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江佐说道,“我应该回去了。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卡塔通博了。她一定也很想我了吧。”
说道这里,江佐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地笑了。
“我相信,九五家族的人一定会想你的。”泰培同样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啦。你也要注意身体,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不要让他严重了。”
“我知道的。”泰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也要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那就这样了啊。”江佐站起身来,“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再见啦。”
泰培微笑着站起身来,一直把江佐送出门外。
这是他很少做的事情。唯独这一刻,他对江佐做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她值得他去这样做。
在泰培的家门口,江佐微笑着与泰培挥手道别。
“快回去吧,又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啊……”
“我知道。”泰培微微笑着,“我们还会再见的。”
泰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江佐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了远方。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面。
“主人……”见到泰培回来了,屋子里面的老仆人立刻过来打招呼。
“克里斯……”泰培说道,“你在这之前已经服侍萨拉多久了。”
“女主人她……从小就是我在照顾女主人,所以算到现在,应该也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永恒吧……”泰培轻声感叹道。
“主人……你在说些什么?”克里斯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泰培说道,“谢谢你,克里斯,谢谢你一直在照顾着这里的一切。”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克里斯说道,“我一直都是萨拉家族的人……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是啊……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主人今天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些话?”克里斯不解地说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没有……”泰培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主人也不会的。”克里斯说道,“帝国守护者家族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要真的是这样……那也还是不错啊……”泰培这样感慨道。
“主人,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江佐姑娘和我说,您的身体还不是很好。”
“不,”泰培摆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江佐她多虑了。”
“那这样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听到泰培这样说。克里斯也觉得宽心了许多。
“对了……克里斯……”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主人?”克里斯问道。
“我很快就会外出执行新的命令,我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里,请你照看好这里的一切。”
“主人多虑了,请您放心,即便没有您的嘱咐,我依然会做好这些事情的。”克里斯说道,“这就是我的使命,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太好了……谢谢你……克里斯……”
“主人您还是不要再这么客气了……”
“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泰培说道,“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克里斯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泰培转过身,一点一点地缓缓地走上了台阶,推开房间那老旧的木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子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泰培缓缓地走到屋子的桌前,将一旁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一点一点地拆开了上面的黑布。
那把青色的镰刀……萨拉的遗物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萨拉……”
泰培苍白枯瘦的手指拂过镰刀上面的雕文,轻声地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个让他深爱至今,不曾改变的名字。
这把镰刀真正的名字叫做【迅流】,是帝国守护者【割魂之风】历代传习的魂刃。
过去萨拉是他的主人。现在泰培是它的主人。
泰培将它视为萨拉的遗产,所以将它直接命名为【萨拉】。
只要有它在身边,泰培就会觉得自己的爱人萨拉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无论是在都城里面,还是在战场上。萨拉就这样一直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着。
“萨拉……”
泰培不断地呢喃着自己爱人的名字,像是在呼唤远游未归的孩子。
他转过身,走到另一边的书架旁,从最上面取下了一本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的书。
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日记了,上面的文字也早就已经要失传了。
但是泰培作为一个漫游过这个世界的冒险家,他还是能够看懂的。
他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轻轻地翻开那些发脆的纸张。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终于,泰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片段。
“冥域与现实的交界之处,在那里,一切的存在都不再稳定。现实与亡者的世界相互交织,会有人看到许多在生者的世界看不到的东西。那里蕴含着无穷的秘密,无尽的力量,也充斥着未知的危险。这么多年以来,无数踏入北境的人,都想要去寻找到这份可以被视为人间秘宝的东西。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有去无回……也许那里就是一片禁地,又或许,它正在等待以为新的主人去管理。”
“萨拉……”
泰培合上了书页,看着面前这把精致的镂空镰刀。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的。”
“也许你就在那里吧……”
“等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泰培将那块黑布铺在桌子上,从一旁的柜子里收拾出来了自己的行礼。探险者的用具,一路上的记录……
这些东西都属于曾经那个年少轻狂又无畏的他,他曾经为自己的一切都会在这上面慢慢地消耗下去。直到遇到了萨拉,为了萨拉,他再次将这些东西捡了起来。
看着这些记录着他过去青春的东西。泰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瞬间,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十几岁,仿佛依旧是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