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众人都露出一个表情,你不会是在逗咱们吧?
见众僧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硕法师皱了皱眉,厉声道:“好了!现在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如此做派,难道要把寺庙的脸面都丢光吗?都不要再讨论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此时老衲自有打算!”
见陈法师像是要反驳的模样,硕法师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道:“你们毋须再多言半句,此事到此为止,你们继续打坐吧!”
众僧知道硕法师最看重脸面,所以都不敢再多言半句,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闭目打坐。
只不过从众僧歪着头,竖起耳朵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的心思全都在法义和硕法师身上。
这时,硕法师叹了一口气道:“唉……那从天而降的小孩根本不是仙人,而是卫王李泰……”
“什么?”法义失声尖叫。
“没错!”硕法师一脸淡然,似是不意外法义的反应:“按你的描述,那个人就是卫王李泰,也就是这次灭佛的推动者之一。”
法义:“……”
似是嫌法义受的刺激不够,硕法师又道:“为师虽然知道他颇有一些神异的手段,但从未想过他竟然能将一个人的外貌改变成这样!”
说完硕法师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似是悔恨,似是内疚,更有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沉默了片刻,硕法师又道:“不过最令为师觉得担忧的是从李泰对你出手这一事可以看出,他亦或是朝廷已经不能再接受咱们继续在这扰乱秩序,所以他才会对你出手,目的是制造恐慌,让咱们自乱阵脚,而且为师相信李泰亦或是朝廷很快就会有进一步行动,所以接下来咱们将会面对最困难的时刻!”
法义听到师父的解释,瞬间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这次闹得这么大,朝廷到最后一定会服软,他们最后都会没事,可谁曾想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朝廷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而且还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鬼神莫测的手段收拾他们。
天啊!这次把他变成了猪鼻子和鹰嘴巴,那下一次会怎么对他?
该不会连人都干不了吧!
然后再被送到一只动物最终应该去的地方-案桌去完成动物最终的使命。
倏地,法义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满脸惊恐,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想到某种可能,法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双手像遇溺的人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抓着硕法师的手:“师父,这不是真的,卫王他应该没这么大胆子吧!”
天啊!刚才卫王派发的羊肉不会就是这么得来的吧!一想到百姓嘴里吃的羊肉其实都是一个个人,而且他也很有可能成为下一批羊,法义手脚都在颤抖个不停。
硕法师还不知道法义脑海里在钻牛角尖,只以为他是在害怕李泰的僧侣的报复,所以便宽慰道:“徒弟你放心吧!李泰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他也得讲理不是,他绝不会对咱们下毒手的,而且就算他真不顾道义,对咱们痛下杀手,佛祖也会保咱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法义闻言只得苦涩地点了点头,他自然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硕法师,不然怕是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至于佛祖会保护他们,这种说辞他完全是嗤之以鼻,要真有佛祖,那他借着佛祖之名,干了这么多坏事,恐怕早就被佛祖惩戒了吧!可事实上他至今还活得好好的,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过了片刻,硕法师又道:“法义,你还是继续坐禅吧!说不定佛祖会因为你虔诚而替你回复原貌!”
听到师父这逗人的话,就算法义仍然十分惊恐,但还是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为免师父生气,所以他还是强忍着笑道:“师父请放心,法义现在就回去坐禅。”
硕法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双目,继续坐禅。
法义见此也不在耽搁,快步回到了他的蒲团上,开始打坐。
不过法义虽然看似在打坐,但实际上他心里则在思考着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法义曾听说李泰是一个极贪钱的人,所以他在想要不要收买李泰,让李泰替他把身体恢复原状,同时对佛门手下留情。
本来这想法挺不错的,可他却担心两件事,第一是李泰万一收了钱不办事,他该怎么办,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第二是该给多少钱才合适,少了怕李泰不高兴,不答应帮忙,多了他自己又心疼钱财,不乐意。
一时间,法义十分纠结,不知该如何决断。
而一旁一直在留神偷听硕法师俩师徒对话的众僧在知道把法义变成怪物的上仙竟是他们日夜咒骂的死对头李泰,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害怕他们咒骂李泰的事被李泰发现,然后把他们也变成像法义那怪物般的容貌。
可后来一听这并不是单一的事件,而是李泰采取行动的开始,以后还陆续有来,他们就都坐不住了。
天啊!他们当中大部分都只不过是为了生计和安全,所以才当和尚的,可现在竟然要面临比死更恐怖的事。
想到变成怪物后会被人们以及家人孤立,排斥甚至逼害,他们就都纷纷睁开紧闭的双眼,打算对硕法师说他们不要当和尚,他们要还俗。
可面对着硕法师,他们又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们舍不得当和尚能拿到的好处!
当和尚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低等的和尚也有无数好处。
首先是不用交税,虽然唐朝的税并不高,但能不用交还是不交的好,而只要当了和尚,得到了朝廷的承认,那就可以不交一点税,可以说是逍遥自在,赚多少就能花多少,不用考虑税的问题,所以这也是李渊会同意削减佛道的原因,实在是经过了隋末和唐初这段时间,全国的和尚或道士已经远远超过了百万人,这么多人不事生产,还不用交税,完全成了长在大唐身上的一颗毒瘤。