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萨拉,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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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到了下午最闷热的时候,但是泰培的住处还是给狄佑带来一阵阵阴冷的感觉。

门窗紧锁。

不分冬夏,门前飘落的枯叶也总是堆积着那么浅浅的一层,就像有人故意要在门前留下那个数量的叶子一样。

狄佑提着一只精致的玻璃**走上台阶,轻轻地扣响了微微发旧的木门——门把手刚刚涂过一层发亮的清漆,镶在上面的玻璃也是一尘不染。

昨天这扇门就是这个样子,去年这扇门还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狄佑大人,欢迎。”

看门的老仆人将门打开,屋内传来的一阵奇特的香气。狄佑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还是被这香气熏得发昏。

“你们就从来没想过要通通风吗?”狄佑向后退了两步,呼吸着屋外正常的空气。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

“这是主人的命令。”仆人回答道,“要时刻保持家里的原样,等候夫人回来。”

“也真是辛苦你们了,”狄佑看了看房子的四周,“要保持原样的话,估计每天都要仔细整理吧。”

“主人现在在二楼的房间里,正在准备今晚和夫人的会面,”仆人恭敬地说道,“大人还是快进来吧,要是房子有了什么变化,主人会发火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泰培还是老样子。”狄佑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纯净的空气,走进了屋里。

窗户反锁着,通向后花园的门也关着。墙壁上装饰的产自南方精怪王国工匠之手的壁灯,融入了西方精灵王国的魔力,散发出淡淡的、昏黄的光。

大厅中央挂着一张白色的虎皮挂毯。旁边装饰着两只鹿首,巨大的鹿角如同利剑一样锋利,这是北方永冬王国特有的猎物。东部列国的玉器、青铜器,西方各城邦国的宝石还有南部精怪国的工艺品,陈列在走廊两旁。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狄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家博物馆。

屋子的窗帘是紧紧拉住,在里面根本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狄佑顺着旁楼梯走上二楼,来到右侧反锁的门前。

“主人就在里面。”仆人对狄佑说道,“他之前交代过,让我们不要来打扰他。不过如果是狄佑大人的话,主人应该还是会开门的。”

“那好,多谢了。”狄佑客气地说道,“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先退下吧。”

“那我先行告退了,狄佑大人。”仆人恭敬地行了个礼,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等到仆人走到楼下后,狄佑敲响了面前紧锁的房门。

“泰培,是我,狄佑。”他高声说道,好确保里面的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老旧的门轴发出了“吱呀”的一声,一只黯淡无神,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狄佑直接握住把手,把门拉开走了进去,但是泰培的身影早已不在狄佑的视线范围内了。

“什么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侧厚厚的围帘后面传了出来。

狄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礼服的枯瘦身影通过里面的灯光倒映在围帘上面。

另一端的壁炉旁摆着两把舒适的安乐椅,狄佑小心地坐到其中的一把椅子上,把手中的**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给你带来了一**五十年的沙源葡萄酒,就是精灵王国附近一个以酿酒著称小城邦生产出来的。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不够了解,不过看这年份和价格应该都是上等的,出来尝一下吧。”狄佑说道,“只有我一个人,不用担心。苍冥已经离开都城了,估计有一阵子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出来说话吧。”

“不必了,我还在等萨拉回来,在见到她之前我必须要保持清醒的,”泰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那小子,他已经找到线索了吗?”

“血叶情报网,”狄佑说道,“虽然还在前线,但是林森的情报能力可不是摆设。”

“真是遗憾……”

“别这么说嘛,”狄佑用轻松地口气说道,“那东西对苍冥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是吗?”泰培冷冷地说,“除了带来灾难,我可没有看出来它有什么用处。”

“这个房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忘不掉啊……”狄佑叹了口气。

“忘不掉什么?”泰培反问道。

“萨拉她……”

“怎么会忘?萨拉和我约定好的,今晚会回来一趟的,”泰培说道,“我正在等她。”

狄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泰培问道,“如果没事的话,请改日再来闲聊。在见到萨拉之前,我还不想和别人相处太久。”

“昨晚潜入王宫的入侵者,你追到他们了吗?”狄佑问道。

“没有,平民区的地形太复杂了,几步就有一个岔口,岔口之后又会出现不同的小路……那里的道路几乎过一个月就会发生一次变化。而且他们撤退的速度也不慢。”泰培平静地回答着,“先头部队被全歼了,我带的人只找到了一些破碎的尸体,线索一直延伸到一间破烂得没人住的房子里,我们还在那里找到了一队士兵的尸体。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参与这次袭击的,至少有四个人。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

“能够摆脱以速度见长的帝国风之守护者,这些人还真是来头不小啊。”狄佑说道。

“是暗刃,”泰培说道,“你应该也知道的。”

“只是猜测,还无法确定。”狄佑说道。

“你和那些人交过手,还杀了其中的一个,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泰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那个女孩的尸体不也是你带回来的吗?”

“我本来是打算跟踪她们的逃跑路线,找到他们的老巢的。但越是远离王宫,我就越觉得容易暴露,所以还是提前动手了。可是那个家伙到死也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狄佑有些惋惜地说。

“你追踪的本事还是练得不到家。”泰培说道。

“我又不是你,何况你最后不也跟丢了吗?这个国家厉害的家伙可不止我们几个,”狄佑说道,“八个帝国守卫不过是从无数的战力中选拔出来的几个优胜者而已,无非是几个打手一样的存在。远在我们地位之上的王佐三才——监兵、执名、九五三大家族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这个国家说是帝国,实际上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皇帝。真正的权力被这三个家族瓜分。他们手下究竟有什么厉害的角色,才能够牢牢把握住这个国家的所有命脉?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且,除了他们之外,活跃在都城的各个帮派中还藏着许多高手,平民区中也一定还有不可小觑的人。”

“要是萨拉在的话,他们一定跑不了的。”泰培又坐了下来,“不过你关心的东西太多了。”

“我可是要靠这个帝国,才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啊,”狄佑拿过桌上的酒**,撕开了上面的金箔封套,一只手紧紧握住**颈,另一只手抓着**口的软木塞,“嘣”地一声把**塞拔了出来。

“真是野蛮的开**方法。”泰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巨大声响,有些鄙夷地说道。

“这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了,你也明白的,”狄佑把酒倒进桌上的一只精雕细琢的透明杯子里,又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品了一口,“东部列国常年分裂,和帝国比起来,一直都处于野蛮的状态。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优雅的文化习惯。”

“看来你很讨厌自己的国家。”

“说不上讨厌吧,只是没有感觉,”酒液柔和地滑下狄佑的喉头,圆润、丰富的口感勾起了他的兴致,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说,“我成为帝国的守卫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这之前,我在这里活了将近十年。我对那片所谓的故土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依稀记得那里的贫瘠和野蛮。所以我并不会因为我碰巧第一步踏在了那片土地上,就对它有什么特殊的情怀。”

“还真是无情啊。”泰培感慨道。

“我不过是一根野草,碰巧在这里扎了根。”狄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葡萄酒在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暗红的血色。

“那些没能在这里扎下根的人就不像你这么幸运了,”泰培说道,“在战争爆发之前,在这里还被叫作阿特兰国的时候,这里曾是亚斯琪大陆上各国交流沟通的重要枢纽。商人,游客络绎不绝。许多异国人在这个文明开放的国家定居。直到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阿特兰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帝国,开始了称霸战争。许多来不及撤离的异国人被永远留在了这里。他们得不到国家的保护,也没有平等的待遇。最终沦为了悲惨的贫民和奴隶,要么被强行征调死在了战场上,要么死在了饥饿和贫困里。而且东部列国是帝国的开战对象,每天都可能有你的同族人在死去。”

“这是那些没运气也没力量的人必然的命运,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救不了那么多人,我只能救我自己。效忠那个看不见的皇帝也好,为三才家族服务也罢,我只想要自己活得足够自在。”狄佑把杯子放回桌上,“不过,泰培,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北方王国的人吧。在开战之前,你至少也在那边活了二十年了,你对那里一点都不留念吗?北方王国和帝国的关系一直不错,你要是想回家应该随时都可以吧?”

“我只是个孤单的旅行者。在和平的时候,我曾想要游历整片大陆,看遍一切风光,”泰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我的旅程直到战争爆发的那一天才停下来。帝国封锁了边境,外人再也不能离开这里,而我当时不幸地停留在了这个国家。但也因此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你是说萨拉吗?”狄佑问道。

“萨拉,我唯一的亲人,我永远的爱人。她的出现,让我放弃了离开这里的机会,也让我打消了对故乡的留念,还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我曾经以为自己像天边的云一样,不知疲倦地漂泊。直到遇到了萨拉,我终于厌倦了漂泊,想要找到一份安定。萨拉啊……这世间一切的美景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一分美丽。北方屹立的峭壁、东部巍峨的群山,西海岸灿烂的落日、南方茂盛的丛林,任何美丽和她的温柔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泰培越说越动情,狄佑在外面听着就像是一个诗人在朗诵自己精心创作的诗篇,“我永远爱着她,有她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所以你后来夺下了那把魂刃,成为了新的守护者?”狄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知不觉间,那**本来是带给泰培的酒已经被他自己喝掉了。

“萨拉不在的时候,我要替她保管好这把武器,还有帝国守护者——割魂之风的荣耀。早晚有一天她会回到这里,接过这些东西,继续守护这里的。”泰培说道。

“唉……”狄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小到泰培也无法听到。

“该怎么说啊……”狄佑心里想道,“苍冥真是造了个不小的孽啊……”

泰培再没有说话,满心满意足地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狄佑大概也猜到了他在做什么,所以也没有打扰他。

屋子里的空气就这样安静了好久。

真正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狄佑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甚至还是个坏人,那么他这样的人能不能有资格真正爱上一个人,像泰培这样。

泰培又算不算是一个好人呢?

萨拉呢?

狄佑看着杯中残留的红色酒滴,出了神。

“你来这里只是想要和我闲聊的吗?”泰培又捡起了之前的问题。

狄佑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空杯子。

“这里是执名家的命令,”狄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精致的羊皮纸,上面装饰着黑色的绶带——象征着帝国最高的命令。“监兵家族虽然没有派人出面,但是也表示赞同了,所以这次是黑信。”

“王佐三才?”泰培问道,“怎么派你来了?”

“没办法啊,”狄佑很无奈地说,“苍冥擅自离开了都城,另一个守护者早就不知去向了。传达命令的这两位都不在附近。你平时又不和其他人来往,他们就只能找我这个偶尔还和你说几句话的闲人了。”

“这次是什么命令?”泰培似乎对突然下达的命令并不感兴趣,但是“黑信”意味着不得违抗以及必须服从,所以泰培还是要问一下具体的细节。

“关于昨晚的一些善后工作。”

“善后工作?”泰培说,“那个女孩的尸体被钉在了城墙上示众。如果执名家想要依靠这具无用的躯壳来诱惑暗刃的话,那就太不明智了。他们和暗刃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早就应该知道这些务实的理想者,是不会对一个只会腐朽的东西感兴趣的。无论我们布下多少兵力,出动什么人,浪费多少时间,都不会有人去帮那个女孩收尸的。”

“当然,他们比我们要聪明得多,他们不但知道死人没有价值,而且还知道如何利用活人的最大价值。”

“活人的价值?什么意思?”泰培似乎有了一点兴趣。

“具体命令都写在信上了。按照规定,上面的内容只能通过书面形式传达,避免泄露秘密。”狄佑把卷好的羊皮纸放在了桌子上,“我把它放在桌子上了,等萨拉小姐离开之后,记得来看一下。”

“好的。”

“哎呀……真是抱歉啊……说好特意给你带的酒,被我一个人喝光了,”狄佑拿起桌上空着的**子,轻轻晃了晃——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点酒了,“下次带一**一百年以上的当作赔礼吧。”

“没关系,我已经不喝酒了,萨拉以前就一直不喜欢让我喝酒的,”泰培说道,“后花园的酒窖里还有一批去年北方王国进贡到帝国的冰萃烈酒。你要是喜欢就去取些带回去吧。”

“啊……这还是算了,”狄佑站起身说道,“已经打扰这么久了,怎么好意思再拿东西。”

泰培也不再和他客气,“请自便吧,我现在想单独待一会,等萨拉回来。”

“好的,好的。”狄佑答应道。

他拿起桌上的空**,捡起撕落的金箔,塞进了**子里,又把软木塞塞进**口,随手将杯子放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之后,又把他刚刚坐着的安乐椅恢复原状。对着围帘后面的泰培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推开门走了出去。

狄佑顺着楼梯走到一楼,仆人为他打开了大门。出于礼貌,他特意和仆人道了别。

傍晚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狄佑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总算又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爱一个人,到底值得去付出多少?”狄佑看着身后这座略显古旧的房子,在心里想道。

“也许该去看看江佐了。”狄佑这样想着,“可是她愿意见我吗?”

夜色渐浓,在昏黄的灯光的映衬下,房间中雾气氤氲,淡淡的紫色把这里点缀得宛若梦幻之境。

泰培瘦削的身体平静地卧在房间的摇椅上,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日思夜想的爱人归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长发女子的倒影映在斑驳的地板上,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缓缓地传进房间。

“萨拉。你回来了。”泰培撑着摇椅的副手,站了起来,“亲爱的萨拉,你终于回来了。”

萨拉还穿着那条泰培在结婚时送给她的镶着金边的白纱裙,含笑的双眼幸福地望着这个已经有些苍老的男人,缓缓伸出手来,**着他的面颊。

“泰培,我好想你……”

“萨拉,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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