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盟誓完毕,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这时李元吉突然问道:“二弟,为兄只知道你姓李,不知道你真名是?”
李大夫道:“教大兄得知,小弟姓李,名思明,世居长安蓝玉县一带,父辈皆是大夫。由于小弟多年行医,所以百姓就大都称呼小弟为李大夫,真名反倒没多少人知道。”
“李思明……李思明”,李元吉闻言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熟悉感,可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便只得作罢。
其后李元吉又看向法义,问道:“不知三弟俗名是?”
“阿弥陀佛!”法义打了个佛号道:“贫僧前尘往事俱已忘记,区区贱名就不用再提了!”
“不行!”李元吉不满道:“结拜过后,咱们已然是一家人,可本王至今还不知道你的俗名,这不太合理,哪有自家人不知自家人姓名的道理!”
法义无奈,道:“贫僧自跟了师傅以后,就不曾再提起过往之事,但既然殿下执意要知道,贫僧也不好不说,贫僧俗名姓杨,名国忠,据闻乃是弘农杨氏的分支,只可惜十多年前兵荒马乱,贫僧的父母在一次出外时失踪,至今没有音频,也不知是死是活……父母失踪以后,贫僧家里本还有些许薄产,可惜家里仆人欺负贫僧年少,卷着家里的所有钱财逃跑,还把府邸给卖掉,致使贫僧痛失家园,流离失所,还好最后遇见了师傅,得他收留,这才侥幸活命!”
“没想到三弟的身世竟如此坎坷,听了直让人垂泪,不过三弟此刻成为长安有名的高僧,也算是否极泰来!”李大夫感叹道。
李大夫一说完,气氛就变得有点沉重。
不过李元吉这时却突然问道:“那你后来有没有找到当初的仆人?”
“阿弥陀佛!”法义打了个佛号道:“前几年,贫僧在寺庙里碰到了当年的管家正带着一家老少来祈福,即使他体貌有不少变化,发福了不少,还身穿华服,可当时贫僧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可让贫僧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忘记了贫僧,见面时还称呼贫僧为大师!”
李元吉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法义淡淡道:“贫僧询问一番才知道他在卷款后逃跑到了邻州,在河朔等地买了不少田地,做起了粮食生意,而当时战乱频繁,粮食严重不足,粮价长期高居不下,使他大赚了一笔,其后有了更多本钱,再加上他善于经商,生意就越做越大,后来竟还让他娶了官宦之女,所以不足十年,就成为了河朔有名的豪族……”
李元吉似笑非笑道:“这是他还没遇到你,当他遇到你之后,恐怕就是他噩梦的开始!”
“这是他欠贫僧的!”听到李元吉的调侃,法义也不恼,只是淡淡道:“他已经享受了近二十年,按道理也应该享受够,是时候该还给贫僧,否则他怎么第一次进京,别的寺院不去,偏偏来贫僧修行的寺庙祈福,这不是天意吗?”
“你后来怎么处理他?”李元吉也不反驳,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法义也没有隐瞒,直接道:“贫僧当时趁他们离开后,找人在后面跟着他们,得知他们的居所,然后派人盯着他们,只要他们家里有人外出,贫僧就命人跟着他们,待他们行至僻静处再找人掳走他们,一开始还挺顺利,那个管家的小儿子,几个小妾都被贫僧掳到了手,可很快他们就有了警惕,每次出门都前呼后拥,家仆成群。
不单如此,他们还通知了县衙,而那个管家所娶女儿的父亲在河北一带任刺史,在朝中也颇有人脉,所以县衙也不敢掉以轻心,派出大量人手保护他们一家,使得贫僧的人很难再次得手,有一次贫僧的人差一点就被县衙抓住,还好最后逃脱了。
于是贫僧见难以再掳走他们,便改变了策略,派大批军中高手避开衙役的看守,潜入管家的府邸,将他们一夜之间全都掳走,之后抬来五十多具等待下葬的尸体置于府邸里,再一把火把府邸给烧了,伪造宅邸突起大火,他们走避不及,被火烧死的假象,不过贫僧知道这其实并经不起推敲,仔细一查就能查出端倪,到那时,那管家的刺史岳父又岂能善罢甘休,所以贫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买通了刑部萧侍郎,让他令人尽快结案。这样一来,贫僧才可高枕无忧!”
李元吉讶异道:“原来前两年年轰动京师的史家灭门惨案是你干的!”
李元吉是真没想到眼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人竟能干出这种事,果然人心隔肚皮,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沉默了半响,李元吉又问道:“管家一家最后下场如何?”
“殿下放心,他们被贫僧藏到了城外,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有部分人心性太脆弱,不够坚定,疯了!”法义淡淡道。
李元吉哑口无言:“……”被你这么弄法,岂有不疯之理!!!
李大夫:“……”原来这和尚比李元吉这个闻名长安的混世魔王还要恐怖!
“……”齐王妃杨氏也在为法义的狠辣而心惊不已,同时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相信一个和尚,他们都太会骗人,太会隐藏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们外表光鲜,穿着由上等绸缎制成的僧衣,可内心却比苍蝇老鼠还要更让人恶心!
气氛一时间静了下来!
过了半响,法义见没人说话,便道:“咱们闲话也说了不少,贫僧的身世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在是时候该继续谈正事了,毕竟这是咱们眼下的头等要事,假若这次失败了,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说完又向齐王妃杨氏道:“请大嫂先行避席,咱们三人有要事相询!”
“……”齐王妃杨氏不愿离开,想要离去,可还没开始说,李元吉就道:“爱妃你先出去把别院都打扫干净,本王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