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军营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泸看着天空说道,“虽然做起来有点难度,不过你还是不要用同一种思维来看待这里的问题比较好。”
“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情。这种任务不需要弱者。”布莱特说道,“我确定这样的方式能让所有人都活下来。”
“其实他们也是很厉害的。只是和你认为的那种方式不太一样吧。凯恩大哥也说过,【天罚佣兵团】也不是会随便接收没用的人的。”
“帝国的军队每年也会选择合格的人走上战场。但是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人死在了战场上,全军覆没的战事也时有发生。那些死掉的人,他们真的合格吗?”
“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人外有人,也许他们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遇上了更厉害的对手。”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的不够,”布莱特固执地坚持己见,“能够杀死对方,自己就不会死掉了。”
“战争难免会死人的,再厉害的老虎也敌不过一群狼的围攻啊。”
“我知道这些事情,战争少不了死亡。我也明白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战争。但是面前的这些人,我不相信以他们的实力能够活到最后。”
泸似乎得出了结论:
归根结底,布莱特只是沉浸在了自己依靠直觉做出的判断里面。在战场上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失去了太多东西的人,已经很难去相信任何东西了。
面对难辨真假的事情,他一概选择了不信任。在和泸交过手之后,他相信了泸的实力,所以他不再对泸恶语相向,而是把他当作了可以并肩战斗的伙伴。
同样,凯恩队长当时一击就将他们两个人拨开,也足以看出他强大的力量。所以布莱特才会对这位新任的队长心服口服,像个军人一样言听计从。
至于其他人,他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实力。所以,在他眼中,这些人仍旧被划归为【不合格的弱者】这一类里面。布莱特不相信他们能够面对接下来的战斗,或者说不敢让他们面对接下里的战斗。
这种感觉算是什么呢?
听说他以前也是帝国的士兵长,可能这也算是对士兵的一种关心吧。(虽然他们现在是同级的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布莱特是想要排挤其中的某个人。相反,他很想证明他们有资格留在这里。也是想说服自己这些家伙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一起战斗。
所以他这些天来才会有那些看似无事找茬、故意要和别人动手的举动。
可能只有亲自和每个人都交一次手,才能彻底说服他自己吧。
以上,是泸依靠他【活跃】的思维得出的半猜想半推理的【结论】。
“可是,如果他那么想确认一下其他人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和人家比试一下呢……”
越简单的方法越不容易想出来吗?
或者……他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泸的心中忽然有了几丝好奇的意思,不只是想了解他过去的经历,更是想确定,他究竟和帝国有多深的关系。
“其他的家族肯定也安排了眼线在佣兵团内部。”
卡塔通博之前的提醒一直让泸非常在意。
“你为什么会离开帝国军队?”泸问道,“反正我是来换班的,也不急着回去。既然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互相聊聊看吧。”
布莱特没有答应,不过倒也没有拒绝。
这至少证明泸的推测有一部分是对的了布莱特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相信,其实我以前也在军营里面待过一阵子。”泸没有看到布莱特将信将疑的眼神,尽可能地把他的故事讲得像真事一些。
之所以要将明明发生过的事编成像真话的故事,是因为泸还不想暴露自己和【源】计划,还有帝国守护者的关系。
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怀抱梦想,热血参军,渴望建功立业的青年人。在执行了【格杀令】之后开始质疑曾经的信仰,最后离开了军队。
大概就是一个大街上买的故事书里面写出的常规故事吧。
不过好像除了【格杀令】这一件事情外,没有一句是真话。
好在布莱特平日里对看书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有看出泸编的故事中种种奇怪的逻辑和破绽。
至于【格杀令】的事情……
布莱特冷漠的反应完全在泸的意料之中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的。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布莱特一定也是这种想法了。
“既然是长官的命令,当然是要执行的。战争就是战争。”
布莱特果然是这么说的。
“看来我不适合在军队里面待着啊。”泸感叹了一句。
“不过你看起来很适合这里,队长他还是很器重你的。”
难得,布莱特这算是【赞赏】吗?
“那你呢?”泸问道,“说说你之前的事情吧。明明已经是士兵长了,之后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后方,都可以活得很好的。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好的职位,离开军队呢?”
“因为不想继续留在那里了,所以就离开了。”布莱特【认真】地回答道。
“喂,不带这么应付我的吧?”
谁都能听出来这个回答是有多么【凑合】。
“难得我都把自己的事情讲出来了,你倒是也正经一点啊。”
布莱特眉头紧锁,背对着泸,内心似乎也在纠结着。
这个时候还是保持安静吧。
一个向来做事果断人如果动摇了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彻底沦陷的。
他们安静了许久,布莱特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插进了一旁的雪地里面。
巨剑的倒影映在洁白的雪地上。泸忽然注意到,那柄剑上居然留下过那么多残破的豁口。就好像是一个身经百战,遍体鳞伤的士兵一样。
“如果那个时候,那些废物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他们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