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那一天，泸和赛娜只是独自离开了。

并没有人来和他们道别。苔丝已经带着她的新【手下】们出去巡逻了。

她似乎很有

“按照时间，那个时候我必须要出城巡逻。”苔丝这样解释道。

泸完全理解她的想法，一切都是为了任务，都是为了保护这座城市。

包括想要和泸在一起，也是为了保护这里。

“这是北境东部的地图。”苔丝递给了泸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今年北境的巡游者们最新绘制出来的地图。他们都是靠这张地图走过来的。卡纳里斯那个家伙故意给了你们一张几十年前的地图。他应该是以为你们会死在半路上的。”

这些事情，其实泸在从【嚎风深渊】回来之后就已经想清楚了。

在卡纳里斯暗示布莱特和莉莉丝干掉泸失败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样尝试。

泸甚至还在猜测，当他们翻过【冰脊山脉】，分兵前进之后。他们应该就已经在另一个约定的地方会和，然后一同前往沃尔夫城了。

至于戈比说的那段如同观光一样的旅途，很有可能是它自己随口编出来的。

后来它在那家炼金店里面偶然地遇到了赛娜，就借口收拾东西，把这一切事情为了避免和它一起到达的卡纳里斯他们。为了避免让泸他们起疑心，卡纳里斯故意分开了他们两批人的到达时间。

他绝对没有想到，泸他们居然真的依靠一张已经过期了几十年的地图，平安无事地走过了那么远的路。而且还得到了那么多当地部落的支持，前进的速度还那么快。

卡纳里斯真的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不过，多亏了龙源的出现，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切，最终都宣告破产了。

这次有了新的地图。泸才发现，原来要走的路居然可以这么短。

这次他们带上了充足的补给，赛娜利用剩余的时间，又在沃尔夫城的餐馆里面学习了怎样烹饪北境的食材。

归途，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旅行了。

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完全可以不紧不慢地前进的旅行。

……

……

“泸，你在想什么呢？”

吃过晚饭之后，泸他们两个支起了帐篷。

不知道苔丝那个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只给了他们一顶帐篷。泸在离开之前没有仔细轻点行李，也就没有发现。他以为苔丝这种办事非常靠得住的人，是不会出差错的。

如果苔丝这一次也没有出差错的话……

她该不会以为他们两个理所当然地要住在一起吧……

这个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边想要追求泸，一边去还不停地给他和赛娜制造机会。

可能，她觉得这样为了泸好，泸一定可以感受到她默默付出的心意吧……

但是泸真的无法回应她的付出，这让泸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该死，那种罪恶感久久消除不了。

“泸，你在想什么呢？”

见泸一个人在愣神，赛娜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泸回过神来说道，“只是我们未来的问题……”

“怎么了？”

“在最后的时候，龙源也不肯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了他，他说要我放下这一切，去为自己而活着。”

“害死龙源的人……让他，你还有达里安，还有那些无辜者遭受厄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赛娜说道，“即便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即便你有机会去杀掉那个人。最终也只会发现，自己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他的死并不会影响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存续，还会有更多的人，在这个可怕的程序下，继续丧命。”

“无论是放下这段往事，亦或是找到我想要复仇的目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过去做出一个了结，”泸说道，“在做出了结的一瞬间，会让人觉得如释重负，可是在那之后……在复仇的欲望燃烧殆尽之后，当我们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接下来，又该去哪里呢，又要去做什么呢……龙源说，要我为自己而战，可是要为了我自己的什么呢……我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北境经历这些冒险的时候，也不曾想过它。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危险不会结束，我必须不断地去面对未知的一切，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但是当我们从【嚎风深渊】归来之后，我忽然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我应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为了什么去战斗……”

“你呀你呀，”赛娜摇头叹息着打断了他，“你要么就一直那样待在平民区里面，什么事也不做的闲下去，要么就永远不要闲下来。否则一点让你在战斗中有点喘息的时间，你就会胡乱地想一些有的没的。真拿你没办法。”

“是我想多了吗……”

“谁知道呢，我怎么清楚你的脑子里每天都装着一些什么奇怪想法。”赛娜说道，“一会儿聪明得谁也比不上，一会儿又蠢得让人猜不懂你在想什么。有的时候那么不解风情，还有的时候……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赛娜翻过身，爬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撑着地面，冰冷的脸颊差一点就贴到了泸的脸上。

“我要你，在死之前，都给我保持呼吸，不要断气！明白吗？”

“那我要做什么呢？”

“谁管你做什么？总之你要是死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那样就没有人给我收尸了。”赛娜说道。“你要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想想明天早饭吃什么吧。明明有那么多值得思考的问题，你居然总会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赛娜，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呢？”

“我啊？为了活着啊，”赛娜说道，“就是活着，享受每一次的呼吸，带着我那份，和安娜的那份，好好地活着，享受活着的乐趣。”

赛娜说着，用手轻轻抚摸过安静地睡在一旁的【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