁,走在这条通往赵瑜生之墓的山间道上,向着山颠走去,向着爱走去……
山巅之上,一整洁如新的圆方墓碑贮然立于那里,虽经历日月蹉跎,风吹雨打,但依旧却是那刚立时的面貌,不曾改变,可见祭拜者的良苦用心。
冷雨凌遥望着那块墓碑泪却浮了眼。
她爱了七年,恨了七年,嫉妒了七年,也后悔了七年。可终究往事不可追,而心中的恨与嫉妒又该如何解?
她慢慢地走向了赵瑜生的墓碑,将手中的提桶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墓前,用着那水勺尧着桶中的水想要为他洗去风尘(虽然墓碑依旧如新),可却在她欲浇灌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碑旁那放着的白玉兰。
只见她突然脸如罗刹,目露凶狠,用力一挥,一把将那白玉兰甩了出去,怒指道:“冷语嫣啊冷语嫣,你有什么资格祭拜他?你有什么资格祭拜他啊!他若不是为了护你又怎么会死?若不是你比我早了一步,也许他爱的人会是我,也许这一切皆会重来……”
雨凌这番怒指,身体也由着那愤怒所驱使颤微了起来,唇齿不停地磨着。她往后一退,将手搭在了墓碑之上,然,却在她触及墓碑的那一刻,那块圆方墓碑突然爆裂了开来,随即里面的红木棺材一穿而出,四面棺面化为了四道璧,瞬间将她包入其中,锁了起来。
“你们以为曲曲小计就能抓的住我冷雨凌?”冷雨凌于棺中冷面笑道,双手一展便将那棺木爆裂了开来,化为了粉尘。
然,棺木虽散去,可艳阳之下,她的手脚之上,也竟闪着耀眼之光。
“这是?……”
她凝望一视,见着那手脚上粗重的黄金之锁,突然眼露绿光,双颊浮出三道红痕,臀间黑尾纵伸,如野兽般怒吼震天。
就在她欲挣脱之际却见她脚下的地忽儿闪现了一六角捕妖阵法,而虚空之中却有一佛手由上往下打来,将她困于了天地之间……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困于那金锁地阵佛手三者组成的最强三角困局中的冷雨凌却是捧腹大笑,音荡虚空,环视着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的住我冷雨凌吗?!未免也太不把我这黑魔教教主放在眼里吧!”
觉明一行忽从那山巅之林显隐而现,只见觉明缓缓的走上了几步,抬头瞭望了下这艳阳虚空,随之一笑语道:“凭这些雕虫小技自然是困不住您冷教主,我无非只是在消磨时间等待罢了。”
“等待?你在等待什么?”冷雨凌面露疑色,不解着道。
“等待你的毒发呀你方才碰触的白玉兰早就被我下了无色无味世间最毒之药,你可有感觉如今腿脚发软功力散去婚婚欲坠之感?”
觉明此番说道,却见那冷雨凌已是站之不稳,唇齿发白,眼前逐渐模糊……
“而真正的好戏却是现在上演。”只见觉明指间一响,阴姬便吐出了幽兰鬼火和着那香雪兰上的油烧成了雄雄“火花”朝着冷雨凌飞舞而去……
四溢的熊火,纷然的火海。
而在冷雨凌已然模糊的眼中却成了那年东瀛初见瑜生,五月薄雪,粉樱舞蝶,如梦似幻的最美一幕。
“这样……也好。”冷雨凌悄然闭上了眼睛……而白火却在她的身边诧然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