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力量一无所知。”那名女子用刀尖指着泸的喉咙说道。
“力量是没有止境的。所以真正的战士,永远都有一颗最恭敬的心,对待敌人的尊敬,对待弱者的尊重,对待无止境的力量的谦逊……”曾经老战士们的教诲又回荡在泸的耳边,他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你轻视的那些弱者,他们在不断地挑战着更高的力量,他们终会成为强大的战士,而你只会原地踏步,最终失去和他们战斗的资格。”
“不过你对力量的探寻要在今天结束了。”
“没错。我终于能够在挑战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死在自己的战斗里了。这就足够了。”泸流出一丝淡然的笑。
女子举起刀,猛地向泸的后颈砍去,泸抬起头,双眼直视着这个战胜了自己的敌人,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仿佛是在迎接着什么等待已久的东西。
那个女子的刀忽然停住了。她转动手腕,“嚓”的一声把军刀插回了刀鞘里。
“对于你这种没用的废物,怎么会有那么轻易如愿的事。”她转过身走向了赛娜那一边。
达里安的身体已经被划开了十数道伤口,彻底失去了行动的力气,再一次栽倒在地上。
赛娜的剑指着他,却迟迟没有砍下来,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命令。
“不要动他们。”泸厉声说道,“这是我们的战斗,和他们无关。”
“你这算是什么?威胁我吗?”女子走到了赛娜的身边,轻轻抬起赛娜小小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已经对你们没有兴趣,不,是非常失望了。带着这两个家伙,赶紧给我离开。”
说完,一缕青烟似的东西从女子的瞳孔中飘出,缓缓地流进了赛娜的眼睛里。
赛娜的眼睛忽然恢复了神采,接着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你又要对她做什么?”泸挣扎着站了起来,“要杀就杀了我,不要为难他们。”
“我刚刚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你的命就当作奖赏,暂且留在你身上吧。”
那个女子丢下了赛娜,又走到了之前那个叫巴尔博的年轻人旁边。
“想要攀附更高的地位,就要有足够的力量。我可不像我那个无聊的父亲,我对于用诡计覆灭其他家族这样的手法毫无兴趣。交给你们的那个令你们全军覆没的任务,不过是我手下的士兵每天都要面对的普通战斗而已。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自己没有能够加入我们的力量。但是,违反誓约就要付出代价,既然如此,你们也做好了付出对应代价的准备了吧?”
巴尔博看着她,这次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仇恨和愤怒,只是单纯的恐惧。他已经在这个可怕的女人面前屈服了。
“自己实力不济,完成不了主人的命令,却责怪自己的主人;明明已经违反了约定,却对网开一面的主人恩将仇报。我的手下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废物。”
说着,她用手抓住了巴尔博的脸。巴尔博痛苦地哀嚎着,脸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被抽干了血一样。
泸想要去阻止她,解开了束缚的赫尔曼一把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主人把命留给你了,你不要再把它弄丢了。”
女子的手离开了巴尔博的面部,她的指尖上粘连着一缕缕淡若游丝的奇怪东西。
巴尔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再哀嚎,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么脆弱的灵魂。东部的家族,就只能做到这一点吗?”
泸看着那女子手中的“薄雾”,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能够抽出灵魂的魂术。和与世界之魂沟通,驾驭元素之力战斗的魂术不同。这种魂术不仅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实体化,甚至能跨过肉身直接攻击对手的灵魂。
它早已被列为了禁忌的术式。不是因为它的杀伤力过于强大,而是因为之前尝试练习它的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
那缕薄雾缓缓飘进女子的耳朵里,接着又流了出来,回到她的手心上。
“除了最后的嚎叫,他这一辈子还真是没有一点价值。”
她忽然握紧了拳头,那片薄雾在她手中一下子变成了碎片,好像被阳光彻底蒸融了一般。
“不要以为我的魂术只有这点本事。”女子说道,“能够抽取灵魂的‘摄魂’,控制灵魂的‘御魂’,改变灵魂形态的‘塑魂’……我是灵魂的锻造者。你能想到的处理灵魂的方式我都可以做出来,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我也可以做出来。”
“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的命不是白留给你的。”女子继续说道,“你问我有没有挑战过更强的人?当然没有。因为这个世上还没有能和我一战的对手。”
泸看着面前这个高傲的女人,他不觉得她像是在吹嘘自己。
“‘魂网’可以束缚住单薄的灵魂,而你们却可以挣脱开它,你们的灵魂一定很有意思,而且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乐趣。”
“所以你想怎么样?”
“你们冒犯了我,本应该死在这里。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们。不要以为这是什么仁慈,我只是想在彻底毁掉你还有你那可悲的信念之后再杀了你。杀一个完整的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泸这才意识到,从最初的战斗开始,那个女人只是把他们当作了一件玩具,一场游戏。
“你最好能变成一个足够厉害的人,变成一个有信心杀掉我,索尔伊莲娜的人。然后我会亲手毁灭你的信念。你最好做到这一点,不然你会死得比你今天应有的死相更加难看。”
“索尔……”泸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监兵!”
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再次燃起,他发了疯似地想要冲上去。赫尔曼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
“你早晚会死的。不过不是现在。”伊莲娜说道,“继续去挑战你所谓的强者,继续假想自己还会变强。等到那一天,我会再亲手解决你和你那无聊信念。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你此刻面对的就是力量的止境。”
伊莲娜说完挥手示意赫尔曼离开。赫尔曼收回了军刀,像一个护卫一样跟在伊莲娜身后,继续向街道深处走去。
“赛娜……”泸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到了赛娜的身边。
赛娜紧闭着双眼,表情非常的痛苦,伊莲娜控制她的时候,几乎把她的身体消耗到了极限。
“振作一点!赛娜!”泸喊着她的名字。忽然痛哭了起来,因为赛娜,更是因为自己面对时伊莲娜的无力,使他想起了曾经舍命把他从监兵家族救出去的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