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同意让达里安活下去了吗?”赛娜一边小心翼翼地缠着自己胸部的绷带,一边问道。
“我见到了九五家的家主,既然他亲口答应了的话,还是可以信得过是。”泸说道,“他和我一样,都曾经是【源】计划的实验品,不过他被淘汰的时间要比我早一些。后来却和其他被淘汰后无缘无故消失的人一起,被别有用心的九五家收集了起来。那间废弃的医院,就是九五家用来收容他们的地方。”
“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源】计划,它到底是什么?”赛娜问道。
“魂力是这个国家发现的特有的力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魂力者。在这以前,只有先天天赋极佳,出生时便拥有魂力的人才可以做到这些事情。但是这样的人不但数量稀少,而且遍布在各个地区,帝国根本无法掌控他们。”泸背对着赛娜,回忆着老家主对他说的话,“普通人是无法获得那种力量的。为了探寻到魂力的本源,更好地掌控魂力这种强大的力量。帝国决定通过人为的方式,制造出专门为他们卖命的魂力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只是他们的一次尝试,一次探寻灵魂力量本源的尝试。所以他们称其为【源】。”
“灵魂力量的【本源】……”
“他们认为魂力者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灵魂强度更高。至于怎样提升灵魂强度……可能他们觉得伤害灵魂是一个加强它的有效办法吧……所以我们那一批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让灵魂接受了改造。”
“那他们还真是误打误撞地猜对了。”塞娜咬着牙,紧紧地勒了一下缠在身上的绷带,让白色的纱布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你过来,帮我把纱布的绳结打好。还有我手臂上的伤口……我自己包扎不好,你也来帮我处理一下。”
泸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窥视着赛娜那边。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之后,他从赛娜手中接过绷带的两端,将它们搭在了一起。
“但是这个所谓的【源】计划只进行了那唯一一次,此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连参与其中的人都已不见了踪影,”泸系好了绳结,又拿起了旁边的纱布和止血药,帮赛娜处理其他的伤口,“不知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阻止了整个计划。但是第一次【源】计划的成果却留了下来,帝国如愿地创造出了专属于自己的魂力者。”
“你是说帝国现在的守护者们?”赛娜回想起了泸以前和她讲的事情,“龙源、你、还有其他几个活下来的人。”
“那一批【源】计划的试验品中,有两个人的最为特殊。一个是达里安,那时候他的名字还叫作乔克。他的力量明明很强,却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还有一个人,她的力量也很强大。但是在传闻中,她每次出手都在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只是打伤自己的对手,避免杀死他们。而且和她做过对手的人,最后都莫名地失踪了。我想,乔克……额……达里安在最后一次对决中遇到的对手就是她。而且……”
“而且什么?”
“那间医院里其他的人,可能也都是被她淘汰掉的。”泸眉头紧锁地说道,“只有她才会这么做,其他的人,面对自己的敌人的时候,都是抱着百分之百的杀意的。”
“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赛娜好奇地问道。
“她是最早成为帝国守护者的人。就是九五家的最强战力,泽国之水江佐。”
“青霜!”赛娜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险些把胳膊上的纱布从泸手中扯开。“这里好像就是她的房间”
“你们暗刃都是用魂刃的名字来称呼他们的吗?”泸问道。
“守护者的消息属于帝国的最高机密,想要打探到他们的消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赛娜再一次抬起胳膊,放在了泸的手里,“况且,守护者本就是帝国的统治工具。他们和一把武器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了。只不过是会说话而已。和暗刃一样,我们在行动中也会用将武器当作自己的名字。”
泸听着赛娜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完全是这个样子吧……龙源,还有你,还有暗刃的其他人,我觉得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不是工具。”
“你还不明白吗?就像人是因为选择道路而背负罪过,并非背负罪过而选择道路一样。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因为走上了这条路而变成了工具,而是只有变成了工具才能走上这条道路。”
泸沉思了许久,在一旁默默地帮赛娜缠着绷带。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泸忽然打破了沉默。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赛娜问道,“你是在害怕又把我也拖进这个乱局里吗?”
“我回来和他们周旋,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泸说道,“你已经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了。我不想让你再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了。”
“真是个笨蛋啊。”赛娜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管别人闲事的时候总是觉得义不容辞,却总是拒绝别人出现在你的身边。”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再跟在我这边很可能会害了你自己的。”泸说道。
“我不也是一样吗?”赛娜垂下头,低声喃喃地说道,“我明明让你离我远一些的,可是你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次次地为了我去做那些冒险的事情,答应我那些无理的要求,好像只要我一哭喊就会出来救我一样……我不过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罢了……”
泸的手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赛娜问道。
“没什么……谢谢你……”
“你在谢什么?”赛娜垂着头,嘴角泛笑,“我们不过都是在偿还对对方的亏欠罢了。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又互相欠下了新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