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泸看着赛娜手中闪着寒光的刀，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赛娜的刀轻轻地在泸的胸口比划着，好像在寻找着一个能够一刀取出一颗完整的心脏的地方。
“人的脑子会思考，所以就会骗人。但是心脏是不会的。它的血永远是最热，最干净的。”
“喂，喂，”泸说道，“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说话，不要说得跟一个变态杀人狂似的。”
“我一直在杀人，杀掉那些在我们眼中不配活着的人。”赛娜说道，“但是格欧菲茵告诉我说，是你把安娜带回来的。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觉得我的判断不会出错，如果你的脑子变坏了，那我就毁掉坏了的地方，只留下你好的那一部分吧。这样你还算是个好人，也不算我看错了你。”
“都毁掉了还算是人吗……”泸说道。“你还是先把刀放下来，我们再好好聊吧。你身上好冷啊。”
赛娜收回了手中的匕首，退坐到了一边。
“你以为我是为了赚钱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吗？要不是那个叫卡塔通博的女人拿整个平民区要挟我，我才不会来到这种地方，和这么一群怪人待在一起呢。”
泸说着又把他回到平民区后的遭遇和赛娜复述了一遍。
赛娜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不关心你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来确保你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还有不让你轻易死了。”
“我的死活又关你什么事了？”泸反问道，“你刚刚不还说要杀了我吗？”
“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而且是因为那一个原因。除此之外，你应该好好活着。”
“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
“……你以为我真是在道谢啊。”泸说道，“你刚刚说你之前就熟悉这里？是怎么回事啊？”
“是因为维达。”赛娜说道，“我以前和他都在这里。”
“什么？你以前来这里做过雇佣兵？”
“不是，是他。”赛娜说道，“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维达哥哥和安娜就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两个都是被他收养的孤儿。他那时候每年都会来到这里应征。大概一连做了十几年吧。”
“你之前也参加过他们的行动吗？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没有，”赛娜摇了摇头，“我虽然也经过了一些训练，但是维达哥哥每次行动都要我们待在据点里，不让我们跟去。所以和安娜只是在这里帮忙打杂做零活的。”
“干活的只有安娜一个人吧。”泸看着面前杂乱的房间说道。
赛娜“唰”地一下又亮出了自己的匕首。
“啊……开个玩笑，那个叫维达的，他是谁啊？”泸问道，“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他？”
“他是我们的创始者，”赛娜说道，“四年前，他突然不再参加天罚佣兵团的行动了。然后成立了我们的组织。其他人都是在这之后陆续加入的。”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啊？我都没看见过他？”
“他因为一点事情暂时离开都城了，所以现在由凡瑟迪来负责他之前的事情。”赛娜解释道，“好了，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回去吧。以后最好不要在这里提起我们之前的事，不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我知道了。”泸站起身来，“我又不是傻子。现在在帝国那里，我们两个的身份可都是死人了。”
“行了，回去吧。”赛娜说道。
“这屋子都这么乱了，怎么住啊，你和我换一下屋子吧。”泸说道，“我还能打扫一下。”
“不……不用……”赛娜脸红了，“能睡觉就行。”
“我的房间还没动过，没事的。”
“……”
双方又是一番奇怪的争执，最后赛娜被推出了门外。泸把自己的钥匙丢了出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赛娜红着脸，默默捡起了地上的钥匙，又把自己口袋里原有的钥匙从门缝塞了进去。
泸看到赛娜的钥匙从门缝下面滑了过来，露出了胜利的表情。他捡起钥匙，胡乱地把东倒西歪的家具扶了起来，把背后的剑放到了桌上，倒在床上就睡了。
“今天又遇到了一群怪人……”
“那个莉莉丝，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赛娜来到了她的新房间，泸果然没有说谎，这里就像没人住过一样。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她脱下鞋子和外套，躺在了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上，将挂在腰间的长刀“冷月”放到了一旁。
苍凉的月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飘了进来。冷月华美的刀鞘随着月光一闪一闪，阵阵寒意一下子把整个屋子都变得冷飕飕的。这种寒冷，反倒是赛娜觉得最舒服的温度。
“哈哈，维达哥哥果然还是把它送给你了。”回忆中的安娜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他最宠着你嘛。”
“只是因为比较合适吧……”赛娜看着手中这颗淡蓝色的法球，眼睛里还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这东西的温度，”安娜轻轻碰了碰，“摸着还是很舒服的。”
“它的温度好像和你的冷月差不多。”赛娜说道，“可能我的身体也会降到这个温度了。”
“哈哈哈，那太好了，”安娜笑着说，“以后再抱着你就不会担心再冻伤你了。”
“你抱我做什么？”
“你可是我从小抱到大的啊，哈哈哈。”
月光越来越明亮了，赛娜从少有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她喜欢回忆，她觉得躲在回忆里是最好地躲避痛苦的方式。可是她的回忆少得可怜。
就像她喜欢安娜，可是最终安娜也离开了。
如果她喜欢上了其他人，或者更多人……
她不敢想了。
月光落在到她白皙细腻的双腿上，像是顽皮的萤火虫一样，在她的双腿和透亮的趾间飞舞。
冷月发出阵阵寒光，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就好像安娜从来没有离开过。
转眼到了午夜。
“达里安，他应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