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依旧在持续着，西泽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他揉了揉自己脸上的伤，又重新站了起来。

而那边的达里安已经呕出了多得让人看到都觉得的鲜血。

“你是在用自己的命来和我打吗？”西泽说道，“我看你还有多少血可以吐出来。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你打个痛快吧。”

西泽又一次冲了上去，右手的一记上勾拳打在了已入行尸走肉一般的达里安的下巴上。达里安的身体飞了起来，又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但是达里安伤痕累累的脸上却没有对这疼痛做出一丝反应。他的双眼木讷地看着前方。口中还在呢喃着听不清的呓语。他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但是没等他站稳，西泽顺手折断了一边废墟中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钢棍，狠狠地砸向了达里安，让他再次倒了下去。

达里安躺倒在地上，半天没有了动静。

“结束了……”西泽疯狂地笑道，“这才是垃圾该有的结局啊！”

他走上前去，举起手中的钢管，把尖端对准了达里安额头的中央。

“去死吧！垃圾！”

西泽大吼着，用力把钢棍向下刺去。

在那东西即将刺入达里安额头的一瞬间，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西泽感觉到，又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无形中和他对抗着。

倒在地上的达里安瞪大了无神的双眼。瞳孔紧锁着像是一个已经绷紧了全身肌肉的人。

“还在用你那可怜的能力吗？”西泽怒吼道，“你给我去死啊！”

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强大的排斥力从他身下袭来。将他硬生生地弹开了。达里安又站了起来。

“可恶！”西泽咬牙切齿地挥动着手中的钢棍，再次向达里安已经被咂塌的颧骨打去。

达里安一把抓住了西泽的手腕。这一刻，西泽感受到了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腕到他的手指，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那里面的骨头一斤被达里安那莫名的力量碾得粉碎。在一瞬间软塌塌得就像一株被水泡烂了的野草。

“哐当！”

钢棍从西泽的手中掉了下来。西泽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泣血罗华的作用正在生效，但是粉碎成了这样的程度，想在瞬间完成修复是不可能的。

达里安狞笑着，另一只手抓住了西泽的的头发，把它连着头皮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西泽忍不住地哀嚎了起来，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鲜血的颜色让达里安无神的双眼放出了一丝可怕的兴奋，他像一只嗜血的野兽一样扭曲地笑着。紧接着攥紧了拳头，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西泽的脸上。这次轮到西泽飞了出去，一下子狠狠地摔在了身后的栅栏上。

达里安发出了像复仇的恶鬼一样人的笑声，一步步走到了西泽的面前，伸出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西泽额上的青筋暴起，脸也跟着涨得通红。但是他不肯就这样认命，最后一丝固执的“高贵”让他抬起还算完好的那只手，再次挥拳向达里安打去。达里安一边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向后扯去。

“啊……”西泽发出了一声几乎能够刺穿耳膜的惨叫声。

达里安竟然将他原本血肉相连的胳膊像掰断枯树枝一样，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他的脸上，喷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原本就已充血的双眼现在已经被彻底染红了。

那种颜色，那种味道。让他像饱食地野兽一样发出了满意的狞笑。

“哎呀，哎呀……看来这里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呢。”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边的高楼上传了过来，清亮、高傲、又迷人。

达里安放开了西泽的喉咙，机械地扭过自己的脖子，向那边的高楼望去。

伊莲娜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一样，直挺挺地站在楼顶的尖端，高傲地俯视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那目光好像是在看着一群不值一提的蝼蚁。

时间已近黄昏，如血的残阳将她身上轻便的链甲和银白色的上衣染成了和地面一样的鲜红。

“呜……咔……”达里安的喉咙发出了说不上是什么的奇怪声音。他抓住西泽的那段残缺，向丢暗器一样向伊莲娜丢去。

伊莲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接住了西泽的那段残肢。纵身一跃，从顶楼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她的动作连贯熟练，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她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西泽的身边，把他的手臂丢在了他的身边。

“身为执名家的大少爷，居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样子。”伊莲娜不屑地说道，“抓紧时间把它接上，也许还不至于变成个废物。”

“呃……”达里安的喉咙还在低吼着。

“安静一点，我没有忘了你。”伊莲娜回过头看着达里安说道，“我感受到了这座城市里出现了一个有趣的怪物。那种奇怪的魂力，这片土地里沉寂的灵魂都止不住颤抖了。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达里安盯着伊莲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此前和伊莲娜交过手的记忆对现在的他来说，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

“哎呀呀，你的灵魂……”伊莲娜看着他扭曲的脸，轻蔑地笑道，“变得比上一次还要奇怪了呢。居然能打赢这家伙，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一下呢？不过，还是让我先来看看你有什么新的长进吧？”

达里安咆哮着，挥拳又向伊莲娜打去。伊莲娜侧身一躲，反手一掌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还没等达里安倒下，伊莲娜猛地一抬腿，膝盖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

“啊……”达里安哀嚎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刚刚和西泽打了那么久，受了那么重的伤，达里安都不为所动，可是刚刚伊莲娜两招就把几近无感的达里安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